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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傷勢并不緻命,隻是傷的地方不太好包紮,若凝着實費了一番功夫。
給他處理完傷口時,黑衣少年已經沉沉睡去。
這期間,因為劇痛,少年掙紮間将自己臉上遮的面罩抓了下來。
若凝看着少年的臉,眉頭微皺,劍眉入鬓,鼻梁高挺,嘴唇微薄。
竟然是個美男子!
看對方的情況還算不錯,若凝忙活了大半宿,也累了,輕籲一口氣,拿了一床薄被,側卧在另一側的架子床上将就着休息了。
這種情況,明天早上要讓嫣然幫幫忙了,若凝想了幾種法子來解決屋裡的這個大麻煩,最終覺得還是留他自己在這裡最好,畢竟她們一行人明天就出發了。
這樣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恍惚間聽到院中打掃的聲音,若凝瞬間就驚醒了,那個黑衣少年還沒有處理呢!
若凝坐起身,正在掀被子的手一頓,人哪去了?
天已經蒙蒙發亮,床上早就沒了人,還有一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被子上的那一大片血迹,若凝差點以為昨夜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床頭壁燈還在瑩瑩燃燒着,若凝稍一沉思,伸手拿掉燈罩,将燈座掀翻在床。
火瞬間就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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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小姐,你的褲子怎麼少了一條?不應該啊……”
爬上馬車的嫣然還在碎碎念。
找不見的那條褲子,是她昨天剛剛洗好晾幹的,原本是預備着今天給若凝穿的,可是早上起來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被早上小姐房裡的那把小火給燒掉了!
可問題是,褲子明明放到櫃子裡了啊!!!
聽到嫣然說的話,若凝上車的身形微微一僵。
想到昨天的少年和自己消失的……那條褲子,若凝嘴角挂上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再次上路,若凝發現從雲城來的很多人都不見了,其中有蘭府的,也有鳳府和明府的。
之前父親和自己說過,因為擔心她路上遇到危險,就安排了幾個人進了送嫁的隊伍。
這些人主要是負責保護若凝的,以及和大秦的護衛隊打好關系,父親還提前派了人去翰京,打聽宮内宮外的情況,以免若凝兩眼一抹黑。
此時,見蘭父之前安排的人都不見了,若凝不禁若有所思。
第一晚的走水,或許不是進了人,而是清理了人吧!
還好過了一會,嫣然告訴若凝,父親派來的人,隻是被柳大人打發走了。他們在驿館裡等父親的命令,是打道回府,還是有其他安排?
當然,這些都要過段時間才知道。
出發前吃早膳的時候,若凝就發現鳳星悅身邊的那假護衛也不見了,估計同樣被打發走了。
由于前一天沒有睡好,若凝昏昏欲睡。嫣然前一晚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同樣困得很。
于是乎,在颠簸不已的車廂裡,主仆兩人睡了個天昏地暗。
兩人吃完午飯,再次上車,又睡了一小會,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小姐,您看後面!”
嫣然指着簾子方向,示意她去看。
若凝坐起身來挑起了簾子。
外面有啥?士兵和前面馬車撩起的塵土,除此之外,就是高處的樹,遠處的山……
若凝眼神一恍惚,定睛一看,遠處的山上有一個男子騎着高頭大馬,正亦步亦趨地跟着她們的馬車,準确的說應該是跟着鳳星悅的車子。
這麼遠的距離,隐約可以看出正是那假護衛。
若凝看了一會,輕輕地歎一口氣,世間總是離别苦。看着那遠遠跟着的一人一馬,不知鳳星悅心中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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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淩遠遠地跟了幾日,那日看到蘭若凝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已經被認出來。他自是不可能再在護衛隊裡待下去,也害怕自己的唐突會給星悅帶來麻煩。
以往總是想等她長大,然後娶她,誰知一道聖旨就将她變成了别人的女人,自己的一腔熱情已無處可寄。
遠處徐徐而行的馬車,它駛向的方向是自己永遠都無法碰觸的地方。
隻恨此生緣淺,仰天長嘯,縱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