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烨因為喜歡惹事,還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所以他們私底下都叫他“範賤烨”,叫的久了,很多人都以為他叫“範建烨”。
這會梁俊估計是說漏嘴了。
範文烨聽到梁俊的話後,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梁俊的話頭一頓,覺得自己的話也沒說錯啊,不禁覺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就不理他,繼續說下去了。
“……四殿下,不知道為什麼認定是袁興打了人,非得要他道歉,還放言要打回來。太子殿下覺得他們沒有根據就胡亂攀咬人,于理不合,于是替袁興分辨了幾句,然後就起了沖突。”
咳,這孩子壓根沒想起來,範文烨的名字不叫“範建烨”。
“老四,你為什麼認為人是袁興打的?”
“禀父皇,是……袁興之前和範建烨剛剛起了沖突,袁興放了話……說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頓,結果後腳……範建烨就被人打了!”
四皇子說話斷斷續續的,如果仔細聽,甚至能聽到他的聲音微顫。
接連被人叫“範建烨”的範文烨,身體抖了好幾抖,但是他沒敢瞪四皇子。
皇帝問:“那,範建烨看見打他的人是誰了嗎?”
範文烨:……
四皇子答:“他被人罩住了頭,沒看見打他的人!”
皇帝聽到他這麼說,也沒繼續問四皇子,而是巡視一圈,問“袁興人呢?”
太子硬着頭皮答:“兒臣讓人送回家了!”
好家夥,把當事人先送走了?這是,不管是不是,都要保人的意思了!
皇帝一口氣差點沒憋回去。
旁邊有人失笑出聲,皇帝轉頭過去,剛好看到用手捂着嘴巴,滿眼都是幸災樂禍的文王。
皇帝狠狠瞪他一眼,再次轉頭看向一地的蘿蔔頭。
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個時候,郝明遠看到梁俊回禀完了情況,就上前兩步,低聲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包括雙方人馬的對峙、比賽、群毆,以及範文烨被太子“推”下水,太子和八皇子幾乎落水的情況。
太子聽了自然不服:“不是兒臣……”
“閉嘴!”
皇帝聽完郝明遠的話,隻覺得心口疼。
事實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看到的真相。
他看着用腦袋頂對着自己的太子,想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但是又想到早逝的妻子,心裡又酸澀地很,一口氣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轉眼瞥見旁邊的四皇子,眼神就冷了下來。
四皇子低着頭,身子微微打着顫。
良久,皇帝才發話。
“太子約束臣子不力,閉門思過一個月。”
“老四是非不分,對太子不敬,禁足半年。”
“八兒……跟着太子,一塊思過吧!”
“其他人,讓他們父母自己領回去處理!”
說完這句話,看到旁邊臉上笑意還沒褪去的文王,又加了一句:“文王教導子侄無方,回去抄一百遍《戰國策》!”
被當頭一棒的文王,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幾欲跳腳。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皇兄,你不能這樣,您這明顯是逮不住兔子扒狗吃!是遷怒,是遷怒……”
在皇帝的注視下,文王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戰國策》,那是《戰國策》啊,我哪輩子才能抄完?”
文王欲哭無淚!
不理會文王的上蹿下跳,皇帝擺手打發衆人:“都走,都走!”
衆人對皇帝跪拜,起身離開。
其中太子起身後,先是彎腰抱起了還跪着的八皇子,然後走到皇叔身邊:“皇叔,我們一起離開吧!”
太子:多個人陪罰,總是好的。
被現實打擊壞了的文王,用皇帝聽得見的聲音小聲抱怨:“太子,你爹真是太過分了,憑什麼啊?”
兩個人一起向外走出去,後面的一群孩子并一個小不點,緊随其後。
身後座位上的皇帝卻是眼神一凝,落到了太子一瘸一拐的腿上!
“子霖,你腿怎麼了?”
太子腳步一頓,心中大定,回首對皇帝說:“應該是剛剛在船上傷到了吧!”
皇帝的面色随着太子的話,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宣鄭興鵬觐見,太子,你随朕來!”
一場風波,悄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