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一衆官員,也将北胡大使們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内心亦是嘲笑不已。
雙方的氛圍表面和諧,内裡又有一股針鋒相對的氣勢。
“陛下駕到!”太監獨有的高亢尖細聲音響起。
衆人跪拜,皇帝入座後叫起。
“特使遠道而來,不必多禮。”
皇帝面帶微笑,看起來輕松惬意,一點看不出大秦剛剛吃了敗仗。
北胡特使站起身來,又再行一禮。
“陛下,臣奉我朝陛下之命,前來與貴國商讨和談事宜。受我朝陛下之意,特将一物作為國禮獻于陛下,請陛下笑納!”說着便示意身後的護衛。
北胡特使身後的護衛雙手抱着一古樸的木盒走上前,而皇帝身邊的護衛也随之走過去,接過木盒。
那北胡護衛交出木盒之後,左手卻劃向衣角,隻是卻突然停頓了一瞬間,然後自然垂下,右手随即撫住劍柄,退到了特使身後,特使對其微微點頭。
看到這一幕,若凝卻眸光一閃,雙眼瞄向那男子的面容,雖然是經過僞裝,但是還是有其原貌的基本特征。
若凝心下“咚咚”直跳,接着看向高處的皇帝,正好看到皇帝的眉尾微微一挑。
木盒打開,是一塊巨大的玉石,上面雕刻着“山河無恙”四個大字。
看到這件東西,大秦衆臣不禁一滞,接着一陣竊竊私語,有的脾氣不好的朝臣甚至說出了“放肆”兩字。
“山河無恙”,乃是幾十年前,大秦在與北胡交戰之後,先帝賜給當時立有大功的邊境守将徐賀的磐石,這次大秦邊境失守之後,磐石便落入了北胡之手。
如今卻被北胡特使當做北胡的東西獻了上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尤其那“山河無恙”幾個大字格外醒目,也格外諷刺。
皇帝目光微冷:“特使用大秦的寶物當做獻禮,不太合适吧。”
北胡特使呵呵一笑:“既入我北胡,便是我北胡之物。”
衆臣聽聞此言,更是氣憤,有的已經握着拳頭。
官準備開罵,武官準備打人。
皇帝冷哼一聲,對着拿木盒的侍衛擺擺手,群臣安靜,侍衛将木盒交給内侍,重新站到了皇帝身後。
“這樣吧,朕也不占你們的便宜。你們北胡出三個人,與大秦的武将比試三場,三局兩勝,就拿這’山河無恙’做賭注,赢了你們将磐石帶回去,輸了就留下。”
他說完,也不待北胡特使回答,直接說“去挑人吧!”
北胡特使原本就帶了高手來,比試的事情早就預料到了,隻是經過秦帝這麼一說,事情完全變了樣。如果北胡輸了,這’山河無恙’的磐石,就起不到讓大秦大丢顔面的效果了。
北胡特使想到這裡,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護衛,見對方沒有反應,又想到早做的安排,心中大定,欣然應允。
若凝看他如此,也看向那侍衛,不禁失笑出聲,看到周圍有人看過來,她擡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端起面前的茶喝了起來。
同時,高台上的皇帝,嘴角也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不過三兩句話,就進入了比試的流程,氛圍陡然間緊張起來,席間的私語聲也開始嘈雜起來。
一名秦國的武将出列。
“陛下,臣請求出戰!”此人乃是大秦年輕武将中身手最好的小潘将軍。
“準!”
北胡使團中,一位面貌普通的兵将站出來,對着皇帝一拱手,表示應戰。
兩人上了不遠處的比試校場,初一交手便是拳拳到肉,幾個回合下來,北胡很快敗下陣來。
大秦這邊的觀展兵将都一陣歡呼。
“看這位大人不過二十餘歲,身居高位身手卻還這麼好,大秦真的是人才輩出啊!”北胡特使面不改色地誇贊,似乎戰敗早就在他意料當中。
“第一場既然是貴國先請戰,第二場理應由我北胡的兵士請戰。”說着便一擺手。
從起身後走出另外一人,此人竟然格外地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而已。
秦國這方看到出列之人如此年輕,頓時内心一松。
若凝身後的嫣然看到此人,卻是瞳孔一縮。同時,诰命席上定國公世子夫人施桐和她身後的臣雅,都微微握起了拳頭。
賓已出列,秦作為東道主,自然不能讓年紀明顯比其大的人應戰。秦國這邊有一瞬間的凝滞,但是很快一個年輕人走出,向皇帝請求應戰。
皇帝微微皺着眉頭,這個年輕人是今年的武狀元武斌,确實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
“允!”
與第一場不同,這次比試一開始,武斌就處于攻勢,對方一直在躲,身手極為靈活。武斌連續幾次打空,頓時有些心浮氣躁,對方看到他如此,嘴角一勾,右手握拳直沖武斌胸口。
武斌反應極快,雙手護胸,迅速後退,可是對方接着向前大踏一步,右拳狠狠地擊在他胸口之上。
隻聽“咔嚓”一聲,武斌被擊倒在地,身體慣性之下,幾乎滑出擂台區域。
可是那北胡士兵顯然沒有打算放過武斌,接着向前跨出一步,又是一拳直沖武斌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