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滿嬷嬷竟然把皇帝孝敬給太皇太後的橘子給送來了一份。

那橘子總共就那麼一筐，整個皇宮隻有太皇太後那裡有，連皇帝和皇後宮裡都沒有。

接到東西的若凝：……

她接了東西，自然就要去謝恩，去了就是和太皇太後聊天，這樣一來二去，她倒成了永壽宮的常客。

***

後宮這個地方，最是世故。

東太後才走了幾個月，就有人對她的後人賢妃出手了。

皇宮裡有很多水井，宮裡的用水基本上都是來自于這些水井。

平日裡水井旁邊總是圍滿了各種宮人，他們各有分工，做工的時候總是三五成群地說笑。

但是，如果在打水的時候，發現了屍體，那就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了。

事情報到未央宮裡，皇後使人查了一下，查到最後，又禀到了皇帝那裡。

而後，流霜閣裡。

若凝不敢置信：“你說什麼？那宮女懷了七皇子的孩子？”

七皇子今年才虛歲十二吧，這個年紀能讓人懷孕？

“真真的，絕對沒錯！”史明曉給出了明确答案，嫣然在一旁一邊嗑瓜子，一邊猛點頭作證。

“這件事情原本也不會鬧得人盡皆知的，因為之前賢妃宮裡的一個宮女跟人聊天的時候，透露過七皇子懂人事的事情，皇後娘娘得知後，就把這事情報到了陛下那裡。”

“誰知道陛下派人拿承晖宮的宮女時，那宮女竟然吓得大喊冤枉，還說自己沒有說瞎話，七皇子身邊的宮女都已經破了身子！這話一出，那還了得？”

“皇後娘娘讓有經驗的嬷嬷去看了那些宮女，真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史明曉說到“懂人事”和“破了身子”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種見證密辛的樂趣怎麼可能被害羞的情緒壓制？

她叽裡呱啦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若凝聽到她這麼說話，心念一動，問：“那宮女的名字知道嗎？”

嫣然搶着回道：“二等宮女秀妍！”

聽到這個名字，果然啊！

幾年前，主仆兩人撞破賢妃宮中的宮女秀妍和弘德夫人的貼身女官秀紅接觸，那個時候若凝就知道這個秀妍有鬼，沒想到竟然應驗在這裡。

隻是不知道，七皇子如此放浪形骸的事情中，這個秀妍，或者說她身後的弘德夫人，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若凝輕歎一口氣：“七皇子算是毀了！”

史明曉不解：“不至于吧？毀的難道不應該是那些宮女嗎？”

若凝瞟了她一眼，說：“我說的是前程。孝期yin亂，七皇子以後别說往上走，就是封個王，恐怕都會有一大堆人反對！”

史明曉一拍腦袋，這才恍然大悟，她竟然忘了守孝這回事！

若凝又尋思了一下，這個事情，這個時候曝出，恐怕除了賢妃失去了東太後庇護外，應該還和自己相關。

上次英靈祭的事情，自己和弘德夫人撕破了臉。弘德夫人應該是擔心自己和賢妃戳破秀妍的事，導緻多年的安排毀于一旦，這才把事情鬧了出來。

否則，這種事情繼續瞞下去，毀掉的不止是七皇子的前程，還有七皇子的身體。

可是皇帝對此事的處置，卻很是耐人尋味。

揭發此事的宮女秀妍被處死，七皇子被勒令閉門思過，皇後被訓斥，另，賜貴妃協掌六宮。

貴妃協掌六宮這事，太不正常了！

史明曉也不明白：“貴妃娘娘的身體不是不好嗎？怎麼會突然協掌六宮了？”

若凝沉思了一下才回：“此舉表面上是放權給貴妃娘娘，實際上是對皇後娘娘進行懲戒！”

她這話一出，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最先問出來的是嫣然：“陛下為什麼會懲戒皇後？皇後又沒犯什麼錯！”

而且，看結果，皇後才是被懲罰的最嚴重的那個。

皇後在這件事裡，肯定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若凝心中一動，問景屏：“我記得賢妃娘娘和前司禮監秉筆太監周永良交好，當初她宮裡的人不會是周永良幫忙選的吧？”

景屏詫異：“是啊，娘娘您怎麼知道的？”

和嫣然對視一眼，若凝内心大呼：我去，一點紅是真的狠呐！

心知肚明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剛才熱烈的氛圍，一下子就冷下來。

察覺兩人變化的景屏：“怎麼了？奴婢錯過了什麼嗎？”

旁邊史明曉也睜着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