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瑾看着眼前仍舊衣服雲淡風輕的衛景時,暗自将拳頭握緊,但也就片刻,他長舒了一口氣。
撂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時,賀宴瑾隻是對衛景時輕輕說了一句。
“但我猜想,你還不至于想要了她的命,讓你的人放古離回來,她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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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魏長陵仍在她的夢中,
隻不過她的夢已不再是七歲,
而是四年以後。
那時魏長陵已名滿魏國,是以,魏帝特地指派十一歲的魏長陵和她的貼身伴讀賀宴瑾一同于南門道迎接受傷而回的衛景時。
當時,魏長陵是有些緊張的,自墜馬案後一别,她決心不願再在長珏宮庸碌一生後。
她已有四年未曾這般近的看過他了。
看着自馬車而下的人雖然瘦了些,黑了些,但是眼角眉梢仍舊是當年的樣子。
魏長陵看着衛景時踏着初春太陽那燦爛的餘晖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眼前,她沖他笑了笑。
而後挺直脊背,揚聲說道,
“父皇特地命我在此恭迎小侯爺回京,以慰衛國公北疆殺伐禦敵之功。”
“臣,謝陛下,謝殿下。”年僅十三的衛景時因受了傷不便行叩謝大禮,隻能抱拳向皇宮方向鞠躬行禮。
但是魏長陵因着心中歡喜,所以自然忽略了衛景時語氣中的冷漠疏離。
隻是自顧自的開心,
看着終于再相逢的少年,
心中的場景一時間和四年前的冬日重合了起來。
烈日驕陽,
長陵有位少年郎。
她心中的少年郎回來了,
而她也有了守護她的力量。
彼時,她是那般想的。
隻是那時她還是年少輕狂了些,不久之後,她才知道,她仍舊沒有力量去為自己的少年郎撐起一片碧海藍天。
隻因為,她的權柄,都是這魏國最有權勢的人給的。
而正是這最有權勢的人,要害她的少年郎。
景時啊,景時,
我該怎麼做,才能免你苦難呢?
我的少年郎啊,
我願以我榮光換你歡喜無憂,長樂無極。
可世事怎麼如此不遂人願呢?
此時,昏迷着的魏長陵眼角蓦地滴下了一滴淚。
隻是當時賀宴瑾和清蕊都在從衛國公府回府的路上,魏長陵的房間并沒有人,是以,并無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