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魏長陵和賀宴瑾一同回了公主府。
而另一邊,衛景時卻是乖乖的站在了衛國公府的書房内,那位置正是剛剛魏長陵椅子所在的地方,隻不過眼下椅子已被挪回原位,半分痕迹也未留下罷了。
而一旁的衛老公爺正負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蒙蒙細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才轉過身來,看着身前的衛景時,開口道。
“景時。”
“爺爺。”衛景時斂去了剛剛在門外面對魏長陵的那股焦躁之意,恢複了一貫的漫不經心的樣子回着衛老公爺的話。
衛老公爺看見自家孫子的這副樣子,眼神微微一閃,繼而開口說道。
“景時,你要知道,你父親的死與公主殿下無關,她是你的妻子。”
衛景時聽到這句話,脊背蓦地一僵,卻不做遲疑,快速回話道。
“爺爺,您在說些什麼,孫兒不甚明白。”
衛老公爺知道自家孫子還存了同自己打太極的念頭,索性也不與他繼續兜彎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景時,你在爺爺面前,沒有必要裝傻。這些年,我傷心于你父親與母親的離世,對你也疏于照看,原以為你是真的無心朝中之事,隻喜歡每日捉魚逗鳥,可誰知,這一切都是你裝出來蒙蔽世人的,爺爺糊塗,竟也被你诓騙了過去。但,其實若你是真的那樣,也沒什麼不好,爺爺甚至就希望你是那般纨绔的模樣,也好過你現在這般滿心的謀劃。”
衛景時并不做聲。
衛老公爺轉過身,看向窗外繼續說道。
“你可知,你的父親母親就因為太過聰慧,才招來的殺身之禍。而你大哥,若不是魏國和北疆還需要他,你以為他現在還會安穩的坐在那個位置嗎?所以,景時啊,聽爺爺一句勸,放下那些執念,真真正正做個無憂無慮的人,和公主好好過好日子,日子久了,你大哥不會有事,我也不會有事,衛府也不會有事。慧極必傷,你當懂得這個道理。”
話一說完,屋内一片寂靜,良久以後,衛景時剛才開口。
“爺爺,孫兒不明白,你既明白父親之死另有蹊跷,為何這麼多年一直隐忍不發。疑人勿用,魏帝既想要我衛家替他賣命,又不想我衛家搶了他的風頭,他暗自謀害替他賣命的忠臣,我們卻要一忍再忍,世上哪有這般的好事?”
“所以,你想如何,你能如何?”衛老公爺歎氣道。
衛景時看到自己戎馬一生的爺爺此番模樣,不忍語氣硬硬的說道,“”陛下既然不是可令人忠心的陛下,那麼換一個就可以了。”
衛老公爺怒極,“”放肆!跪下!”
衛景時應聲而跪,面上卻沒有半分悔過的神色。
衛老公爺看到這樣的衛景時很是傷神,轉過身來,盯着自己這個孫子良久,他過往的一切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自己腦海裡重現,心裡微微歎息,終歸是自己疏于對他的管教,竟然讓他生出了這般的執念。
“景時,你記得你母親離府時對你的囑托嗎?”
衛景時聽言終是弓了弓身子,低着頭回道,“自然是記得的!”
衛老公爺走了幾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開口道,“那你将你母親的原話說來聽聽。”
“母親說,望吾兒可無憂一世,不沾血雨,不染權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