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走了有半日,期間魏長陵迷迷糊糊醒過一兩次,可每醒一次,她下一次就會昏得更沉、更久。
她覺得或許是魏澤鋒給她下了什麼藥,又或是什麼迷香,但後來才知道,那是她體内的毒再也抑制不住的征兆。
中間她能隐約感覺到魏澤鋒上了一次馬車,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就下車發了好大一通火,至于為什麼發火,發的什麼火,她已無力探究,也無法思考。
隻因為太痛了。
原本那股鑽心刺骨的疼,已猶如烈烈大火蔓延四肢百骸。
魏長陵盡量把自己團成一團,試圖減少這份苦痛。
魏澤鋒見到的就是這樣的魏長陵,他摸着她滾燙的額頭,不顧阻止停下了車馬,黑着一張臉下令讓人去城裡尋醫師。
而清晨的那個帶着黑色鬥篷的人在遠處瞧着這一切,既未出聲阻止也沒說些别的什麼,隻是一雙淺墨色的瞳孔毫無光彩地轉着,似乎在盤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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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原來囚禁魏長陵的那間屋子裡。
衛景時沉着臉,看着遍地狼藉,他閉眼輕聞似乎還能聞見魏長陵身上獨有的味道。
他清楚的知道,魏長陵曾在這間屋子裡呆過,她或許試圖掙紮逃跑可是沒能成功。他蹲下,摸了摸地上幹涸的斑斑血迹,她或許傷口又掙開了,又或許是受了新的傷。
但總而言之,她似乎極為痛苦,可也能看得出來的人似乎并不想要她的命。
痛苦?
衛景時想到這兩個可能與魏長陵有關的字眼時,胸口突然湧起一股悶悶的躁動,他皺眉起身,努力壓下這股異樣感。
轉頭對着各自拖着一人的護衛道:“人已經走了,眼下看,應該是暫無性命之憂。”
他們在半路發現了先前追蹤魏長陵而去的兩個護衛,皆隻剩下了半條命,一口氣。
衛景時也很疑惑,看他們的傷勢,明明可以将其斃命,卻又為何留下了他們?
所有的不明所以都變成了一團團迷霧,圍繞在了衛景時的身側,讓他如墜霧中,滿心疑惑。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做?”其中一名護衛問道。
衛景時回過神來,看着外面有些刺目的陽光,聲音沙啞道:“原地修整吧,等賀宴瑾他們找來。”
他這一路都留下線索,賀宴瑾應該很快就能追來了。
“你!”護衛聽見後,本來還高看他一眼的神态,忽然變得怒不可遏起來,卻礙于身份地位的差距無法發作。
衛景時卻好似并沒注意一般,席地而坐,而他坐下的地方,正是剛剛魏長陵被魏澤鋒制住之處。
*
魏澤鋒看着蜷縮成一團的魏長陵,臉上的神情驚疑之中帶着他人難以察覺的心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事,隻不過是連日奔波疲憊。”被抓來的大夫給魏長陵号完脈,對着旁邊一直黑着臉的魏澤鋒回道。
“就因為這個?”魏澤鋒看着大夫一臉的胡子,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