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單單是這個。”那大胡子大夫歎了口氣,指着魏長陵的胸口道,“想必這姑娘身上必定是帶傷的吧,從脈象上看,也肯定是多次愈合但又多次重新裂開。”
說到這裡,大夫忍不住埋怨道:“一回回這麼折騰,鐵漢子都扛不住,更何況是個嬌柔的姑娘。”
大夫看着滿臉胡子,衣衫略顯褴褛,風塵仆仆,不像個富貴的人。但是說話的聲音沙啞中卻帶着一絲傲氣與不知天高地厚的指責感,這與他看起來的樣子不大相符,甚至還帶給他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雖然魏澤鋒對此人的話将信将疑,但他手底下的人确實說他是鄰近城裡醫術最好的人。
路程緊迫,算了。
魏澤鋒皺眉道:“她若是出事。”
還不等魏澤鋒把話說完,那大胡子大夫就把話接了過去。
“若是這位姑娘出事,大人盡可以把小人的命拿走。”
明明是一句恭敬的話,可魏澤鋒怎麼聽怎麼覺得心裡有點子不舒服。
可是他确實來不及思索這些,隻因手底下的人在車外叫他。他隻能狠狠看了眼這位大夫,而後又看了眼慢慢平靜下來不再顫抖的魏長陵,帶着滿心的狐疑,離開了馬車。
待魏澤鋒離開了馬車并走遠後,車裡的那位大胡子大夫才看着一臉蒼白的魏長陵,悠悠地歎了口氣。
世上之事,都道是無巧不成書。
他從前是不太信的,可如今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場合與魏長陵重逢,他又不得不信。
“我果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出門采個藥都能被人抓過來給你看病。”大胡子大夫低聲呢喃道。
是了,這世上如此說話,又如此“倒黴”的,也就隻有古離,古大神醫了。
他先前留下信函,告知魏長陵要出門一段時間,正是為了再去尋藥。
她大方,把解藥能拱手讓人,可他總不能真的看着她藥石罔顧,一命嗚呼。恰巧他知道北地有一種藥,藥性溫和,雖然不能徹底解毒,但延緩個一兩年,當是不成問題。
可沒成想,藥才剛剛找到,他就被人抓了過來。
本來路上還想着用個什麼辦法才能巧妙脫身,可等他掀開車簾一看。這下好了,脫個屁的身,人家直接把病号給他送到眼前了,他們做這種買賣的,人還怪好的嘞。
隻是……
古離看着還在昏迷之中的魏長陵,心情卻沒有剛剛初見她時美麗。
一身的傷和毒,還落在了魏澤鋒的手裡。
長陵啊,長陵,你這是又遇到了什麼困境啊?
而且……
古離又伸手去号了号魏長陵的脈,眉頭愈發深鎖,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
這怎麼……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