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陵在車簾被掀開的前一刻閉上了眼,裝作還在昏迷的樣子。
車簾在下一瞬被掀開。
魏澤鋒看着仍舊躺着一動不動的魏長陵,問:“人怎麼樣了?”
古離立刻換上一副怯懦讨好的模樣,顫顫道:“無礙了,無礙了,這藥也灌了下去,針也紮了,該是無礙了。”
說着他又裝模作樣擡眼看了看天色道:“估摸着今夜,最遲天明她就能醒過來。”
古離不能說魏長陵會一直昏睡,如若那般,他的存在就沒了價值。
魏澤鋒對他,或殺,或驅逐,總之都不會再讓他跟着車隊,這不行。
所以他隻能實話實說,說魏長陵可以醒來。這樣一來,他見自己有些用處,就會留着自己。
在這樣的境況下,有自己在,他才能想盡辦法護住小槿。
魏澤鋒看着确實平靜下來的魏長陵,暫且不再懷疑,剛準備放下簾子離開,就聽見那看起來不像大夫的大夫問道:“不知小人能不能問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你問這個做什麼?”魏澤鋒眼神立刻犀利了起來。
古離被這般看着卻并不慌亂,隻道:“路程颠簸,對病人身體不好,我隻是想知道什麼時候能安頓下來。”
魏澤鋒暫時收起了疑問,蹙眉道:“快了。”
“好嘞!”古離笑呵呵道。
而留給他的隻是簾子下落時,縫隙裡魏澤鋒冷漠的背影。
而古離也立即收回了笑臉,翻了一個大大得白眼,“呸”了一聲後道,“德行!”
他豎着耳朵聽,确認人走遠了,附近亦無什麼人後才輕輕搖了搖魏長陵的胳膊,小聲道:“人已經走遠了。”
魏長陵這才緩緩睜開眼。
古離沒有給魏長陵轉移話題的機會,見她睜開眼後,便開門見山道:“說說吧,你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可迎來的卻是魏長陵長久的沉默。
古離知道,她不願說的事,你把劍架在她脖子上都沒用。他也不逼她,雖然說也逼不了她。
無奈之下,古離隻能惡狠狠地剜了魏長陵一眼,沉沉地歎了口氣。
雖然魏長陵什麼都不肯說,但自古離從看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這一路想必吃了很多的苦。
而以她的聰慧與機敏卻落得如此境地,怕又是為了那個人吧。
*
賀宴瑾甫一出門也毫無頭緒,站在原地望着這浩浩然的天地,一下子覺得自己渺小又無助。
可人他是一定要找的。
既然他們敢綁當朝公主,又不殺她,一定是想作為談判的籌碼。
往北走,不太可能。
北面不遠便是衛景時哥哥的駐地,不夠安全。
既然是籌碼,又是端雲皇後的人,那必定是會想盡辦法将人帶回京都。
所有的籌碼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為安全的。
可是……
他又有點怕,若是對方也這麼覺得,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将人往北邊帶該怎麼辦?
賀宴瑾思量再三,穩妥起見,還是準備将手底下的人分成兩隊,一隊北上,一隊南下。
“我帶一隊人馬南下。”賀宴瑾将人手分開,對其中一隊人馬道。而後又看了看剩下一隊人馬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冷着臉轉身,對着屋子裡的人毫無感情道。
“你帶着另一隊北上,若你還有良心便找找她。若沒有,那全當我派人護送你到你哥哥那兒。”
“放心,我帶的人身手都很好,保證你死不了。”
說完又轉頭對着那隊人馬道:“跟着衛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