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時搖頭失笑:“我不與你做口舌之争,今夜你的命,我不要。”
他側過頭輕輕擡了擡下颚,指着魏長陵的方向道:“她,我要帶走。”
“你帶了多少人來?我若揚聲,你真以為你走的掉?”魏澤鋒眼皮下的肉不自覺一抖,語氣中的狠厲暴露無遺。
衛景時也不急,他用食指輕輕敲了敲手柄,緩緩道:“無所謂,黃泉路上有你作陪,雖虧了些,但也足夠。”
說罷,衛景時就要輕輕轉動手腕。
魏澤鋒嘴角一抽,立刻道:“人給你,放我走。”
衛景時頭微微一歪,手并未松,但身後已有人上前,搖了搖尚在昏睡的魏長陵。
可即便如此,魏長陵還是陷于昏睡中,不得清醒。
衛景時蹙眉,手中的劍刃直逼魏澤鋒,魏澤鋒在劍刃無聲的逼迫下不斷後仰,直至退無可退後才道:“自我再見皇妹後,她便一直如此渾渾噩噩,時醒時睡。”
言下之意,與我無關。
衛景時眯起眼,不似相信。
古離知道不可再拖延,于是終于睜開眼睛道:“大人所言句句屬實,小人是大夫可以作證。”
古離?
古離的僞裝和變聲在魏澤鋒面前尚且能遮掩一二,可是衛景時眼睛毒辣,一看便知。
雖然還有諸多不解,可古離的話,他是信的。
他隻将手中劍轉交于清淼,自己隻身入馬車,将仍舊昏睡的魏長陵抱出。
月色昏沉,厚厚的雲層遮住星光,夜色籠罩漫山遍野。
衛景時抱着懷中的人,眉頭聚攏成山丘。
她何時變的如此輕,又如此嬌小安靜了?
衛景時抱着懷中的人,本來平息的心境,再次泛起了波瀾,就連清淼叫他,竟都未能覺察。
直到清淼又重複了一次。
“你說什麼?”衛景時抱着安安靜靜的魏長陵回頭問道。
“他怎麼處置?”清淼的身上還帶着傷,話說的都蒼白無力,劍卻抓得很穩。
“煩請他陪我們走一路吧,等安全了再放了他。”衛景時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此刻的心莫名有些難以抑制的慌張難過,這是為何?
而他懷裡抱着輕若浮萍的魏長陵,卻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