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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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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來紫宸殿時頗為緊急,哪能想到去備一套可供換洗的衣裳。

便是正常的紫宸殿宣召嫔妃侍寝,皆需沐浴後嚴妝侍君,也不會去備換洗的衣裳。

彼時皇後懿旨讓皇子至紫宸殿,他的保母也僅僅給他做了細緻的準備,根本顧及不上皇後的事情。至于雲舒,她也緊張到了極點,生怕皇後再出個意外,也就想不到這些瑣碎事上了。況且皇後是來侍疾的,不是來紫宸殿享受的,即便注意到這些,專門回含涼殿取衣,那才是給皇後惹禍。

媛媛是個體面人,在穿衣梳頭上妝戴首飾頗有些挑剔,到底是簪纓之家養出來的娘子,再端莊也免不了會有矯情的時候。眼下宮門尚未開啟,含涼殿不能給她送幹淨衣裳,她甯可就這麼忍着,也不去貪一時的涼快,她受不了沐浴後不更替衣衫。

偏是傅祯讓她去沐浴。

最終,媛媛被迫穿了一件傅祯的白色中單。

他前兩年長得快,尚衣局自然就會根據他的身量重新裁制各種場合的衣裳。

媛媛沐浴後,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中單走到了他身邊,她也不算矮,可終究得提着衣裳才不至于拖地。她濕發盤于頭頂,還有清圓水珠滴下來,肩頭就印出一小片濕。

秀氣的面容,筆直的身條,傅祯看她這清水出芙蓉的清麗模樣,不由微微怔住。

但凡面聖之人,個個都是嚴謹規矩得很,哪怕他登基之初,有嚣張的群臣不敬天子,也絕不會不修邊幅,尤其嫔妃侍寝,更是得裝扮一新博他注意,即便拆開頭發也會刻意做到一絲不苟,唯獨今晚看媛媛,他好像是……不,他确定這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人。

媛媛起先沒感覺到頭發還在滴水,畢竟方才雲舒給她細細擦過頭發了,不過從傅祯那不常見的眼神裡來看,她就意識到方才應下傅祯在紫宸殿沐浴終究是草率了。

媛媛擡手一摸肩頭,果不其然,手指就多了一股潮意,手背更是接了一滴水,當下便讪讪道:“……妾再去擦。”

“不必,”傅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說,“就在這擦。”

她很是作難,挺抱歉,也挺無辜,遂道:“别了吧,妾一會就回來。”

聖躬并未安泰,千牛衛的兵還在延英殿“拘禁”十一位大将軍,連同兩位宰相均不能輕易走動,而她來紫宸殿侍疾卻于中途睡了一覺,又痛痛快快清爽了,好像頗不合時宜。

眼下又這般狼狽,實在讓她發窘。

“你再耽擱,朕的衣裳就白給你穿了!”

他是在說她頭發滴水打濕衣裳的地方越來越大,她卻稀裡糊塗地以為他就要不給她穿衣裳了,這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這下媛媛乖乖坐在他身邊,也沒叫雲舒來伺候,便自行抽了金钗,濕發就散了下來。她雙手捏着巾帕,再夾着一縷縷濕發,來來回回擦。

細長的脖頸伸出去,微尖的下巴向上仰,她則是側着臉,把長長的頭發順在耳後,迅速動作。

她其實是個做事很利索的人,就連寫字也是一樣,可謂又快又好。含涼殿的宮人但凡有反應慢的,皆被雲舒和冬雪打發走了,就怕惹她心煩。

少頃,頭發依然是濕的,卻不再滴水了。擱下巾帕,她又要束發,傅祯就說:“你這樣做,天亮了也幹不了。濕着頭發久了,别說伺候朕了,恐怕顧及自己還來不及。”

說來可笑,她早就是個大人了,也和他做了将近四載夫妻,今日卻在這些小事上弄得别别扭扭,她自己也覺着丢臉。

可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還不是他從前總是找她茬挑她理!

她記得他總生氣,後來她明了了,是她有時不給他留面子,牙尖嘴利堵到他無話可說。尤其當初鄭淑妃在冷香園裡肆意炫耀聖寵挑釁皇後,又到傅祯面前哭訴受了委屈,她面對他的質問,愣是搬出了一種“我本該如此”的架勢,逼得傅祯毫無退路,反而要給她說好話。

可這股不知輕重的磊落卻漸漸被他的疏離和冷落消磨掉了。

她再厚顔,也知道臉面的重要。有皇後的身份卻不被至尊所喜足夠讓她難堪,卻又不能去抱怨,甚至無人樂意聽她一聲抱怨,一旦她說了,興許會被人說上一句,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已是皇後,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旁的,莫再奢望了。

所以,她隻能默默咽下這些委屈,逼着自己去減少欲望,對自己不喜的事也盡量不去多想,甚至為了維護好夫妻關系,忍着不願也給徐瑩一個身份,以此來博一個大度的賢名。

可是她因為喜歡他,就實在不喜歡大度,甚至想斤斤計較!

她終究是沒有做。因為她覺着,肆無忌憚會更招人煩。事後,她也會更沒面子。

真可憐。她,真可憐,卻又是自作自受。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她一直和他硬頂着來,自己也不痛快,他既為君王,便隻有她多體貼他的份。

傅祯又拍了拍褥鋪,媛媛就披散了濕發上了榻,卻是背對着他躺下了。

傅祯雖是身上無力,卻因睡得久而精神尚足,又被她方才那股赧然勁惹得想笑,繼而心頭又升起一股癢,就道:“皇後,你轉過來,不然朕看不見你……”他猝然停頓,一個呼吸後方續道,“是否合眼睡了。别是來這一趟,明日累病了,再讓人說朕苛待你。”

媛媛覺着他病上這一場像個啰裡啰嗦的小娘子了!

奇怪,王奉禦不是說他這次病得不輕?她也真真切切看他嘔血昏迷不醒,怎麼他突然又這麼有精力了?她是不是要說尚藥局的藥實在太靈了。

“哎?”他見她不動彈,就擡手推了推她肩頭。

她趕緊閉着眼說:“妾睡了。”

“你睡了還說話。”

“妾說的是夢話。”

傅祯氣道:“胡言亂語!”

“夢話可不就是胡言亂語。”

媛媛抿着嘴笑,随即睜了眼,又被殿内的燈晃得難受,迅速适應後又道:“陛下問話,妾要當做聽不見,陛下指定要說妾沒規矩。”

她總是這麼噎人!傅祯又覺着胸口悶得厲害了。

“你轉過來!”

這句話的語氣實在不善。他說完又緊着找補:“你……你的濕發礙着朕了,朕要怎麼睡?”

這次媛媛頭大地轉了身,又小心地把頭發順在腦後,卻看見兩人中間的褥鋪顔色變深了。

傅祯顯然惱恨那片潮。媛媛抿着唇垂眼看着,尴尬之後便是煩躁,不用他煩她,她自己也煩死自己了,磨蹭這麼久上了榻,又惹了一遭厭。

她幹脆不睡了!就要下榻去繼續在那把交椅上坐着,傅祯擡手攔住她,卻是叫人取了一張席墊上。

因着皇後宿在紫宸殿,王順等人均在外頭聽差,改由禦前宮女在跟前侍奉。

她們重新放了帷幔,又吹滅了幾支燭火,殿内便如潑了濃重的茶湯一樣,變成了暗黃色。

兩人面對面躺着,雖是合着眸,卻各自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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