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将貓退回貓舍,說是她自己的原因。錢隻退了一半,以免别人懷疑是貓有問題。
她和貓舍說的原因是,男朋友不讓養。
恰巧她表妹童鳴在這家貓舍買過隻貓,很快戚钰在周舒禾那兒碰壁的事,傳得滿城風雨。
周舒禾又不差錢,養隻貓能花費多大精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稀罕和戚钰折騰太多别的,對于膚淺關系而言,越界了。
童鳴和她的小姐妹們說周舒禾要養寵物,也是和門當戶對、興趣相投的人養,而不是和戚钰這種庸俗的女人。
“有情人難成眷屬,更何況你我。”在周舒禾的定義裡,他們連有情人都算不上。
戚钰将貓抱在懷裡,橘貓毛軟軟的,貼着她心髒的位置,很溫暖。
她拿側臉貼貼貓的腦袋,朝周舒禾冁然一笑。
對于往事,她似乎已經沒有了芥蒂。
而對于周舒禾,他的心情得像磨一樣,推着向前,不該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停留。
“這隻貓是小何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他道,“當時被車撞過,又被環衛工當作垃圾掃走。”
戚钰摸摸貓的身子,指尖感受到凸起,應該是縫過線的地方。
周舒禾的心慈手軟,甚至可以對一隻貓,唯獨不能對她。
“這貓多大了。”戚钰問。
“一歲半。”周舒禾見戚钰把貓的耳朵揉成不同形狀,不覺笑了,“都絕育了,還沒戒掉奶,每天晚上還要單獨喂一次。”
“嚴樹柯有一次抱它,它還會……”
他話沒說話,小橘貓就在戚钰懷裡折騰起來,伸直了爪子,接着張開成花,重重地落在了戚钰胸口處,在她雪白的襯衫上印上半朵灰色的梅花。
“……踩奶。”
剩下半朵。
印在她雪白的胸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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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钰回了房間。
周舒禾起身,從冰箱裡拿了昨天沒喝完的舒化奶,放在空調口下面溫着,先去浴室裡洗了個澡。
出來,他頭發濕潤,在發尖凝結成水珠,沿着脖子滑進睡衣裡,周舒禾扯了條毛巾過來搭在肩上,手裡拿着舒化奶和貓碗,到露台上去。
橘貓不聽話,用爪子扒拉碗。
“坐好。”
周舒禾趁此機會,将貓爪子翻了個面,扯下自己身上的毛巾,使勁往上面擦。
貓餓得不行,又叫了起來。
才一歲半,就會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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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戚钰小号直接上了話題榜,熱度直奔第一。
伴随着她小号主頁鍊接的還有一張圖。
她穿着件白色襯衫,仰着頭,露出瓷白的頸脖,像是在垂死掙紮。
而她蒼白的唇,叼着一朵新鮮的紅玫瑰。
襯衫被光照透,恰巧一縷光垂落在她後腰,映照出來,同樣是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與此同時,有媒體扒出來周家的位置,并且用無人機進行偷攝。
周修明培育了一塊很大的玫瑰地,他對玫瑰,情有獨鐘。
普通情侶之間用紋身表達愛意的不在少數。
可戚钰不同,她是職業模特,且标簽圍繞“清純”“優雅”,腰側大片的鮮紅的玫瑰,無異于自斷前途。
有媒體整理,似乎從那以後,她就再沒有出現在公共視野。
這似乎與她父母以及爆料人所說的不同。
她分明是,将周修明愛到骨子裡。
為了迎合他的喜好,甚至放棄自己的職業生涯。
周舒禾醒來時,手機自動給他推送了那張照片。
她的身體他再熟悉不過,因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後腰上的紋樣。
都知道他小叔喜歡玫瑰,卻不知道他那些玫瑰,是為了一個女人種下的。
而戚钰,心甘情願淪為那個女人的替代品。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照片上,尤其是,她袒露的頸。
上面什麼都沒有。
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顔色,都來自外界的施着,又或者說,周修明的精心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