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惡的是,兇手讓他着上娼妓的舞衣,又用陣線在他臉上繡了花和蛇,手藝精湛卻讓人忍不住膽寒心顫。
究竟是怎樣的仇恨,才會讓對方遭受這等奇恥大辱!
幾位壯漢将他從青舍裡擡出來的時候,路過拜聖地,蓋在冉心童身上的白布随風飄落,書院中大部分也看到了他如今的慘樣,忍不住唏噓。
有幾位與冉心童關系不好的公子哥,卻打起了哈哈。
“面上繡青蛇,莫不是他之前那位相好找他索命了?”
唐君虞扶着額頭,她現在大病初愈,卻被強行帶到了陸叔仁這邊。原因無他,冉心童的屍體是在她的房間内被發現的。
她瞥了眼那飄飛的白布,聲音冰涼:“我就說了,他一臉死相。”
離她最近的言書玉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說什麼!”陸叔仁怒目望向她,“唐君虞!你先好好說說冉心童怎麼會出現在你房中吧!”
唐君虞聲音依舊冷冷:“我不知道。”
“你房中的門插是插好的,那個賊人是怎麼進去的?”陸叔仁提出疑問。
唐君虞指向言書玉:“想知道這個啊,你不如問問他呢,将軟劍插入縫隙中,用力向上挑動,就可以了。你若是不信,叫他示範給你。”
言書玉聽話地抽出纏繞在腰間地軟劍。
“停!”陸叔仁阻止,“我的意思是,既然是被門插插好,那兇手是怎麼從你房間出去的呢?”
“這個不是更簡單的嗎,翻窗不行?”
“不行的,君虞姑娘。”聽後,言書玉搖了搖頭,“别的房間或許都可以從那個靠近榻子的大窗出去,但是你養病的房間不行,那扇大窗是被釘死的。”
唐君虞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她就說怎麼隻給她開小窗,不給開大窗。
“好了!”陸叔仁吩咐幾位壯漢弟子,“唐君虞有嚴重的殺人嫌疑!在公家人沒來之前,把她關好看緊!”
“喂!”唐君虞皺眉,“你是說,我一個身患風寒的弱女子,在下午時殺了那個冉心童,然後在言書玉和上官環眼皮子底下把冉心童背走,給他換上舞娘服又繡了蛇花,藏在我自己房間裡。然後我就毫無心理負擔和被你們發現的恐懼美美睡下了!”
走過來的時候言書玉将下午發生的事情跟她講了。
總算知道推理小說裡面那些“排除正确答案”的大聰明是怎麼來的了!
她現在恨不得走兩步歇一步,不是!是恨不得躺在地上跟他們講話。
想到這裡,頭似乎更暈了。
陸叔仁擺了擺手:“不管如何,先把你關起來。”
唐君虞冷冷哼了一聲。
關起來就關起來,她還不想在外面站了。
“我把你帶去陸風齡那裡吧。”
言書玉拉過唐君虞,背後的陸叔仁跟了上來,他說他要把唐君虞這個嫌疑人給看緊,等陸風齡幫她看過身體後,要親手把她鎖起來審問。
在陸風齡的住處,唐君虞第一次遇見了上官環。
那人身上有着與周圍截然不符的沉重與冷清,他看見唐君虞後,微微向她點了點頭。
唐君虞偷偷跟系統道:【面若桃李,這病美人男配長得也忒好看了。】
她以為這段對話隻進行在她和系統中,沒想到前面的言書玉忽然轉過頭:“男配?是你偷偷給上官公子起的綽号嗎?”
唐君虞尴尬地吐了吐舌頭,她剛才與系統講話居然不小心講出聲來。
言書玉道:“病美人?上官公子乃是先天心疾引發的體弱,他甯願舍棄這幅相貌,也要換一具好身體。”
唐君虞打量了一會兒上官環:“言書玉,你需好好注意這位上官公子。”
“為何?”
“在我們家鄉的那些小說中啊,這類人往往是最後的兇手呢!”唐君虞道,“你想想看,冉心童在你眼皮底下消失,這時候最能排除嫌疑的,莫過于一直在你身邊的上官環了。
這類兇手,往往用了些手段,得了你的信任,從此可以得而隐藏。”
言書玉細細想了一會,依舊是不贊同:“我并未能想出什麼手段。還有,君虞姑娘,雖然你見多識廣,但這麼沒有證據地懷疑他,是否不好?”
“隻是懷疑,又沒有做什麼。”唐君虞走到陸風齡身邊,朝言書玉擺了擺手,“我現在此處休息了,言公子快去尋找線索吧。”
“我來好好會會這個上官環。”
“聽說他媽媽還是當地有名地女捕頭呢,那見過的殺人手段肯定不少,這小子有天然得的經驗包啊!”
最後一句是在腦海中與系統講的:【而且,長這麼好看,必不是普通角色!】
言書玉往回走,剛踏出房門,就看到了門外的思梧道人。
這老人佝偻着身體,寬大的白袍垂到地上,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正被幾位弟子押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