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環學過一點治療,他得到許可後,先去為言書玉療傷。
長廊上燭燈亮起,方辛和王有霜蹲在地上,給陸潔看傷口。
他腿上破了個大洞,現在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血。
“唐姑娘,要不我先為他止血吧。”王有霜看了看唐君虞,在今晚他們被偵破為無人屍兇犯後,就一直被要求待在方辛房内,沒有允許不得外出。
似是為了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往日裡寡言少語的方辛低下了頭顱,與唐君虞視線齊平:“我們剛才聽到外面很大聲響,懷疑是出了什麼大事,所以私自決定出來了,還請唐大人不要怪罪。”
唐君虞道:“無妨,那你們先為陸公子包紮吧。”
“是......”
王有霜看着那個血淋淋的傷口,震驚得瞪大眼睛:“這是......什麼暗器?居然能夠貫穿大腿?而且我也從沒見過這麼奇特的傷口形狀......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不知道。”唐君虞睜眼撒謊,“陸潔想要殺我,但是卻被這東西貫穿了大腿,興許是長廊内的機關吧。總之,這是他自作自受,完全不值得可憐。”
“他要殺你?”王有霜震驚道,“為什麼?難道,他是殺害江莊主的兇手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總之,先幫他療傷吧,不然他要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了。”
方辛抱着陸潔進了自己的卧室,而王有霜,則是朝她那邊看了好幾次,欲言又止。
唐君虞此刻心亂如麻,但還是先趕到了陸潔的房間,裡面睡着的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茉莉夫人。
她面色潮紅,口中喃喃不清,唐君虞越看她這症狀越眼熟,當她把手覆蓋到茉莉額頭上後,這一點疑惑才得以解答。
她發燒了。
和東方連翹一樣。
一個人發燒,還可以解釋成是巧合,那如果是兩個人呢?
有人下藥!
唐君虞軟倒在地上,第一次,在這座風雪山莊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立無助與彷徨。
全部下線的主角團,不知什麼目的的上官環,無頭屍慘案的元兇方辛王有霜,要偷襲她的陸潔。
現在還蹦出一個給兩個女生下藥的神秘人。
要是系統在就好了,那家夥雖然蠢萌,但也不會讓她孤立一人。
“緩一會兒,有辦法的。”唐君虞努力搓着手,想要自己暖和,更重要的是,借以此激勵自己。
辦法在哪?
唐君虞回到了江歸熒的房間。
長平山莊的慘案,從這裡開始。
唐君虞點了好幾盞燭燈,坐在床上,開始強迫自己從一堆事情抽出關鍵脈絡。
這個案件有幾個疑點。
第一,屍體是面朝書房門倒下,為什麼有部分血迹會出現在屍體頭部右上側。
唐君虞站在屍體旁白,拿着手槍在腦門上比劃,全然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危險。
“血不會單單往那個方向噴濺,而且兇手用的是弩,也不會弄出這麼多血。”
第二,兇手為什麼要用血将地上的血迹連成“金木”兩個字,是為了栽贓嗎?
唐君虞低下頭,仔細看了一遍:“還是為了......隐藏?”
第三,為什麼要挪動窗下的床?
還有床上的血點子......
忽然想到了什麼,唐君虞順着窗邊,視線從地上的碎片,一路蔓延至屍體,終于“金木”血字。
第四,為什麼要砍亂房間。
這應該是為了隐藏,第一層隐藏是為了遮住床挪動的痕迹,但唐君虞覺得,還有第二層掩藏。
聯想到剛才的發現和大膽的推測,唐君虞仔細看着地闆,終于讓她發現了一絲詭異。
剛才,言書玉為了告訴她床被挪動過,特意用腳将窗下的碎片,書籍,踢到裡面。
可現在,碎片書籍依舊在那些地方,可是有一些地方好像不一樣了。
這絕對不是風吹過的痕迹。
江歸熒碎掉的花瓶,有一個是純紅瓶身,金花作案,格外豔麗,而在這次浩劫中,碎了一地。
其中,帶有金花圖案的兩塊大碎片的落在窗戶下邊,被言書玉往裡踢了。
在他們離開這裡之前,兩塊碎片距離十分貼近,因為當時言書玉是一起踢的。
可是現在,缺隔了好幾步的距離。
“這不是你說的嗎?”唐君虞喃喃自語,“建築詭計,超現實主義的舞台,要是兇殺案沒有在這裡上演的話,那怎麼能行呢。”
“好簡單,可我還是一開始就被固有思維給困住了。”
唐君虞脫力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着腦袋,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對,要找證據,要搬救兵。”
她用盡力氣站起身,走到窗戶邊。
外面又開始下雪了,隻是那雪亭依舊挺立,如同風雪中不變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