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黑暗狹窄的空間内,仿佛有一絲絲亮光。
唐君虞痛苦地睜開眼睛。
她腦袋很疼,仿佛被人重擊過。
等她完全恢複了意識,才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個木柱上,粗糙的長繩透過襖衣,勒得她皮膚生疼。
她難受得動了動身子,卻引起身邊人的注意。
“君虞,你醒了?”言書玉的聲音聽着悶悶的。
“言書玉,我們這是在哪裡?”唐君虞把頭靠在木柱上,道。
木柱很高,他們被綁在最高處,而中間又造了一個圓台,他們此刻就站在圓台上,不至于掉下去。
下面很亮,唐君虞奮力伸長脖子,視線才越過圓台,看到了下面。
圓台下面擺了很多蠟燭,燭光照亮了下面一處,以一種詭異的形狀向外面照開來,像是某種神秘的儀式。
光耀下,地上有斑駁的黑色,再往上看去,是......一個人形。
一人、不,那應該是一具屍體,身下那些黑色的,是他的血液。
屍體擺在蠟燭上面,依稀可以看見衣服的花紋,唐君虞越看越眼熟,在慢慢向上移去......
是李叢。
他雙目睜着,面部帶血,似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事情。
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笑刀,刀上帶血,在燭光照耀下,映出黑色的刀身,像是索命的鐮刀。
“這......”唐君虞緩了好一會兒,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經曆的第四起案件,但是死者死不瞑目的模樣,還是把她吓到了。
這個李叢,前不久還活生生地跟他們聊天,可兩眼一閉一睜後,就變成了一具恐怖的屍體。
“君虞,冷靜。”此時,言書玉終于開口說話了,他深吸一口氣,尾音似乎還在顫抖。
“嗯。”唐君虞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環視房間周圍。
囚禁他們的房間是一個奇怪的屋子,四方形,裡面除了木柱和蠟燭之外似乎什麼也沒有。
這裡唯一通往外界的是燭光照不到的大門,還有很高的天窗。
天窗很小,也不足以容納一個小孩進出,似乎隻是起到了通風作用。
叢唐君虞這邊看去,正好能看到圓圓的月亮,還有外面若隐若現的亮光。
“似乎是祈春儀式。”言書玉此時開口,“我好像還聽到了鼓樂。”
“那我們就離暈倒的地方沒多遠。”
“嗯。”言書玉點頭,然後開始自言自語思索起來,“為什麼呢?難不成是李叢對我懷恨在心,想要把我殺了?不不、現在是他死了,難道是他要嫁禍給我?為什麼?”
他這番話唐君虞一點也沒聽進去,此刻她正劃動系統商城,看中了一款隻需要一個主線劇情點的小刀,動動手指正想兌換,可卻彈出了禁止兌換的窗口。
系統悠悠道:【系統升級了!不允許賒賬噢!】
唐君虞眉頭一擰,關閉了頁面,開始思考如何逃出去。
“言書玉,你身上有小刀鐵絲一類的嗎?”唐君虞問道。
旁邊的人沒有回答。
唐君虞艱難地偏頭,看向這個和她一起被綁在木柱上的苦命人,卻發現對方居然哭了。
“你、你哭了?”
唐君虞驚掉了下巴。
不是、男主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哭了?難道就是因為有人死他眼前了?不對不對,他眼前見過的死人比現在還多呢!
所以你為什麼哭啊!
唐君虞很煩躁,但還是軟下聲音:“言書玉,怎麼了?”
“我......”他茫然地擡頭,偏頭看過來,那茫然的眼神配着淚水,挂在十七歲少年清秀的面上,看着讓人好不憐惜。
不愧是男主,三次元化了還是這麼好看。
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小孩惹人憐,唐君虞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真情實意的共情:“怎麼了?”
“說出來可能會讓君虞你笑話。”他輕嗤,“我一直感覺,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很割裂。”
說罷他開始講起了狀元酒的案子,來龍去脈和當初動畫片上播的一樣,唐君虞聽着聽着低下了頭。
“我一直很不理解當初為什麼,我當時會可憐李叢,覺得他命不該絕......他明明是殺了那麼多人的嫌犯啊!”
“就算是現在,他也能過上很好的生活,這讓那些命喪黃泉的學子書生怎麼想!”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唐君虞越聽,表情越凝重。
這是......紙片人有自己意識了嗎?
《名案錄》第一季裡,言書玉就因為最後的“聖父”思想被挂在網上吐槽。
屋外的冷風透過窗戶進來,燭光在地下躍動,如同響應着外面祈禱的鼓樂,在這裡譜寫新的地獄之曲。
“言書玉、書玉,既然如此,那就去把錯誤改正吧。”唐君虞喃喃道,“現在不是困于過去的時候,我們重要的是當下。”
“李叢死了,不知道是被誰殺,也不知道是誰要把我們綁在這裡,還有很多謎團等着我們。”
“隻有揭開了,才有改正錯誤的路徑出現。”
唐君虞不會安慰人,她隻能将方法和建議平鋪在言書玉面前,讓他自己選擇和出來。
言書玉正想擡手抹眼淚:“嗯,你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