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發現雙手被捆着,根本擡不起來。
濕潤的眼淚在臉上,被寒風吹打幾次後,又冷又痛。
言書玉閉眼低頭,聲音很小:“好像這一切是從你出現而改變的吧,你知道嗎,長平山莊那時我其實很早就有意識醒來,但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
“他告訴我,我一睜眼,你就要走了,像泡沫一樣。”
“什麼?”唐君虞有點聽不太清。
“沒什麼,我腰帶裡面有鐵絲,可以抽出來用。”
唐君虞用可以活動很小範圍的手去扯言書玉的腰帶,卻不小心碰到了腰部和大腿一帶,身邊的人立刻弓起身子,要進牙關。
這麼敏感嗎?
唐君虞摸到了腰帶,開始用手指扣布料中的細縫,這個過程漫長而又磨人,言書玉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
“君虞,你是哪裡人呢?”
“我是明月國山那邊的人。”
言書玉笑了笑:“如果有機會,那我一定要去你的家鄉看一看。”
“你這話都說了很多遍啦,哥哥。”
說完,唐君虞開始暗裡吐槽自己不要臉,言書玉比自己還小呢。
就在這時,她從摳出來的洞内摸到了一細長的尖尖,用力一抽,那彎曲的鐵線就從裡面抽出了一部分。
鐵線鋒利,唐君虞被紮了一手血,言書玉看着皺緊了眉頭。
帶血的鐵線是彎曲的,難以抽出,唐君虞将其的一端插入粗繩中,開始用其磨松繩子。
這個過程很艱辛,言書玉将手從下邊繞了上來,接過了鐵線。
唐君虞解放了雙手,也不急着處理手上的傷口,反而偏頭看着言書玉别扭的動作,笑出了聲。
不知過了多久,麻繩被切斷,兩人奮力掙紮,總算将繩子掙脫開來。
外面的祈春儀式達到了高潮,人衆的歡呼聲一層接一層,唐君虞向天窗望去,看到金月一般的飄帶,于雪中飛揚。
下雪了啊。
繩子完全掙脫,可就在這時,天窗外似乎有什麼東西扔了進來。
房屋内瞬間起了大霧!
唐君虞一隻手掩住口鼻,另一隻手拉緊了言書玉。
不會又是什麼讓人昏迷的煙霧毒藥吧!
底下的光亮處變成朦胧一片,那火光本是躍動的兩點,頃刻間變成了混亂的火線,交縱複雜。
蠟燭倒了!
濃霧中,底下燃起了火。
“救命——”
唐君虞往天窗外大喊道。
可是根本沒人響應,外面太吵了。
言書玉道:“你沒醒來之前我也試過喊人,但是根本沒用,現在我們想辦法、咳、咳。”
“冷靜。”唐君虞道。
現在是大冬天,溫度低,而且外面又下着雪,這火是無論如何也燒不起來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吸入裡面的濃霧!
唐君虞捂住二人的口鼻,蜷縮在圓台上,不一會兒,下面火勢漸歇。
似乎是有人注意到了這裡發生的事情,門外傳來了強烈的擊打聲音。
堅硬的門破了一個口子,口子處湧進來了風雪,裡面的火苗身軀壓平,最後化為烏有。
言書玉摟着唐君虞,運起輕功,跳了下去。
下面是蠟燭的蠟滴,還有斑駁的黑團,粘稠的水和雪。
言書玉走過去,與外面的人合力,将大門弄開。
為首的是一個穿着藍色破衣的小厮,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左右,他看着言書玉英俊的臉龐,眉眼難抵失落。
“李八!”身後的婦人扛着大刀,刀上還有碎屑,毫無疑問就是大刀砍出了那個口子,“這是你家少爺不?”
“不是。”名叫李八的小厮搖了搖頭。
婦人歎了口氣:“不是你家少爺,那也算救了條人命。”
“你家少爺?”言書玉問道,“你是以為裡面是你家少爺?”
“嗯,我少爺不見了好些天了,剛才大家都在看祈春儀式,我到後面小解時剛好聽到了微弱的求救聲。可是大門堅硬,我弄不開,也找不到人來幫我打開。”
原來求救是有用的。言書玉心道。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裡面忽然着火了!着火的話就會吸引更多的人幫忙。”
言書玉想到了那抹濃煙,問道:“你家少爺是?”
“少爺名喚李叢。”
就在這時,唐君虞從後面喊叫道:“言書玉!出事了!”
“李叢的屍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