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虞下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看李叢,但環顧了好幾遍,也沒有看見李叢的屍體。
也就是說,他的屍體完完全全地在這個屋子裡消失了!
“少爺?屍體?”李八聽後疾步越過言書玉,走到唐君虞面前,“你們見過少爺嗎?他在哪?”
“本來是在這裡的,但是消失不見了。”唐君虞再次環顧了四周,除卻蠟燭的痕迹外,地上的水是意外的多。
她皺眉,然後撿起來地上一片布料。
是暗紅色的衣服衣角。
暗紅色的?難不成是血迹?
她低頭聞了聞,但隻聞道一些焦味,于是遞給李八:“這好像是那屍體上留下的布料,你看看?”
一小片布料是什麼也看不出的,李八盯着布料搖了搖頭,然後目光堅定地看着唐君虞:“你還沒說說,少爺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對了,你們是誰,怎麼會認識我家少爺的?”
唐君虞拿出一塊上官柳給她的令牌:“我是洛縣那邊的捕頭,來這裡探查無頭屍的傳聞。”
“認識李叢的是我。”一旁的言書玉總算開口了,他漸漸走到外面雪地上,柔白的月光的祈春儀式的火光照到他身上,讓李叢一下子就辨認出了言書玉的身份。
他咬牙切齒地喚出他的名字:“言、書、玉!”
原來是以前就跟過李叢的小厮,難怪能認出言書玉。
剛才那拿大刀的老婦人已經帶人過來了,唐君虞阻擋想要撲上去打言書玉的李八,幾人在此處談論起了今晚的事情。
“你們是被李叢抓來,然後綁在這裡的?”白玉京的捕頭皺眉,問起昏迷的時間點,竟然是一個半時辰之前。
唐君虞糾正:“是我們昏迷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他。”
想到在背後打昏她的那雙手,唐君虞又補充:“當然,她也有可能有同夥。”
問詢很快結束,在這過程中,唐君虞也了解到李叢已經失蹤好幾天了,他的小厮李八也找了他很久。
“他會不會是跟某個人住在一起,然後那個人殺了他?”待白玉京的捕頭走後,她在屋内和言書玉分析起來,“李叢失蹤了好幾天,但我們今天見到他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落魄樣,顯然最近過得不算差。”
言書玉有些心不在焉,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那為什麼又要綁架我們,然後他還死了呢?死了就死了,為什麼還要再這裡上演屍體消失術?我想不到動機,腦子太亂了。”
他揉了揉腦袋,癱在椅子上。
半個月前他在長平山莊内受傷,剛養好不久又被人下藥迷暈關起來,腦袋疼是不意外的。
可唐君虞現在腦子異常活躍,她已經完全将自己代入進“女捕頭”這個角色裡了。
一瞬間,聯合起以前看過的偵探小說,她有了好幾個腦洞。
但是都說不出來就是了.....小說和實際還是有去别的,到時候還得再去現場看一下。
她沉默了許久,癱在椅子上的言書玉忽然冷不丁地開口:“怎麼不說話了?”
唐君虞被吓了一大跳:“我、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沒睡,閉目養神,順便思考一下。”
言書玉又道:“你在和李八講話的時候,我去外面看了下。那時候在下雪,地上有厚厚一層的積雪,但除了正門那裡李八等人的腳印外,我沒有發現其他的痕迹。”
“嗯,我後來也到那個天窗下面看了一兩眼。”雪地裡的事件,先看腳印分布,唐君虞懂得,“天窗下面也沒有。”
“天窗?那個窗子隻有嬰兒才能過去吧。”言書玉回想起自己看到的小窗子,“而且,天窗離地面較高,李叢得運内力才能跳到上面......但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我沒有看到,他那個小身闆,能運内力已經算是奇迹了!”
“要是他能習武,王爺早就把他送去軍隊了!哪還用逼他讀書!”
王爺,就是李叢的父親,“狀元酒”案件後,他散盡家财,才為庶人李叢求生路,現在已經退出權力中心,做一個逍遙王爺了。
他隻有李叢一個正兒八經的後代,現在已經被廢得差不多了,皇上不會關注的。
“如果用繩子可以辦到吧。”唐君虞思索道,“在外面弄一個滑輪之類的道具,而且當時暗,我也看不到他身上有沒有繩子。”
言書玉沒有說話。
唐君虞道:“那件屋子白玉京得捕頭後來搜查過,沒有暗道機關,也就是說,出去的途徑,就是天窗和大門。言書玉,若不是從天窗出去,那有沒有可能是從大門出的,讓李八接應。”
“而且李八,我也覺得他出現的時機挺巧合的。”唐君虞補充。
言書玉此時睜開了眼,回想起當時場景:“不對,我當時沒有看到,而且當時下面着火了,他就這麼忍着不被火燒傷?”
“萬一他能忍呢!”唐君虞道,“而且當時霧氣重,說不定就是我們沒有看到。”
“她要出去的話,就得借助外面的人的幫忙。我現在要去找一下李八和那個老婦人......”
二人起身,走出房間。
白玉京的捕官還在對李八和老婦人進行問審,他倆找了個屋檐下的位置,剛好可以偷聽。
在這途中,李八也向白玉京的捕官坦白了李叢為王爺世子的身份,現已貶為庶民。這特别的經曆讓捕官一下子就想到了“狀元酒”案件,對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了不少。
屋内,李八還在一邊哭一邊求着捕官找少爺,外面聽來都是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唐君虞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根本就沒有什麼信息啊。
“話說,就李叢那個變态樣,對待奴仆也是非打即罵吧。”唐君虞不解,“怎麼這李八還對他這麼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