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如火如荼籌備着。
開國初期,擴大後宮也算是常規操作。但官家竟然為了這場選秀,下诏嚴禁良家女在選秀期間進行婚配!
上次是移閱選秀畫卷,這次則是禁止民間婚嫁,真是為了一己私欲,不顧旁人死活。
我憤怒的咬着梨,手中的梨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一旁的司馬衷手中拿着書,聽到這個聲音皺眉道:“吃相真差。”
這個季節的梨生的甚好,所以今天飯後宮人上了兩盤孟津梨,可能是為了搭配這梨吧,所以還送來一小壺酒。我都有一段時間沒喝酒,自然是小酌起來。
雖說這梨是他帶來的,但這可不意味着他有權利控制我的吃法。而且這個季節的梨子,又大又白,水分還多,咀嚼的聲響大也是合理的啊。所以我完全沒有收斂的迹象,反而發出更大的聲音,以此表示我的不滿。
司馬衷放棄和我講理,他換了個話題:“選秀你要去?”
我道:“應該是吧。”
我本沒有打算去選秀現場,因為不合規矩,但官家似乎覺得我可以幫太子也挑選幾位稱心之人,便讓我也去現場看看。
官家自從上位後,違反規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想到這我不禁嘲諷笑了笑,這父子二人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丘之貉。
司馬衷應該事先聽說了這事,問我也隻是确認一番,所以沒有太大的反應。
司馬衷翻動着書頁,眼睛并未擡起:“東宮已經有六個了。”
已經?
我看向司馬衷,他是向我暗示東宮人太多了,讓我别再招納新人?又或者他隻是想試探一番我是否是真心幫他選新人?
我想了一會,回道:“除去妾身,隻有五個。”
這時司馬衷的臉從書本中擡起來,我瞅着他此時的表情,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噗嗤——
司馬衷忽然笑了,但我可笑不出來。
果然,過了一會便聽到司馬衷說道:“為何要去掉你?”
這還需要問我嗎?外人不曉得,他又怎會不知道?
司馬衷問這話有些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我感覺面上有些發熱,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說出:“殿下是真覺得人太多?”
我不太相信司馬衷真的覺得五個夠了,一如官家,總是後宮嫔妃無數,但仍是不滿于此,勞民傷财,毀人幸福,去操辦選秀這些事情。
而司馬衷,這個未來要成為皇帝的人,能滿足于區區五個女人?我希望是這樣,但卻不相信他會如此。
司馬衷放下書本,盯着我看了許久,而後眼神轉移到我手的方向。
我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他在看我手中握着的酒。
良久,司馬衷開口道:“你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我看着司馬衷的眼睛,莫名感覺好似看到餓了一絲真誠,但是此時這個東西的出現倒是讓人猝不及防。
終究是被酒精迷了腦子,我迷迷糊糊地說道:“我隻是覺得官家下令禁止選秀期間婚嫁過于荒唐,為了一己私欲,斷了她們後生的路,聖人都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到了這兒這話就沒了用,真是荒謬。”
“除了因為她們,那你自己呢?”
“我?”我有些奇怪的,我方才說的話不都是在表達自己的想法嗎,他眼下問的又是什麼。
“你方才說的都是站在秀女的角度想,東宮每次納新人,你自己又是何想法。”
什麼秀女的角度我的角度,這些難道不都是我的想法嗎?
我感覺我的腦袋跟着司馬衷的語言繞成了漿糊狀:“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司馬衷見我有些發暈,于是引導說:“你見到我與謝玖在一起時,有什麼想法。”
謝玖我第一眼見到她便知此人并非善類,自然是讨厭的,于是我在詞彙庫裡随便捉了一個簡單的詞扔了出去:“不開心。”
“你見到我與新來的五個美人在一起又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