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真的,你這家店還開的下去啊。”真次郎先生嘟囔着。
“真次郎這太失禮了。”美鶴女士斥責道。
“我說的是實話啊。”真次郎先生抱怨道。
“你的誠實和正常人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龍司聳了聳肩,“她說得有道理。”
“你注意點……”惣次郎閉起了眼睛。
“好吧,好吧。那換個話題,選舉是什麼時候來着?”龍司問道,“我們要在那之前解決獅童對吧?”
“12月18日。”千枝女士淡淡地回答,“這本來是我第一次可以投票,結果就遇上這種事情,真是感覺有些奇怪。”
“獅童……”惣次郎不知為何露出一臉苦相。
蓮看了看有些困惑地皺着眉的惣次郎。在蓮開口之前,祐介就已經說出了他的猜測。
“等等。”祐介皺着眉疑惑地看着惣次郎,“老闆,你認識他嗎?”
惣次郎依然皺着眉,他摘下了眼鏡,揉了揉自己鼻梁。帶回眼鏡之後很嚴肅地看向了蓮。
“是的,我強烈懷疑他和若葉的死有關系。”
房間中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大家都有意避開了雙葉的視線,蓮用餘光看了雙葉一樣,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眼盯在地面上。
“一色過世後我也有同樣的懷疑。”美鶴女士開口說道,“這也是我第一次和獅童發生沖突的原因。”
“你試着挑戰他的‘權威’嗎?你運氣不錯,大部分被獅童視為阻礙的人都被碾碎了。”惣次郎搖了搖頭。
雙葉全身僵硬起來,真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
“我們會解決他的,為了媽媽也要戰勝他。”雙葉終于擡起了頭,眼中充滿了燃燒的火焰。
“父親,你為什麼和那樣恐怖的人接觸呢?”春歎了口氣,抱住了胳膊。
“春……雙葉……”真歎了口氣,語氣中全是同情。
蓮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兩個朋友,因為明智、還有獅童,她們失去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蓮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過我有件事情搞不明白,你們為什麼等到現在才準備解決獅童?”惣次郎問道,“你應該很早就從陰影巡者的情報網中知道獅童的事情了吧。”
乾解釋道,“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是後來我們知道了春的事情,知道了有關奧村集團的醜聞和傳言。”
“對,所以我們先把目标定為了奧村。”真說道。
“我們陷入了獅童的圈套,不過也因此認識了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祐介說着對春笑了笑。
春也對着祐介笑着點了點頭。
“不能再拖了,”蓮說,他攥起拳頭,“我們要解決獅童,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這個國家。”
美鶴女士說道,“謝謝你,雨宮。我本來希望不需要你們挺身而出的。可是……”
“好了别在意了。”龍司聳了聳肩,“至少這一切教導我們如果想要改變現狀就要自己做出行動才行。還有獅童,他毀掉了雙葉的人生。還是春父親過世的罪魁禍首。加上那麼多精神失常和廢人化案件。那個混賬必須被改心。如果同時能讓明智也好好反省一下就更好了。”
乾有些尴尬地動了動,他的表情有些不安。蓮微微挑了挑眉,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龍司,你要記得,現在更重要的目标是獅童。”摩爾加納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龍司翻了個白眼。
“不止這些,隻是改心真的便宜他了。”真說着将發絲别到耳後。“他毀了很多人的人生,就為了他那愚蠢的野心。他完全不在意被他毀掉的那些人。”
“不過從改心開始吧。”乾說道。
“那麼全場一緻。”摩爾加納說道,“下一個目标獅童正義。我們不能讓他獲得這個國家。”
所有人都堅定地點了點頭。
杏提議道,“那我們明天就開始吧,放學後見。”
龍司皺着眉抓了抓頭發。
“蓮,你怎麼辦?你不能去學校吧,畢竟是死人了。”他說道。
惣次郎說道,“我已經給學校打電話說他因為家裡有事要回老家一段時間。”
“乾請假用的也是同一個理由。”真次郎先生歎了口氣。
“乾也要請假嗎?”春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真次郎先生點了點頭,他把手插進自己的口袋。
“這次通過威脅獅童,我們迫使他不能再對陰影巡者出手。我們會讓他以為,我們不會再和你們有聯系,不能讓獅童認為乾還在和怪盜團一起行動。”他解釋道。
“我明白了。”真歎了口氣,咬住了嘴唇。
乾有些同情地看着真,但是她隻是對乾回以微笑,雖然眼中還帶着擔憂。
“不過我們也不能讓他知道蓮蓮還活着。”龍司說道。
“沒錯,我們要抓住警方認為蓮已經死了的優勢。”春解釋道,“已經被公布死亡的怪盜團團長突然出現,發表重要的消息。他會宣布自己成功地從監獄中逃了出來。他沒有自殺,而是險些被真兇殺害。”
雙葉笑着,“所有人都會大吃一驚的。”
惣次郎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這老頭子的腦子是跟不上你們的思維了。”惣次郎說着,笑了笑。
“說真的我很佩服你們的計劃。”冴說道。
“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真眯起了眼睛。
乾點了點頭,“沒錯,雖然我們拿下了上半場,但是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還不是慶祝的時候。”龍司贊同道。
“那些人陷害我們還想要殺了我們。他們沒有人性,沒有道德觀念。我們要準備好面對他們的各種手段才行。”祐介肅穆地說。
摩爾加納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表情嚴肅。
“不過現在,我們要好好休息一下。”摩爾加納說道,“明天我們會正式開始行動。”
雙葉點了點頭,“是啊,說明花的時間比我想象得長。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還沒有。”冴打斷了她的話,看向了真和乾。
蓮眨了眨眼,他是不是忘了什麼。仿佛是他很在意的事情。
“真。”
“姐姐,你怎麼這樣看着我?”真緊張地看着她。
冴狠狠地盯着乾。
“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你在和天田交往呢?”
“完了。”蓮這時才想起了之前那些有些模糊的記憶,“乾和真一定會殺了我的。”他想道。
蓮看向了真和乾的方向。兩個人都僵住了,真第一個開口。
“什麼?”真的聲音因為詫異有些顫抖,她驚慌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
冴抱起胳膊若有所指地看向蓮的方向。
“我……我祈求行使沉默權。”蓮弱弱地說道,希望兩個朋友能放他一馬。
真完全沒有諒解的意思,怒火中燒地看着蓮。但是在能開口之前就被打斷了。
“畢、畢竟蓮被打了吐真劑。”春說道,盡力想要緩和緊張的氣氛。
真和乾兩個人都一臉震驚。真深吸了口氣,然後繼續瞪着蓮,但是再次在開口前被人搶了話頭。
“沒錯,蓮說了不少有用沒用的事情。”冴幹巴巴地說着,眯眼看向了真,“這不怪他,正如你的朋友說的一樣,他被注射了吐真劑,而且被嚴刑逼供。所以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不過和你的姐姐說了實話而已,你用不着這麼生氣。所以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告訴我。”
乾有些同情地看着真,真瑟縮了一下。蓮則茫然地看着對視的兩個姐妹,這才意識到冴剛剛說了什麼,他說了很多有的沒的?難道他不隻說了乾和真在交往的事情。
“卧槽,我還和冴說了什麼?該死的藥劑。”蓮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他努力回憶着他昨晚到底和檢察官小姐說了什麼事情。
檢察官的目光已經移到了乾的身上。對上她審視的視線的乾僵在了椅子上。蓮覺得乾沒有直接落荒而逃都值得贊揚。作為經驗過類似的視線的蓮,隻能對自己的朋友表示同情。
但是乾接下來就對上了冴的視線。
“恕我無禮新島女士,但是我不會為自己和真交往的事情道歉的。我們過去的幾個月經常陪伴在對方左右,最後我喜歡上了她,她對我也抱有同樣的情感。在她告訴我她的感受時,我請求她和我交往,事情就是這樣。”
聽了乾的話,冴愣住了。很明顯她沒想到乾用這樣的話表示對她的反駁。說實話,蓮也沒想到乾會露出這樣強勢的一面。沒錯,乾在面對真次郎先生的時候總會有些毒舌地開口調侃,哦,也許還要算上明彥先生。不過對他們來說乾就像看着長大的弟弟一樣。他對其他的長輩都抱着尊敬的态度。甚至他現在對惣次郎的稱呼還是佐倉先生,明明惣次郎自己都表示叫老闆就可以。
“但是這改變不了既存的事實,事實就是你們瞞着我你們在交往的這件事情。所以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呢?”冴追問道。
“我也不清楚,新島。可能是你從來沒有在意過吧。”真次郎先生低聲說道,臉上的表情非常險惡,他向前一步,拉近了和冴之間的距離。
“惣次郎……”美鶴女士剛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你要知道,新島,你對真的态度糟透了。你可能對自己做出的事情感到後悔,但是你怎麼會認為她願意和你說這些事情呢?按照真自己的猜測,你可能在她開口之後,就勒令她和乾分手,原因大概是會影響她的學業。”到最後真次郎先生的聲音變得有些苦澀。
乾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蓮明白他的感受,這話是實話,但是也同樣很傷人。特别是在蓮已經在審訊室裡,那這件事情狠狠地戳了冴的痛腳。
“我……”冴飛快地開口,可是卻無法反駁。
她看向了真,表情變得傷感。蓮忍不住開始有些同情她了。
“真,你不是真的這樣認為吧?”冴有些受傷地問。
真有些瑟縮地回答,“其實……”
“夠明顯了吧?”真次郎先生問道。
蓮簡直看不下去了,其他房間裡的你也一言不發。這樣下去事情不會有絲毫的進展。
“真次郎!你夠了!”美鶴女士怒喝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
“我才剛剛開始呢。”真次郎先生瞪着冴說,冴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
蓮很像捂臉,為什麼要挑起一場冴已經認輸了的戰争呢?這隻會讓她變得越發煩躁,越發強硬。
“哦,你是這麼想的嗎?誰知道你教了他什麼?和一個粗俗、滿嘴髒話的暴徒一起居住的男孩。”冴尖銳地說道,“我們家的真可是乖孩子,她的成績在班裡一直是第一名。很負責任而且很勤奮,她值得最好的。”
蓮最讨厭的事情莫過于不好的預感成真。
真次郎先生的眼中充滿了怒火,“你真要這麼算嗎?好啊,那我就和你好好說道說道,我們家乾聰明着呢,他在月光館年年都能拿獎學金。”
“你們兩個腦子沒出問題吧?”真尖叫着,乾隻是無奈地用手捂住了額頭。
冴插着腰冷哼道,“你認識桐條集團的CEO,拿個獎學金不是輕而易舉?”
“等等!”美鶴女士想要反駁但是再次被真次郎先生的反駁打斷。
“美鶴才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家夥。”真次郎先生哼道,“乾是自己憑實力取得的獎學金資格,而且他不隻是足球部的主力,多年來還一直在學生會擔任要職。”
“真次郎前輩,”乾忍不住開口說道,臉上因為羞愧變得通紅。“拜托别這樣了。”
但是真次郎先生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但是他不是自己退出了足球部和學生會嗎?”冴抱起胳膊冷冷地說,“那時我們家的真在幹什麼來着?對了,我們家真被選為學生會會長了呢。”
“姐姐,你這麼說不公平,”真抗議道,“乾可能沒正式在學生會挂名,但是他幫我做了很多學生會的工作。”
蓮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大概是之前被注射的藥帶來的後遺症。面前争執不休的兩個人讓他十分疲憊。
“你們都給我住口!”蓮叫道。
房間瞬間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蓮的方向,但是蓮下定決心要好好對這兩人說教一番,他已經受夠了。真次郎先生和冴兩個人太過分了。
“你們都聽好了,不要搞得像被老師叫去學生說你們孩子早戀了的家長一樣。真是的,你們适可而止,你們是成年人了,不是乾和真的保姆,他們可以為自己做決定,也可以承擔決定帶來的後果,不要像小孩子一樣吵個不停了。他們開始交往了,所以你們趕快閉嘴吧,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蓮叫道。
蓮坐回自己的釘子上,抱起了胳膊,他的全身還繃得緊緊的,這事還沒完呢。
他看着冴和真次郎先生。
“我們清楚你們兩個的想法,你們無法和平共處,但是那也給我忍着!因為乾和真之間的感情比你們這些無聊的鬥嘴更重要!”
全員無言以對,惣次郎搖了搖頭,盡力想要藏起自己嘴角露出的驕傲的笑意。很明顯他很欣賞蓮的做法。冴和真次郎先生詫異地瞪着他停頓了數秒之後,同時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剛剛,我說得可能有些過分了。”真次郎先生低聲說道,“抱歉啊,新島。”
冴眯起了眼睛,“你道歉了,我就該接受嗎?”
真次郎先生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
蓮瞪着冴,準備再次開口斥責。
蓮隻能期望乾和真以後能找到方式平衡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不然就有的頭疼了。
“好了,你們夠了!”
千枝女士插到真次郎先生和冴之間,很明顯是不希望他們再次發生争執,這副畫面的沖擊力很大,畢竟在她身側的兩個人都要高于她。千枝女士插着腰,擡頭看着冴。
“你為什麼不接受真次郎前輩的道歉?真次郎前輩平常可不是會道歉的人。”
真次郎先生惱怒地瞪了她一樣,“你知道我還在吧,裡中。”
“我贊同裡中的說法。”美鶴女士插話。
真次郎先生哼了一聲,“沒人問你怎麼想的,美鶴。”
“我這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
蓮猜測電話對面的美鶴女士大概率翻了個白眼。
“你們聽到蓮剛剛說的話嗎?”千枝女士追問道。
冴哼了一聲,然後撇開了視線,“既然你這麼說的話,荒垣,我接受你的道歉。”
“随你便。”
“真次郎前輩你也是,稍稍溫和一點能死嗎?”千枝女士氣鼓鼓地問。
“閉嘴。”
“沒關系,我們知道他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雙葉叫道,“還記得他k……”
“佐倉閉嘴!”真次郎先生叫道。
“看起來佐倉已經知道怎麼對付你了,真次郎。”美鶴女士說道。
真次郎先生正準備反駁,結果被冴清嗓子的聲音打斷。
“還有一件事情。”冴回頭看向乾,他似乎有些茫然,冴彎下腰,“天田,我很抱歉之前說過的話,我對你們向我隐瞞了你和我妹妹的關系的事情很不滿,但是我的确不該因為厭惡你的監護人就說出這種話。”
乾不知如何是好,真次郎先生微微瞪大了眼睛,最後哼了一聲抱起了胳膊,看起來有些惱火,不過似乎這兩個人已經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吵起來了。
“那麼,我們今天要說的事情就這些了嗎?”真飛快地換了個話題。
春笑了,“應該是,感覺花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長。”
“多謝你們讓我也參加這次的會議。”美鶴女士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笑意。“希望以後還有可以和你們聊天的機會。”
美鶴女士挂斷了電話之後,千枝女士把自己的手機拿了起來,低頭露出一副哭喪的樣子。
“天啊,都快沒電了。”她抱怨道。
“至少這裡離理世前輩的公寓很近,千枝前輩。”乾說道,明顯是在試着安慰她。
千枝女士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她轉頭看向惣次郎。
“能不能……給我打包一份咖喱啊。乾提過你的咖啡很好吃。”
“一如既往把吃飯放在第一位啊。”真次郎先生嘲諷道。
“喂!”
不過很快大家就收拾了一下離開了房間,真和冴是第一批離開了。蓮希望她們的關系很緩和下來,他很清楚真有多期望能恢複和自己的姐姐之間的關系。不過冴對真沒告訴她交了男朋友這件事情的不滿,讓蓮感到有些複雜。如果乾的監護人不是真次郎先生的話,可能還不會讓她這樣反對。冴很明顯對真次郎先生感到不滿,隻是蓮不太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這讓蓮很慶幸杏的雙親都在海外,至少現在他還不需要擔心見家長的問題。
乾有些尴尬地坐在櫃台旁邊,似乎不太确定是不是要現在和蓮說明情況。蓮看了杏一眼,最後杏微微捏了捏他的手。
“你去和乾聊聊吧,我等你們說完再回來。”她低聲說。
蓮對她露出感謝的微笑,然後傾身在杏的臉頰落下一吻。蓮站了起來,吃力地動了動自己還在作痛的腿,示意乾和他一起去閣樓繼續。
倒在沙發上的同時,蓮瑟縮了一下,他的腿依然疼得厲害。
“很糟嗎?”乾有些猶豫地問。
蓮聳了聳肩,“死不了。”
“不要裝模作樣,”乾斥責道,他瞪了蓮一眼,“我能幫你恢複的。”
然後他沒等蓮說話,手上就湧現出藍色的光芒,乾和摩爾加納的治愈技能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如果說摩爾加納帶給人的感受時一陣涼爽的微風,那麼乾的就是一縷溫暖的陽光。
“至少骨頭沒斷。”乾低聲說。
“是啊。”蓮贊同道,自嘲一般笑了笑。
乾皺起了眉,“别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抱歉,”看到乾臉上的嚴肅,蓮急忙道歉。但是同樣他也沉下臉,“不過你也該按照約定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
乾歎了口氣,帶着他的發絲微微顫動。
乾坐起來,“既然你堅持要聽,那我就會把在我們和你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乾開始描述當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蓮感覺自己的渾身用起了冷汗。他在雙葉毫無征兆地截斷了和他的聯系時就有不想的預感。他很擔心,但是卻隻能迫使自己專心于自己的任務。獅童的所作所為不可饒恕。
“他們射傷了雙葉?”蓮再次問道,心中湧起怒火。
乾點了點頭,抿起嘴唇,“但是抓住雙葉不過是個幌子,他們拿她做了人質。”
這讓蓮更加怒火中燒,他們為了能夠讓乾束手就擒傷害了雙葉,用雙葉的人身安全最為威脅,綁走了乾。蓮注意到,乾放在自己雙腿上的手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我該多注意一下她的情況的,我把大家拖進了這樣混亂的情況,還……”
“不要責怪你自己,乾。”蓮打斷了他的話,他不想讓自己的朋友把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
乾搖了搖頭。
“不,你不明白。蓮,你考慮過明彥前輩為什麼不在嗎?”乾眼中帶着愧疚說道。
蓮皺起了眉,他的确沒注意到這一點。明彥先生一定參與了把乾從獅童手中救出的行動,但是為什麼乾會如此的愧疚,莫非明彥先生在救援行動中受傷了?
“抱歉,我現在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沒太搞明白。”蓮承認道。
乾有些同情地看了蓮一眼,“不好意思,我忘了。”
他歎了口氣,低頭看着地面。
“獅童把抓住了我的事情,告訴給了美鶴前輩。這件事情被美奈子前輩知道了,然後她因此受驚,結果導緻原本還有三個星期才到預産期的美奈子前輩早産。她大概是在責怪自己,責怪自己提出讓我來東京的建議。她險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美奈子前輩一直把家人當做最重要的人,畢竟她曾經和湊前輩相依為命了十年之久。如果她因為我失去了孩子,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乾……”
蓮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乾。
但是總該試一試才行。
“她現在怎麼樣了?”蓮小心地問道。
“孩子平安出生了,很健康。可是……”
“那就沒問題了!”蓮伸手制止乾繼續說下去,“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孩子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乾看着蓮沉默了一段時間,最後終于露出了一個微笑。
“也是,這樣想才是最好的吧。”
“等你回到人工島就會見到她了對不對?”蓮有些小心地問。
乾點了點頭,“沒錯,不過事情還沒講完。”
蓮點了點頭示意乾繼續說下去。
“他們知道雙葉是一色女士的女兒,我害怕如果雙葉會被獅童帶走,會被他嚴刑逼供。想到這些我就慌張起來,然後我腦袋一熱就向他們提議,說我可以代替雙葉被他們帶走。”
乾垂下頭,看着自己的膝蓋繼續說道。
“真是太狼狽了。”乾說道,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我不能怪你想要保護雙葉的想法,如果和你遇到一樣的情況,我可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蓮低聲說。
乾有些驚訝地擡起頭,但是又緩緩搖了搖頭。
“也是,你自然會這麼做,差點忘了我面前的人是誰。”
蓮笑了笑,雖然沒什麼效果,但是他真的想讓乾知道,這種想要保護雙葉的心理,并不是什麼值得慚愧的事情。
他從來沒和雙葉這樣說過,但是對蓮來說雙葉像妹妹一樣。蓮的父母都專心于工作,直到三十五六,才有了蓮這麼一個兒子,也自然沒有在給他生弟弟或者妹妹。蓮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個兄弟姐妹,所以雙葉出現的時候,蓮很輕易地就将自己帶入了她的哥哥的位置。
他很感激乾救了雙葉,雖然這是圈套,也依然如此。他很感激自己的朋友們都安然無恙,如果在自己拼死做了誘餌之後,自己的朋友依然受到了傷害的話,他會感覺更糟的。
乾歎了口氣,“我總是會想那些沒能發生的可能性,獅童的手下出于‘仁慈’給了我們道别的時間,雙葉哭着求他們不要帶走我,可是他們根本沒聽她的祈求。他們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标,然後他們給我用了可以抑制人格面具的藥物的改良品。”
“什麼!”蓮驚叫道,“他們……獅童他們是怎麼拿到這種東西的?”
“在将倪克斯分成了13個陰影之後,桐條集團的研究室變得四分五裂,美鶴前輩的父親想要彌補祖輩犯下的過世,于是和他理念不合的科學家就離開了桐條。美鶴前輩一直在調查他們的行蹤,可是直到現在,還有一部分人的去向不得而知。”
“這都已經過了十七年了吧?”蓮不敢置信地問。
乾緩緩地點了點頭,“至少有一人被獅童雇傭了,所以他們将藥物也帶到了獅童的手下。”
“等等?我記得那個藥是用來控制人格面具的吧?桐條集團的科學家曾經拿孤兒作實驗,最後這些被迫覺醒了人格面具的孩子變成了史特雷加,由于是強制覺醒,所以他們的人格面具不穩定。還有真次郎先生也是,聽你說是對人體溫度有影響來着吧?”
乾聳肩,“他們應該是對藥進行了改良,現在這種藥還存在截斷和人格面具聯系的功效。我還記得在失去意識的瞬間,伽羅尼彌仿佛從我的腦海中消失了。”
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簡直無法想象這種感受。但是乾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明着當天發生的一切。
“後來我醒來的時候仿佛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個獅童的手下把我帶到他的面前。”
“他是什麼樣的人?”蓮有些猶豫地問道。
畢竟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标,蓮還是有些好奇。
乾頓了頓,仿佛在思索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很有感召力,他知道如何能動搖、勸服一個人。但是……”
乾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環住了自己的身子。
“但是他也很恐怖,他知道怎麼才會讓你感到恐懼。”
乾的肩膀微微僵了起來,他還是松開了手放在自己的膝頭。蓮忍不住有些好奇那個男人到底是如何審問乾的,是像對付自己的時候,說法律是不會保護蓮這樣的罪犯那樣嗎?看着獅童仗着權利為所欲為真是讓人作嘔。
蓮想問乾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有人讓他複述審訊期間發生了什麼的話,會很困難,就連面對從第一天開始就是夥伴的摩爾加納時,他也很難坦白這一切,同樣的還有對他像父親一樣的惣次郎,對杏也是一樣。特别是杏,這種事情告訴杏,隻會成為她的負擔。
他不想承認自己曾經感到恐懼,獅童對他實施的寶興,讓蓮感到恐懼無措。仿佛失去了前進的方向一般。
這讓他感覺自己很懦弱。
“蓮?”
蓮猛地回過神。
“抱歉,乾。我隻是……”蓮頓了頓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我走神了。”
乾溫和地回答,“沒關系的,蓮,你這幾天過得非常糟糕,我們都理解。”
蓮擠出一絲微笑,“彼此彼此,萬幸我們都回來了。”
蓮的朋友也露出了微笑,然後乾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露出嚴肅的神情。
“我不清楚真和其他人是否知道這件事情。之前獅童試着勸說我假如他的手下,他想用我牽制美鶴前輩,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蓮微微一顫,他很清楚乾真的很在乎美鶴女士(不過對這個CEO,乾抱有明确的恐懼心理也是真的。)
“真是混蛋。”蓮半開着玩笑說,希望能吸引乾的注意力,“你永遠不會這樣做的。”
乾重重地歎了口氣,“簡直是一片混亂,他暗示我他知道我母親的死因。而且……”
他頓了頓,怒火在他的瞳孔中燃燒着。
“乾?”蓮問道。
乾沉默了許久,垂頭看着地面,仿佛想要把它瞪出一個洞一樣。
“怎麼了?”蓮有些擔心。
“他說他認識我的母親,我母親怎麼可能和他那樣的人渣有交集。”乾怒斥道,雙手攥成了拳。
蓮眨了眨眼,這他真的想象不到。乾的怒火似乎漸漸平息了下來,他垂下了肩頭。
乾咬住了嘴唇,“而且他試着暗示明智是我的表哥。”
“表哥?”蓮震驚地問道,“等等,你母親的舊姓是明智嗎?”
這種事情不是很容易就能注意到嗎?乾很敏銳,他不可能無視這種明顯的關聯性。
乾搖了搖頭,“不,我母親的舊姓是日村。”
“那就是獅童胡扯的了。”蓮堅定地點了點頭,“獅童一定是想要迷惑你。”
“家人……”乾重複了一次然後厭惡地皺起了鼻子,“沒錯,你說得對。唯一一個關心我的血親就是我的母親。現在我的家人是真次郎前輩、風花前輩、美奈子前輩、還有大家。”
“他們一定很擔心你。”蓮輕聲說。
他的朋友再次談了口氣,“是啊,這樣說還是輕拿輕放了。我真不想和他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昨天和所有人通了電話,風花前輩、由加莉前輩、美奈子前輩每一個都在哭。而且我确信真次郎前輩和明彥前輩還沒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給他們。”
乾深吸了口氣,慢慢地呼了出來。難道還有什麼乾沒有告訴自己的事情嗎?蓮為此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還有一件我沒告訴你的事情。我不是說獅童想要找辦法牽制美鶴前輩嗎?”
蓮感到一陣驚慌。
“嗯。”他謹慎地回答。
乾低頭看向地面,“我記得我被獅童激怒。他想讓我成為一個叛徒。”
乾的語氣仿佛萃了毒一樣,眼中也充滿了怒火。
“他想讓我加入他的手下,于是我怒火中燒,他想要用我和我母親之間的記憶操縱我,然後威脅說要殺了我。最後被激怒的獅童對我使用了電擊。”
一瞬蓮沒想通乾在說什麼。
“他折磨你嗎?”蓮有些木然地問。
獅童那個混賬,如果他沒記錯,電擊可以直接影響對心髒造成影響,進而殺掉那個生物。太野蠻……不,這已經不是野蠻可以形容的行為。蓮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種作為。
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乾現在這樣的恍惚,仿佛驚弓之鳥一樣。蓮攥緊拳頭,咬緊牙關。
乾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再沒開口說話。
“還有什麼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乾微微聳了聳肩,“真、龍司、雙葉和真次郎前輩還有明彥前輩一起前往救援行動,所以他們基本上都看到了。當時出事的時候他們正巧在監控室看到了監視器拍下的我和獅童交談的畫面。杏、祐介和春大概不清楚,他們回到了新島女士的殿堂去解決她認知中的明智了。”
交談?獅童的所作所為遠遠不能用這兩個字概括。想要讓乾叛變,這讓蓮禁不住反胃。獅童的罪狀又多了一項呢。明智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利用明智的能力給自己清楚障礙的獅童更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明智的幫助,不是手下有着可以用人格面具的殺手,獅童簡直不足為懼。
“他們回到了新島的殿堂?”蓮問道。
乾點了點頭,“他們突然想起如果明智遇到了新島女士認知中的明智可能會造成很糟糕的影響。”
“他們幹了什麼?”蓮問道。
乾忍住笑意微微揉了揉後頸。
“杏和春他們……好像把明智揍了一頓。”
蓮眨了眨眼,反應了一下才想通乾說了什麼。
“什麼?你沒開玩笑吧?他們……”蓮笑了出來,“我去,他們有沒有讓明智好好反省?”
“問祐介,我又沒親眼看見,”乾笑着回答,“他全程都在呢。”
“我會的。”蓮也笑了起來。
乾看着他也笑個不停。
“你該看看昨天龍司聽他們描述過程時的表情。他笑得太過,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來,爆笑了五分鐘不止。”乾笑着說。
“才五分鐘啊。”蓮開着玩笑。
“如果不是真次郎前輩過來告訴他可以吃飯了,估計他會笑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