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
吾郎抿起嘴唇,思索着該如何回答。
“冴小姐,我不想騙你,但是拜托,我隻需要能留一晚上的地方。”
冴小姐歎了口氣,“罷了,不過你一直在逃避我的問題,你可欠我一次。”
吾郎勉強地露出一個微笑,“我不是說了嗎,被嫉妒我的家夥纏上了,不用擔心的冴小姐。”
他真的希望冴小姐不要繼續追問下去了,不過作為檢察官,刨根問底可以說是她的本性。雖然不知道是哪裡暴露的,但是冴小姐已經發現了他在說謊。他确信自己的表情和語調都沒有問題,剛剛的謊言是虛無缥忙沒錯,然而應該有足夠的可信度。
為什麼冴小姐沒相信呢?
他從來不會因為無法隐藏真相而苦惱,可是為什麼冴小姐會突然抓着不放。
冴小姐抿起嘴唇,“我隻是有些擔心,我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見過類似的傷痕。”
另一個人?吾郎沒看到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傷,但是和自己現在的狀态最相似的大概也就是雨宮了。這讓吾郎發自内心的感到嫉妒,冴小姐可能也曾經這樣關心過雨宮……
冴小姐也在意雨宮嗎?
吾郎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連冴小姐知道雨宮還活着的證據都沒有。
為什麼他會對這如此的在意?吾郎飛快地讓自己不要再繼續思考這一切。
他解釋道,“雖然有些不行,但是我也不是應付不來。”
“你說得對。”冴小姐抿起嘴唇,最後露出一個微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明智。你暈倒的時候真是吓壞我了。”
吾郎也微微笑了笑,“我猜到了,抱歉,讓你擔心了。”
他看向走廊,新島在家嗎?這麼外面吵鬧成這個樣子他還能睡着真是太厲害了吧。看着也不像是睡得那麼沉的人啊。
他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新島同學這都沒醒讓我有些驚訝。”
冴小姐抿起嘴唇,眼睛中什麼一閃而過。
她抱起胳膊回答道,“真沒在家,她在和朋友一起為期末考試準備學習。很明顯在我加班的時候也發生過幾次這種事情。”
吾郎發現了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非常的輕微,但是他還是注意到了,這讓吾郎感覺有些奇怪。
大概是新島戰鬥後太累了沒能回來吧。而且吾郎不太清楚現在的時間,然而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所以如果他猜得沒錯,新島在他造訪的期間回來的可能性極低。
這讓明智松了口氣,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見到新島。想到之前六月份和新島說過的話和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現在大概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揍他一頓。
冴小姐清了清嗓子,“你現在的衣服穿着睡覺不舒服吧。你和我父親差不多高,我還留着幾件他的舊衣服,這就給你拿來。”
吾郎突然有些在意,看着冴小姐離開的背影,他不禁想到,冴小姐上次這樣語氣溫和的提及她的父親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冴小姐一直對聽到别人提及自己的父親感到不滿。吾郎甚至發現在冴小姐父親的同事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時,冴小姐會感到惱火。直到吾郎面對過冴小姐的陰影之後他才意識到她為什麼會那麼想。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呢?
她沒有被改心不是嗎?雨宮說他們沒有偷走冴小姐的财寶,因為他們的計劃需要冴小姐的殿堂。但是明智還是有些好奇。
吾郎掙紮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激活了自己的異世界導航,要動作迅速才行,冴小姐很快就會回來。
“新島冴。”他低聲說道。
導航發生了反應,沒有目标,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在審訊過程中雨宮改變了她的想法?吾郎咬緊牙冠,他和冴小姐最多談了一兩個小時。
冴小姐一定很喜歡他吧,他又奪走了吾郎的一樣東西。看着雨宮和乾開玩笑,乾卻完全不會放在心上。他們關系很好,當然雨宮和所有人的關系都不錯,不過乾卻通常和其他人保持距離,就算是怪盜團中,乾關系好的人也局限于新島、雨宮和佐倉。
他知道吾郎對佐倉做的事情之後及其惱火。
但是這已經無所謂了,吾郎甚至并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
冴小姐回來了,她手上拿着疊的整齊的衣物,還帶了條毯子。她把衣物和毯子遞給了明智。
“我去廚房那邊,你自己換衣服吧,需要幫忙的話就叫我。”冴有些尴尬地接過明智的空杯子。
吾郎皺了皺鼻子,避免自己露出不滿地神情。他知道冴小姐是處于好心才說了這些話,但是今晚暴露的脆弱已經逼近了他容忍的邊緣。他絕對不想讓冴小姐想照顧無助的幼兒一樣給自己換衣服。
他頑皮地笑了笑,“冴小姐我還沒那麼沒用。”
“當然,當然。抱歉啊,我家裡沒有客房,但是你可以睡在沙發上。”冴小姐緊張地說着笑了笑,“這個毯子是我加班時在辦公室常用的。”
吾郎微微笑笑,“太感謝你了,冴小姐。”
這是發自内心的,冴小姐本來可以直接把他舉止門外,把他留在寒風之中。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吾郎有些困惑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然而這不影響他對冴小姐的感激。
冴小姐把一縷掉下來的頭發别回耳後。
“你……”她突然頓住抿起唇,“不用在意。晚安,明智。”
明智對這話表示懷疑,但是他還是很感激冴小姐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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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次郎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開始擔心了,現在已經是淩晨1:30,乾怎麼還沒回來?
他的注意根本沒放在手機上還在播放的料理視頻上,這不過是他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要睡在沙發上的手段罷了。
真次郎歎了口氣再次揉了揉眼睛,不過乾也說了獅童的殿堂很大,可能是他有些過分戒備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這馬上吸引了他的注意。
門開了,站在門外的人是乾和真,兩個人都一臉疲倦,大概是來源于身體上和精神上兩方面。不過乾看起來比真還要疲倦。
看到真次郎的瞬間,乾僵住了。
“真次郎前輩,你還沒睡啊。”
真次郎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某人連個消息都不知道給我發,從下午你人就沒了,你當我睡得着嗎?”
乾抿起嘴唇,最後嘟囔着道歉。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差不多。”乾有些尴尬地說,避開了他的視線。
真次郎抱起胳膊對着乾挑眉,這讓乾過分緊張甚至開始顫抖。
“啊。真次郎先生,我希望你能先冷靜下來。”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她把頭發别在耳後有些緊張地看着真次郎,“但是我們被明智發現并且埋伏了。”
“他幹了什麼!”真次郎雙手握拳質問道,“他又是來殺雨宮的嗎?”
“确實有這個理由。”乾小聲回答。
真次郎眯起眼睛,“我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
乾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明智把乾和其他人分割開來,而且感覺有機會的話想殺了他。”
“那個小……”真次郎深吸了口氣,雙手攥成了拳頭
他迫使自己看向乾,現在最重要的是乾。
“你沒事吧?有受傷嗎?”他問道。
乾搖了搖頭但是避開了真次郎的視線,“還好,就是腿受了點傷。”
真次郎不喜歡乾的這種行為,他總是對明智的事情守口如瓶,除去做噩夢那天晚上,每次提到都一臉不情願。是發生了什麼讓乾不想提的事情嗎?感覺現在說話的一直是真。
真夾在兩人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她抿起嘴唇看着兩個人。
“我要看看你的傷口,”真飛快地說,“我知道你說傷得不重,但是我還是擔心。”
“真。”乾歎了口氣,不過真瞪了他一眼,打斷了她的話,他嘟囔着,“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你說的不算,”真說着退着乾走向他的房間。
看着真和乾走向他的卧室,看到他不敢給右腿施壓的樣子,真次郎深吸了口氣,暗自歎了口氣。
“我們以前晚上也不是沒受過很嚴重的傷。”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真次郎注意到了真的動作,她走向了衛生間,于是真次郎也緊随其後。也許能從她的口中得到什麼情報。真次郎看着真從衛生間拿出了急救箱終于開了口。
“好了,真到底發生什麼了?”真次郎問道。
真咬住嘴唇,“我會勸乾和你談一談的,但是這不是我該插手的事情。”
不該她插手,該死的她到底在說什麼。
真次郎眯起眼睛,“明智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真咬住了嘴唇,“明智發現了我們正在探索獅童的殿堂,并且在我們拿到了第五封推薦信的時候找到了我們。當時雙葉和乾有些在意的事情就和我們之間拉開了距離,明智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我們回去找他們的時候遇見了暴走的陰影。”
真次郎歎了口氣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我就知道。”他暗自想到。
“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明智和乾正在争執,看到蓮還活着,明智似乎吓了一跳。”真顫抖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對蓮發起了攻擊,結果乾攔住了他。”
還真是乾的風格,真次郎無奈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他遲早有一天要因為乾少白頭。
真抿着嘴唇沉默了一段時間再次開口,“後來,明智激發了緊急按鈕,把我們和明智還有乾分割開來。我不太清楚細節,但是我大概猜得到,特别想到之前他對明智的态度。”
真次郎隻能歎了口氣,他能想象乾的感受,乾和他父親之間沒有什麼美好回憶,所以和那邊保持着距離。而且在乾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痛中時,他叔叔那種毫無關心的反應讓乾對父親那邊的親戚進一步失望,他還記得美奈子知道了他叔叔的所作所為之後的反應。
但是明智是和乾的母親緊密相連的,這大概是乾會更在意明智的原因之一。
真歎了口氣抱起胳膊。“所以我想試着和乾單獨談一談,我沒法對你保證,但是我會勸他把事情告訴你。他真的有很在意的事情,我也不想讓他因為一些明明不是自己的錯誤的事情而自責。”
真次郎歎了口氣,“好吧,真,謝了。”
真點了點頭走進了乾的卧室。
真次郎揉了揉眼睛,又一陣疲倦襲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希望他能盡快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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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清楚怎麼勸乾和真次郎先生談談,但是她打算盡其所能。
乾的傷口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有些擦傷和淤青,不過有一塊淤青是真沒想到的。
“為什麼你額頭也有淤青啊。”看着脫下自己上衣的乾,真忍不住問道。
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淤青,害羞地笑了笑。“我之前給了明智一個頭槌。”
想象到那樣一幕,真忍不住笑了出來,沒能親眼見到那一幕真是太可惜了。
“至少這裡親起來更加方便。”真說着彎腰吻了吻乾的額頭。
乾微微笑了笑,但是馬上表情又變得嚴肅。
“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乾低聲說。
真僵了一瞬,他真的那麼輕易地就發現了自己的想法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乾笑了出來,“真,我沒那麼傻,而且我聽到了你和真次郎前輩的對話。”
真咬住嘴唇,她不想讓乾感覺自己在逼迫他。可是她真的很擔心,這種擔心似乎從她的表情傳達了出去,因為乾突然伸手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真我不是在生氣。”他溫和地說,“我知道在遇到明智之後,我的情緒有些失控。”
“到底怎麼了,乾?”真詢問道。
真歎了口氣,表情變得有些糾結,但是他保持了沉默,不太情願一般抿起了嘴唇。
真突然伸手抓住了乾的手掌。将乾握成了拳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手中,她感覺有些愧疚,畢竟春還在下面等她出去,可是她不能留着這樣的乾一個人。
真請求道,“告訴我吧,乾,你到底在在意什麼事情?”
乾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向了地面,仿佛地面上有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盯了許久。最後他擡起頭對上了真的視線。
“可能這樣做有點傻,但是我想讓明智清醒過來,我想讓他知道現在他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
“可是他拒絕聽你的話。”真猜測道。
乾點了點頭然後攥緊了拳頭,“他對雙胞胎感到嫉妒,然而這不過是因為由加莉前輩在過去過得比他的母親好。他說他們是被寵壞了,他又不認識他們,他怎麼能因為由加莉前輩是個知名的藝人就這樣對他們品頭論足。”
乾整個人緊繃起來聲音變得更高。真顫抖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幸的是,明智這樣想也不是無法理解。她還記得乾在他們知道由加莉女士是一個有着兩個非婚生子的單身母親時語氣中的警告。乾大概也曾經親眼見證過由加莉女士被周圍苛責的樣子。
乾的表情變得悲傷然後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他已經決定了自己的道路,我以前也曾經勸過他了。”
真捏了捏他的手,“你隻是想幫助他。”
真松開了自己的手,抿着嘴唇看向他。
“你這麼在意他,是因為你也曾經走上過相似的道路嗎?”
乾的表情變得平靜,最後點了點頭。真輕輕歎了口氣,她之前也微微察覺到了乾的想法。因為真知道,“乾,你放下了過去,獲得了自己的未來。明智沒能做到,所以他還被過去的傷痛所困,并且以此為理由傷害他人。”
乾抿起嘴唇再次歎了口氣,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
“我希望能夠說服他,你會不會覺得這是件壞事,我不是說可以原諒他做過的事情,可是……”乾頓住了。
真微微笑了笑,“不,乾,你隻是比你想象的要更加溫柔而已。”
她伸手捧起了乾的臉頰。
“你要答應我你會和真次郎先生說這件事情。”真輕聲說,“他很擔心你,我知道你不想讓他因為這件事情傷心,但是你是瞞不住他的。”
真可能也有一天需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給冴。雖然她不是很期待這種事情的發生,畢竟冴對明智的态度也很矛盾。
乾似乎很糾結,他的嘴唇顫抖着。
“不行。”他最終輕聲說道。
“乾……”真歎了口氣放下了手。
乾隻是搖了搖頭,眼中彌漫上水氣。
“不隻是這樣,真。明智覺得自己母親的死也和真次郎前輩有關。我怎麼能告訴他那件事情害死了另一個人的母親,留下她的兒子孤身一人呢?”
真歎了口氣,她仔細觀察着自己男友的表情,看到他矛盾的樣子,真感到很心痛。
“明智不聽我的勸阻,他拒絕理解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乾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會告訴他今晚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不能告訴他這件事情。那種愧疚感曾經将他割裂成兩半,甚至置他于死地,我不能告訴他。”
“乾。我不認為真次郎先生會受到那麼大的打擊。”
她知道要小心地進行勸說,畢竟簡單來說,乾對這件事情很敏感。真沒有乾那麼了解真次郎先生,但是真次郎先生用了多年來治愈自己心靈上的創傷。
乾看起來依然很矛盾,所以真再次勸阻,不過這是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送信人:春
春:真,還好嗎?
真頓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春人真的很好。而且現在乾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很疲倦了,現在催促他也不好。
“是春。”她說着把手機收回了自己的書包,“我不該讓她等那麼久的。”
乾點了點頭,但是皺起了眉,“抱歉,耽誤你太久了。”
真搖了搖頭抱住了乾,“别傻了,和你在一起怎麼能算是耽誤時間呢?”
乾回抱住真,緊緊地摟住她。真伸手再次捧起乾的臉頰。
“不過對我保證,你會考慮考慮我之前說的事情好嗎?”她說道。“你考慮一下如果你們的情況互換,你也會希望他會告訴你真相不是嗎?”
乾歎了口氣,讓自己的劉海顫了顫,“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你說得對。”
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開着玩笑,“我不一直是正确的嗎?”
乾翻了個白眼把這你拉到身邊輕吻了一下。真閉上眼睛,享受這這短暫的親吻。
“别太擔心你姐姐的事情。”他低聲說,“她會沒事的。”
真微微笑了笑,“我盡力。”
乾再一次捏了捏真的手,她有些不情願地離開了乾。她還想多留一段時間,但是這不是合适的時機,這和把乾救回來那天不同。
乾送她來到了電梯口,最後和她道别一次,電梯門就關上了,真趁着電梯下降的時間給春發了短信,春飛快地回複安慰真她不用着急。
“終于……”真上車的瞬間,司機嘟囔着。
“抱歉讓你久等了。”真道歉道。
“沒關系的真,不用擔心。”春帶着通常的微笑說道,她靠近真的身邊輕聲說道,“别擔心,作為久等的報償,我會給他一大筆小費的。”
“我來付吧。”真低聲回答的同時,司機發動了汽車。
“沒關系的,真,這點錢我出得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真争論道。
接下來的整個路程她們都在商議這件事情,最後兩人同意小費錢一人出一半。
“春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一個女傭出來迎接。她看起來很疲倦,但是看到春她似乎松了口氣。
“抱歉惠子。”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在朋友的家裡學習來着,結果就直接睡着了,對不起我該早點聯系你的。”
惠子眨了眨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沒關系的,小姐。”她看向真,“這是您之前說的朋友吧,我是不是該給她準備下睡衣?”
說最後一句她有些猶豫,大概是因為他們的身高和身材差距比較大,真比春能高出半個頭。
春抿起嘴唇。
“我找找有沒有能穿的就好,惠子你就不用擔心了,給真準備好客房了嗎?”
“當然,春小姐。”女傭說道。
春笑了,“那太好了,今晚你可以回去了惠子,多謝你等我們。”
“是,春小姐。”惠子禮貌地說着欠了欠身。
春帶着真來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在自己的衣物中翻找起來,真借着這個機會觀察着春的房間,房間很寬敞,床頭挂着一幅畫,其他地方的牆上也挂了幾副風景畫。周圍還擺了幾個觀賞植物和花朵。
“啊,這個!”春說着拿起了一件白色帶着花邊的長袖睡裙,袖子的材質是薄紗。“可能短了一點,但是因為款型寬松,你應該也能穿上,估計會很合适。”
真笑着接過了睡裙,“謝了,春。”
她去衛生間準備換衣服的同時,春選出了自己的睡衣。春給她的睡衣很舒适,不過真還是有些不适應,她通常睡覺的時候不會穿這樣的衣服。
通常她會在晚上沐浴一下,但是在如此漫長的一天之後,真已經沒有打理自己的體力了。
聽到敲門聲她驚了一下。
“真,水池下面的櫃子裡有牙刷。”春的聲音透過門闆聽起來有些模糊。
“謝了,春。”她回答道。
她在水池下面的櫃子裡翻找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牙刷。飛快地刷過牙,免得讓春等太久。
離開了衛生間之後,春正躺在床上看着屋頂。
“春?”她叫道。
“真。”春坐了起來,帶着微笑,“這身睡袍很适合你。”
“謝謝誇獎。”真歪了歪頭,“是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
“沒什麼,”春頓了頓歎了口氣,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沉悶,“隻是我想起了我的父親。”
真尴尬地頓住,皺起了眉。
“我覺得明智對你的父親是抱有一絲愧疚的。”真也有幾分不确定。
真注意到明智很抵觸在春的面前提及奧村的事情。當然,這不是在為他開脫,真希望明智能直面自己的罪行并感到愧疚,但是他卻隻知道不停地逃避。真也曾經選擇逃避自己其實一事無成的事實,不是說她的處境和明智相似,不過明智确實該直視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但是還不足以讓他停下自己的計劃。”春歎了口氣,她拂開自己的劉海。“我其實也想對父親問同樣的問題,如果他達成了自己成為政治家的目标,他會在到達頂峰的之後左春什麼樣的選擇呢?這樣做一點也不值得啊。”
春放在膝蓋上的手我在了一起,抓住了自己的衣擺。
“我還有很多想問父親的事情,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春的話語中透着傷感,但是目光卻十分堅定。
真說道,“希望在我們戰勝了獅童之後能夠找到明智,我們不能讓他這樣逍遙法外。”
春嗯了一聲,“等獅童被抓起來之後,美鶴女士大概也沒有了限制,她就能幫我們了,而且,她也一定有很多想和明智說的事情。”
想象着美鶴前輩俯視着明智的樣子,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智需要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春突然說道,她的表情很肅穆,“為了那些因為他的複仇而逝去的生命,這是無法被原諒的,我不隻是為了我的父親,雖然在明智看來這可能隻是個借口。”
真贊同地點頭,在乾對她坦白了自己曾經的想法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有關複仇的連鎖,但是在明智把一切都告訴給了乾之後,這因果似乎再次開始了循環。
“一定可以的。”真保證到,她抿起嘴唇,再次開口,“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春。”
春歪了歪頭,“真,你在說什麼?”
真歎了口氣,低頭看着 自己的膝蓋,“你記不記得我之前提到過姐姐的陰影知道金城和父親的死有關系。”
春點了點頭,真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還是讓真感覺痛苦,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因為那些人的欲望而丢掉了性命。
“擊敗金城不是為了給我的父親複仇,但是知道他和父親的死有關,堅定了我擊敗他的決心,這樣他就會再傷害任何人了。我不想讓他害死其他年輕人,然後再為了封口殺掉他們的父母。”
真歎了口氣,這才是她擔心明智去找冴的原因。明智為了獲得獅童的信任沉浸于背叛和殺戮。自己的姐姐對他也沒什麼不同。他可能會利用她,把她當做陷阱來抓住蓮和乾。真想相信自己的姐姐不會有事,但她無法克制地對可能一切感到恐懼。
真很害怕,她在幼年時期就失去了母親,甚至已經不記得她了,然後又失去了父親,她不想失去冴。
村溫和地笑着伸手握住了真的手。
“謝謝你,真。”春鄭重地道謝讓後笑了笑,“我很感激你告訴了我這些事情。我從來不知道你對金城是這樣的想法。”
真點了點頭,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其實不是什麼可以輕易說出口的事情,但是你提到明智讓我忍不住想起了我對金城的看法。”
她從來沒告訴過乾這些事情,雖然她基本上會把自己的所想所思都告訴給乾,然而這件事情感覺對春更容易的坦白出來。
春點了點頭,“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還沒結束呢。”
春堅定地看向真,然後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把自己顫抖的雙手放在了膝蓋上,最後攥成了拳,真咬住自己的嘴唇,春一直是個很溫和的人,但是今晚真似乎看到了那溫柔的表象下的東西。
“獅童。”真輕聲說。
春點了點頭,“我會保證他不能再傷害任何人的,再也不能。”
“我們一起。”春對她保證道,她伸手放在了春的手上。
“我很感激你,真。”春打了個哈欠,“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明天會很糟心的。”真歎了口氣。
真有的時候會熬夜,但是她不喜歡熬夜給她帶來的感受。
春溫和地笑了笑,“明早我給你泡咖啡,應該會好一些。”
真笑着回答,“我很期待。”
她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今天已經很累了,打敗獅童之後又會是怎樣一番感受呢?
“晚安,真。”春笑着說道。
真對着好友微笑了一下,“晚安,春,祝你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