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餐桌前坐下,像是想到了什麽,
「話說回來,你對中原先生真好呢,這次跑回來,難道不是因為他嗎?」
少年拉開椅子坐下,用手支着下巴,鸢色的瞳眸注視着她,
「難道知默吃醋了嗎?哎呀,真是太榮幸了呢~」
他的視線望向桌面,有些出神,
「中也他啊,沒有六歲前的記憶,有印象開始,就在擂缽街生活,也就是說,這是他第一次過年。
其實這也是森先生的意思,他希望我帶中也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更方便他以後效忠黑手黨。」
「這樣啊,我知道了,中原先生他…今天看起來很開心呢。」
太宰笑了一聲,
「多虧妳找他打遊戲,不然我其實很擔心他無法融入七海同學他們呢。」
绫梅微微點頭,起身盛湯,再次坐下,她突然開口,
「太宰,其實…千秋跟我說過一件事,她好像曾經見過你,可是…」
「啊,關于這個。」
少年身體微微後仰,似乎是有意表現輕松的模樣,
「我最近遇見了一個有趣的人物呢,說起來上次會提早回去也是因為他…」
他特意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觀察面前人的反應。
绫梅心知他在轉移話題,卻也沒辦法說什麽,還不如聽聽她一直想知道的事。
接收到她無奈同意的目光,太宰才緩緩開口,
「這是我們還在橫濱時發生的事了,有一次為了一張油畫的事,我被某些人追殺,當時中也不在我身旁,我傷得一身狼狽,暈倒在那個人的家門前。」
绫梅一聽,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太宰明明還不是幹部,森先生怎麽能…
可轉念一想,讓自己受傷或許也隻是一種對對付敵人的策略之一,如果是太宰的話,這種事倒也不是做不出來。
思及此,她面色回歸平淡。
少年繼續開口,
「那個人身上有殺氣,以前大概做着殺手的工作,可是他最讓我感興趣的地方…」
「是因為做出了在你意料外的事吧,畢竟能讓你感到有趣的,大概隻有這一點了。」
少女雙手捧着碗,視線落在碗中湯因晃動産生的波紋,像是心不在焉或是漫不經心的模樣。
黑發少年凝視着她,沒有其馀的奉承,将未完的話語接了下去,
「他的名字很有趣,我叫他織田作,那個人似乎有預知未來的異能力,是個殺手,明明很年輕卻已經金盆洗手,不覺得很有趣嗎?
如果讓他進入黑手黨,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绫梅将香醇魚湯一飲而盡,木碗放在桌上,磕出了聲響。
「太宰,這麽做之前,你得确定自己不會後悔,何況你要用什麽理由…」
「啊,這個嘛,這就是我提早回去的原因啦,不過目前倒是找不到什麽合适的藉口呢。」
少女聞言沒再說話,她有一種預感,或許這會是太宰做過最後悔的決定之一,明明她不該這麽想,太宰一向對自己的謀劃有自信,她比不過,又能多說什麽呢?
可是…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做出了錯誤的決策,她該怎麽辦,如今她已經無法再淡然地說出「太宰君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這樣的話了。
心裡好像有另一個自己,在耳邊低語。
其實很好奇吧?
其實自己也很想看看太宰失策時的表情。
這樣可笑的好奇心,促使着她做出了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