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池祈睡足了,精神抖擻的去醫院。
來的次數多了,不用看指示牌,池祈熟門熟路的坐電梯來到謝暮的樓層,這裡的病房都是私人單間,服務周到隐私性好,謝暮住在五樓502。
經過501時,裡面傳來了一道不小的争吵聲,病房門虛掩着,看不到房裡的情形。
咦?發生了什麼?
秉着湊熱鬧好奇的心态,池祈放慢了腳步,以龜速緩慢的前進。
“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能跟他比?”
“可……可他已經死了,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比的呢?”
不是吧,好大的信息量,那麼刺激的嗎?
一道女聲也在感慨,“哇塞,刺激!”
?誰把我的心聲說出來了?
池祈轉頭,發現沈晚霁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表情激動,望向門的目光很是熱切。
池祈:“!”
您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怕驚到病房裡的人,沈晚霁迅速捂住他的嘴,壓低音量,“别叫。”
“唔唔唔……”我沒想叫,松手松手!你把我鼻子也捂住了,池祈面色漲紅,拼命眨眼向沈晚霁示意,希望她可以放自己一手。
“你這孩子,亂撲騰什麼?”
捂在嘴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度,呼吸不到新鮮空氣,池祈頭暈眼花。
沈晚霁支起耳朵,輕手輕腳的靠近病房門口,專心的聽屋内的争吵,她有預感,裡面的兩個人一定有很深的糾纏。
從剛才透露出的話猜測,大概率是替身文學,她喜歡看狗血文。
“在我眼裡,你又舔又賤,令我惡心至極。”
興奮瞬間被澆滅,沈晚霁用另一隻手扣住池祈的肩膀,使勁搖晃表達她的不滿,“最讨厭渣攻文學了,盡說傷人的話,沒長嘴的人不配有老婆!”
池祈:勿擾,要憋鼠了。
沒聽到身後人的回應,沈晚霁扭頭,驚道:“啊!小池你的臉好紅,是生病了嗎?”
抱着最後的希望,池祈指指她的手,又指指自己,後知後覺的,沈晚霁反應過來,她小心翼翼撤回一隻手,藏在身後,“抱一絲~”
池祈扯扯唇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
嘭,是身體撞擊牆壁的聲音。
打起來了?
沈晚霁立即轉身,扒着門縫努力瞄屋内的場景。
高大的男人面目猙獰,惡狠狠掐着青年的脖子,宛若惡魔降臨,“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劇烈的撞擊逼出喉嚨間的悶哼,清冷漂亮的青年在疼痛中揚起唇角,笑容得意又蒼白,“合約期間,你屬于我。”
男人低聲咒罵了句,“瘋子。”
他話鋒一轉,問:“那幅藍花楹的畫在哪裡?”
沈晚霁聽後表情意味深長,嘶了下,“你知道藍花楹的花語是什麼嗎?”
池祈搖搖頭,他不了解花語。
沈晚霁本意也不是要尋答案,“藍花楹的花語是。”她頓了下,聲音低沉了些:“在絕望中等待愛情,你來或不來,它都在枝頭綻放,在絕望中永恒期待。”
“好悲傷的花語。”
“看來是曾經被溫柔照亮過,才執着的想抓住唯一的光。”沈晚霁喃喃,池祈順着她的視線望門内。
青年眼神瞬間落寞,垂着頭默不作聲。
“你毀掉了嗎?”音調驟然拔高,在空曠的病房裡顯得吓人,男人被激怒了,喘的很急,下手越發不知輕重。
肩胛骨被捏得很疼,隐約能聽到咯咯聲,青年斷斷續續的說:“沒有……因為那是我、我的畫。”
“剽竊者當久了,你還真以為是自己的?”
恍惚間,青年覺得自己在被一隻大型猛獸撕扯,身體四肢傳來尖銳刺痛,而心髒則被拖出體外,血淋淋的,失去了跳動的本能。
男人嘲諷完,恢複那幅高高在上的姿态,“開個價吧,賣給我,價格你随便提。”
他有錢,也願意花錢去買一幅對他而言是無價之寶的畫。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的态度異常堅決,“不賣,我的畫,再多的錢,也不賣。”
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兩相對峙,誰也不願退讓。
池祈微微擡起眼,看到男人抓住青年的手腕,背對着他,俯身壓了下去,不知道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