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十二月,午夜時分,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出昏黃而微弱的光,為這冰冷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暖意。
祁楚曜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頭微微探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景色。冷風肆意湧入車内,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而清新的空氣湧入鼻腔,帶走了所有的疲憊和煩惱。
“是不是有點冷?”祁楚曜這才意識到沈思翊可能會覺得冷,他按下了車窗按鈕,車窗緩緩上升,擋住了寒風。
“不冷。”片刻後,沈思翊回應道。
沈思翊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别,也許是相處久了,祁楚曜聽着沈思翊說話的語氣,總覺得他情緒不對勁兒。
他擡眼看了一下沈思翊。
這會兒恰好紅燈亮起,車停了下來。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祁楚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樊知頌的事情,他看向沈思翊,主動說道,“我可以解釋。”
沈思翊的指尖在方向盤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剛想說些什麼。這個時候,祁楚曜的手機響了。
祁楚曜下意識地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隻見屏幕上彈出一條微信消息。
是樊知頌發來的。
祁楚曜壓根沒看内容,直接摁滅了屏幕,又把手機放回了兜裡。
沈思翊垂眸看了眼亮着的手機,随即又看向祁楚曜,兩人的視線在車内相撞。
祁楚曜與沈思翊那雙淺褐色的深邃眼眸相對,兩人在車内狹小的空間裡相互凝視,彼此的呼吸聲在靜谧中清晰可聞。
沈思翊面無表情地說:“沒什麼想說的。”
綠燈亮起,沈思翊再次發動了車子。
祁楚曜注視着前方,心裡明白沈思翊在生悶氣。
自己的對象和追求者在外面聚會到半夜,追求者還在自己面前高調地胡說八道,這種事換成任何人都會感到不悅。
祁楚曜自覺理虧,主動解釋:“你别聽他瞎說,我們倆之間什麼都沒有,隻是普通朋友。”
他和樊知頌自幼相識,這麼多年來,要完全斷絕聯系确實不太現實。但祁楚曜還是說道:“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你别往心裡去。我以後不跟他接觸,凡事有他在的地方,我都盡量避開。”
車内沉默了幾分鐘,沈思翊開口說:“我什麼都沒問,你不必急着解釋。”
祁楚曜被逗笑了,這大明星一旦擺起架子來,還真是難哄。
既然哄不好,那就不哄了。祁楚曜索性靠在車座上,準備拿出手機打發時間,免得大眼瞪小眼尴尬。
就在這時,祁楚曜發現沈思翊所開的方向似乎不太對。
祁楚曜擡眼望向窗外,環顧四周,确認了這并不是回家的路線。
這麼晚了還不回家,祁楚曜随口問道:“這是要去哪兒啊?”
沈思翊勾起唇笑了笑,他一笑的樣子很好看,好像也不是在生氣,“等下你就知道了。”
祁楚曜捉摸不透沈思翊在想什麼,倒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于是沒有再追問什麼。
幾分鐘後,沈思翊熄滅了引擎,将車停在了停車位上。這個停車場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高檔車。
一出停車場,就能看到一家五星級酒店,高聳入雲的大樓在燈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大樓的玻璃幕牆在夜空中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影。
“你去酒店幹嘛?”祁楚曜擡眼詫異地問站在他身旁的沈思翊。這幾個月他克制花銷,已經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适應了普通人的生活,“這一晚上得花多少錢,又不是沒房子住。”
“又不是花不起。該花的錢也得花。”沈思翊戴上口罩,拉起祁楚曜的手腕,一起走了過去。
酒店的門口,穿着制服的保安恭敬地站立,微笑着迎接他們的到來。
沈思翊推開寬敞而氣派的旋轉門,走到前台付了錢,拿到房卡,便和祁楚曜一起上了電梯。
祁楚曜想了一路,終于明白了沈思翊為什麼大晚上要來這兒。
估計是聽到樊知頌說的那句“以前和他一起在酒店睡過”。
他還不承認自己吃醋,這分明就是醋壇子都打翻了。祁楚曜看着沈思翊懶懶地笑了一下。
一到酒店,沈思翊坐在沙發上,祁楚曜準備洗漱。他剛想去洗手間,卻被沈思翊一把拉了下來。
沈思翊力氣大得驚人,祁楚曜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一下子被放到了他的腿上。
祁楚曜坐在沈思翊的腿上,他們的身體緊緊相依,臉離得很近。
“我在吃醋。”沈思翊看着祁楚曜漆黑的眼眸,輕聲說道,“你說該怎麼辦啊?”
這個樣子很明顯就是要他哄。祁楚曜好話也說了,他傲慢慣了,那些軟話也隻會對沈思翊說,沒想到這個家夥還不滿足。
祁楚曜慢條斯理道:“老子好聲好氣的哄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可别得寸進尺。”
“那我得寸進尺了又怎麼樣?”沈思翊看向他,笑了笑,活脫脫狼崽子的“不懷好意”的笑。
他的手緩緩伸進了祁楚曜的衣服裡,在他的肌膚上摩挲。
祁楚曜感受到了略微冰涼的手在他的後背不老實地摸着。
祁楚曜呼吸變得沉沉。
這個姿勢太嬌羞了,他一個大老爺們有些不好意思,剛站起身,沈思翊另一隻手緊緊箍住了他的腰。祁楚曜一個不留神,由于慣性作用,雙手摟住了沈思翊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