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時有專人打理還好,出差則就需要景辭楹一個人将它們送到酒店,并交代酒店的工作人員根據不同的衣服用不同的方式烘幹,晾曬,熨燙。
以保證即使在外地,裴松霁穿上它們時也不會出現一絲褶皺。
将衣服全部包機送過去後,景辭楹也提前到了東城的凇湖酒店。
東城的淞湖是國内極有名的景點之一,以冬日湖中霧凇沆砀的雪景而聞名。
雖然裴松霁每年冬天隻是挑幾天去那裡賞雪,但淞湖酒店還是常年備着他專屬的房間。
景辭楹和衣服是一起到的,雖然裴松霁還有半天的時間才會過來,但景辭楹一刻都不敢停歇,檢查完酒店的衛生後便将衣服分門别類交給酒店的工作人員去清洗烘幹,景辭楹則還要負責将它們親自收進衣櫃,然後再準備裴松霁來時需要的一切。
所以裴松霁晚上到達酒店的時候一切都是最舒适的狀态。
裴松霁到時已經是晚上,直接換上了衣架上的浴衣去了浴室。
浴室裡的水已經放好,水溫正好,甚至水杯上的牙膏也已經提前擠了出來。
景辭楹一直事事周到,所以裴松霁并不意外,習以為常地洗漱起來。
此時隔壁房間的景辭楹也正在泡澡。
身為生活秘書,為了時刻方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裴松霁身邊,景辭楹也十分榮幸地在淞湖酒店有了一間房間,就在裴松霁的對面。
因此隻要裴松霁需要,自己必須五分鐘之内出現在他的面前。
雖然原則上景辭楹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但他畢竟是人,也需要休息,因此默認十一點後是他的休息時間。
所以裴松霁也隻有極偶爾的情況下才會在十一點後聯系他。
不過話雖如此,景辭楹還是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防水袋裡的手機。
已經十一點了,一般這種時候裴松霁已經洗完澡準備睡覺了,應該不會再叫他。
想到這兒,景辭楹才敢安心地在這兒泡澡,畢竟他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從早上起一直忙到剛才去機場接了裴松霁,親眼看到他進了對面這才敢回來泡個澡準備睡覺。
都十一點了,一般有良心的老闆應該也不會再折騰……
“叮。”
一道清脆的鈴聲打破了滿室的安靜。
景辭楹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立刻睜開眼睛打開微信。
然後就見裴扒皮在剛剛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裴扒皮:一杯咖啡,藍山一号,現磨。】
景辭楹:“……”
-
裴松霁正在看明天的資料。
這次的合作有些突然,因此還有些東西沒有準備好,這也是他深夜仍需要一杯咖啡的原因。
雖然知道這個時間點提這些有些無理,但裴松霁知道這對景辭楹來說并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景辭楹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最得力的生活秘書,無論自己提出什麼要求,他都能準時準點地辦到。
果然,五分鐘後他就聽到了敲門聲。
緊接着景辭楹用房卡打開門走了進來,将一杯咖啡放到了他的面前。
“裴總,您的咖啡。”
“好。”
裴松霁随口應着,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面前的電腦。
片刻後端起咖啡,這才想起景辭楹還在這裡,于是擡眸開口道:“你……”
剛入口的咖啡有些燙,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流進了裴松霁的喉嚨裡,從喉管蜿蜒向下,蔓延了一路的熱意。
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咳嗽。
但裴松霁自然不會當着别人的面做這樣失禮的事情。
于是強壓下喉嚨裡的癢意,移開目光,繼續想電腦看去。
“你回去吧,早些休息。”
“好,您也早些休息。”
景辭楹說着便退了出去,随着房門開合,屋内重新變得安靜。
大概是困了,電腦上的字開始變得有些飄忽,裴松霁再次喝了口咖啡,努力想要集中精神,然而不知為何,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剛才的場景。
景辭楹站在不遠處,身上像往常一樣穿着那身規矩到近乎闆正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裝長褲。
但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襯衫是濕的。
他似乎剛洗完澡,身上的衣服一絲不苟,頭發卻沒來得及吹幹。
發梢處的水珠一滴滴落下,無聲地浸沒在乳白色的棉質襯衫裡,水迹與襯衫糾纏,勾勒出一小片一小片的透明。
裴松霁又喝了一口咖啡,喉頭微動。
景辭楹出現在他面前時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穿戴嚴整。
還是第一次這樣,簡直像是無意的勾引。
當然相處這麼久,他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很了解景辭楹的為人,内斂隐忍,像是一顆沒有一絲縫隙的蛋,總是将自己緊緊包裹在殼裡。
但大概是深夜思緒總是更容易放空的緣故,腦海中竟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再冷淡的人碰到喜歡的人,也會為他突破原則,刻意去花心思的。”
所以……
或許也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概率,景秘書是故意的。
畢竟裴松霁一直都知道景秘書他……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