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後便聯系了淞湖酒店的前台讓他們給裴松霁的房間換了個硬枕。
聽到酒店工作人員回複已經換完後,景辭楹也沒有回去,而是在茶室門口不遠處找了個位置坐下。
裴松霁把他支出去明顯是有事情要談,他在不方便,不過這也正好合了景辭楹的心意,畢竟那個秦總的眼神也确實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更樂于一個人呆在這裡。
不過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生意場上的很多事都習慣于在酒桌上談,因此免不了吃一頓飯。
裴松霁酒量一般,因此很多時候景辭楹也會主動幫着分擔一些酒,免得喝得爛醉,做出一些失态的事情。
包間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準備的全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頂級廚師的拿手好菜,但這對于桌上這些已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來說并沒有什麼吸引力,重點全都放在了酒上,一開始便直接喝了起來。
雖然到最後都免不了喝酒,但這麼上來就直接開喝的畢竟是少數。
景辭楹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随時幫着自家老闆擋上幾杯。
然而還得等他主動開口,秦總卻先一步點起了他來,“對了,裴總的這位秘書叫什麼?似乎還沒有和我們正式介紹過。”
景辭楹聞言自然不可能讓裴松霁主動介紹自己,于是自己開口回道:“我姓景,景辭楹。”
“好名字,今天也算是認識了,不如一起喝一杯。”
裴松霁已經喝了好幾杯,景辭楹本來還在想着自己怎麼不突兀地加入進來,替他擋幾杯,如今秦總主動開口,他自然不會拒絕。
于是一邊準備敬酒一邊說道:“那……”
然而手還沒碰到酒杯,一隻手就從旁邊伸了過來,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景辭楹不由一愣,擡頭向裴松霁看去。
然而裴松霁并沒有看他,隻是看向對面的秦總,淡淡地說道:“他有些生病,飯前剛吃了頭孢。”
雖不知是真是假,但既然已經這麼說了,秦總自然不可能再繼續讓他喝。
之後的整場飯局中,也沒有人再讓景辭楹喝過酒。
當然,景辭楹也不可能再主動給裴松霁擋酒。
而這也使得裴松霁今晚喝得比以往的任何一場酒局都要多。
因此酒局結束之後,景辭楹回到車裡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裴松霁吃了解酒的藥。
裴松霁吃完藥後眼神的醉意終于散去了一些,一邊不輕不重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邊轉頭看向景辭楹。
景辭楹一開始還以為他有事要說,然而耐心等了一會兒後才發現并沒有,他似乎隻是單純地看着自己罷了。
“裴總?”景辭楹有些不明所以地叫了他一聲。
裴松霁聞言沒答,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轉過身去。
景辭楹:果然醉了。
不過醉了也好,一會兒回去可以直接睡覺,晚上就沒那麼多事兒了。
然而沒想到下一秒裴松霁卻突然開了口回道:“隻是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雖然景辭楹并不好奇以前的什麼事,但身為一名秘書的職業素養告訴他,老闆想聊天的時候最好随聲附和。
“以前的事?”
“嗯。”
裴松霁說完又沉默了下去。
本以為裴松霁剛才隻是一時興起,現下應該是不想再說了,然而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卻重新轉過身來,淡淡道:“隻是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你時的場景。”
景辭楹聞言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回想起來。
他第一次見到裴松霁就是在裴氏,那年他剛大學畢業,因為隻有本科學曆,原本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投了簡曆,但沒想到最後竟然會順利通過。
隻是他原本應聘的是研發工作,但不知怎麼最後竟陰差陽錯成了裴松霁的秘書。
一開始他是堅決不同意的,直到HR告訴了他裴松霁給他開的工資。
景辭楹聞言沉默了片刻,問出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貴公司招的是正經秘書嗎?需不需要陪睡什麼的?”
HR正在喝水,聞言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咳了半天才回答他,“放心,包正經的。”
景辭楹聽完之後再次沉默。
其實……秘書也不是不行。
思緒拉扯回如今,景辭楹其實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裴松霁會讓自己當他的秘書?
畢竟裴松霁開的價格實在誘人,應聘者肯定如過江之鲫,而他專業不對口,簡曆投的也不是秘書崗,最後卻偏偏選了他,這讓景辭楹一直十分好奇原因。
隻是沒什麼機會問。
但今晚似乎是個好機會,畢竟裴松霁看起來醉得不輕,應該會說實話,而且最妙的是說不定明天起來後根本不記得自己今晚問他的事。
想到這兒,景辭楹糾結了片刻後還是問出了心裡一直好奇的那個問題,“裴總,您當初為什麼會選我當您的秘書?”
裴松霁原本還在望着他,聽到這個問題後眸中瞬間閃過什麼,但還沒等景辭楹看清,便已經把頭轉了過去。
他的反應景辭楹瞬間看不見了。
不知怎麼,景辭楹突然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正想着該怎麼補救一下,沒想到裴松霁卻又回答了他的話。
“因為……”
景辭楹沒想到還能得到答案,立刻側耳傾聽起來。
然而沒想到下一句聽到的卻是,“你很适合當秘書。”
景辭楹:“……”
你才适合當秘書。
你全家都适合當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