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氣候變冷,天也亮得一天比一天晚。因為我們約定是七點,必須提前在6點起來,這時外面還是漆黑的一片。
“還是我替你去吧。”
“不用,我和麒麟合作了這麼久,還一起參加過治安隊,有我們熟悉的作戰習慣。要是換成你去,你連那兩人的手勢都不懂,怎麼和他們合作?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年代,一兩秒就關系生死。”
“别說得這麼嚴重,越是這麼說就越是讓人擔心了。”
“放心,到這個世界後,我做治安隊員的時間也不短。和你比起來,我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那個人。”
“可是……”
“可是什麼?”
“總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他扶住我的雙肩語氣鄭重地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吧!和我已知的結局比起來,你在這個世界的結局目前還是未知的。這本來就不是普通的世界,處處都充滿着危險。”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在這個世界已經受夠了,火鍋燒烤都吃不到,晚上嘴饞的時候連個外賣都叫不了,更不用說海鮮自助大餐。無論如何我都要盡快回到那個世界。”
我一路抱怨着走向了機場地鐵站。為了防止零散的喪屍通過地鐵隧道進入機場,地鐵站大多數時候都關閉着。隻有執行任務時會開放,這時候已經有衛兵守在唯一開放的出入口等着我們。
“機車停在3号月台,但隻允許執行任務的沈狼一人進入。”
看來道别的時機比預計的要來得早一些,不過不管是在月台還是入口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别,我這個人本來就不注重氣氛和儀式。隻是——
“喂!你不是哭了吧?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别,你這是怎麼了?”
“哪裡哭了?隻是天氣太幹燥了眼睛太幹了。”要是眼角那滴淚落下來這劇情走向就真是奇怪了,這不符合他總裁攻的人設啊。還有,周圍怎麼突然響起離别的悲傷音樂了?這是什麼背景音樂嗎?我真的是生活在什麼電影裡嗎?
原來是麒麟在邊上放的音樂,他見到自己被發現隻好說:“不好意思,我們本來應該再晚點出現的。破壞了你們生離死别的氣氛。”
什麼生離死别?這一路來我們什麼都做了,也沒那麼危險啊。更何況喪屍潮已經過去三年了,現在城裡的喪屍還有多少也說不定。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早去早回。”
“那就最後擁抱一下出發吧。”
擁抱?有必要嗎?更何況要是隻有我們兩個還好,現在還有守在出入口的衛兵和那兩個,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都有,不怕尴尬嗎?
我腦袋的這串話還沒默念完,佑善就一下把我抱住了。這下……還真是尴尬了。他把我緊緊地抱在他的懷裡,頭還埋到了我的肩膀上。這家夥……是真的在哭嗎?
“你……别這樣,我本來就夠緊張了,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是在要去幹什麼似的。”
“一定要記住,别逞強,慢慢來,一定要活着回來。”
“放心,我肯定會活着回來的。”這氣氛再繼續下去,連我的眼淚都要忍不住了。我從佑善的懷抱裡掙脫出來,領着他們先進了地鐵站入口,不然這樣下去肯定會糾纏不清的。
其實,我表演出的不緊張當然是假的。和他們相比,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野外,這還是我第一次前往所謂的都市,傳聞中聽說了一次又一次都市的可怕,如果市中心真的有異常密集的屍群,我們三個人真的能對付嗎?在以前的世界裡,我也看過一些喪屍電影。那些成群的喪屍追着主角狂奔的模樣,那些喪屍堆成幾層樓高,還有喪屍爬着屍山追逐主角的場面,還有忽然出現的成群喪屍啃食配角的鏡頭,昨晚一直在我的腦海中重複。将自己帶入到主角的視角,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是做的夢。總之今天一早醒來腦袋就有些昏沉,四肢也使不上力。
久日沒有維護的地鐵站裡,積水已經埋過腳踝。沒法排去的積水不僅漂浮着苔藓,還發出陣陣黴味。這讓本來就身體不适的我忍不住嘔吐起來。還好早上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吐不出什麼,不然肯定會把場面搞得更難堪。
“你沒事吧?”
“沒什麼,到車裡沒這股味道應該就好了。”
還好機車停在最近的站台,這會兒正等着我們。機車發出的燈光,是此刻月台上唯一的光源,但也像指明燈一樣讓人安心。
“你們終于到了内,機車已經檢修好了沒問題厚。裡是我讓炊事組做的早餐和幹糧,你們帶着上路。甲飽了有勁執行任務啦。”
機車裡的人也探出頭來和我們打招呼。是青松?
“不是說隻有我們三個人嗎?”
“隻有三個人你們裡有會開機車的哦?青松會開車,讓他做你們的司機。放心,他經驗豐富,已經出過好多次任務了。”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如果是不熟悉的人還好,但青松顯然是我無法信任的人。把我們騙到這裡的人也是他,借我們做無薪水苦力的人也是他。我還親耳聽到了他和将軍沆瀣一氣的對話。
“喂!小狼!快上來!我們出發了。”麒麟催促着我上車,他的語氣裡倒是一點都沒有在意的樣子。
我趕緊拉住他伸出的手爬上機車,因為積水而沾濕的腳終于不再那麼寒冷了。
“我就知道你們不知道地鐵站的狀況,擦下吧。”青松遞給我一塊新毛巾,我趕緊擦了腳重新穿上襪鞋,這下腳終于開始暖和起來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
青松開始倒騰起那些按鈕後,我才看清看清機車内的狀況。這和我以前坐的火車不一樣,隻有一個火車頭。擁擠的駕駛室裡是各種看不懂的儀表和按鈕,不像汽車駕駛室那樣簡單還有現代化的觸控屏幕,要讓我們嘗試着開這個還真的不會開。雖然火車頭外面看起來很大,但後面的房間是提供動力的各種儀器,打開設備間的門後也隻有一條細長的通道,連走路都要小心碰到設備,根本沒有可以坐的空間。我們四個人擠在駕駛室裡已經十分擁擠,站在青松的身後連手腳都沒法伸展。這點空間如果再帶上一個人還真是會影響駕駛。
青松按下一個按鈕後汽笛響了起來,一陣光瞬間從窗外進來讓我好一會兒才恢複視力。那會兒我們已經從地下的隧道駛上高架鐵路,因為火車的加速均勻,有了兩旁的建築做參照我才覺出現在行駛的速度有多快。
“我們往南最遠去過溧水,以前路上有很多路障我們都清除了。可以肯定到溧水這段路是安全的。”
青松剛介紹完,我們的車就撞飛了一個喪屍。我們那時正經過一個高架站,站台上有很多喪屍聽到鐵軌的聲音後都撲上了屏蔽門,已經破損的屏蔽門縫隙裡一個喪屍被推到了鐵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