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就是來找活人的嗎?”
我們翻窗進來的地方像是個辦公室,面積并不大,資料已經淩亂一片滿地都是。“這裡就有電腦,這裡會不會就有那份名單?“
”局域網裡共享的文件,得先到設備間打開服務器才行。”陳棟一邊說一邊試着按了電腦電源,又按了電燈開關,确定樓裡是無電狀态。
我們隻好再進到走廊裡,和辦公室不一樣,兩邊都是辦公室的走廊一旦沒了燈光就漆黑一片。
“我C,為什麼要把氣氛搞成這樣?”麒麟一踏進走廊說。
這個沒電的時代這場景也再常見不過了,不過剛剛在教堂裡見到那場面後突然也體會到了昏暗場景的可怕。因為是内部辦公場所,所以标示牌并不像外面那樣清晰,隻是在每個辦公室上簡單标注了職務和功能。我們隻敢打開大使辦公室,辦公室裡整整齊齊,沒有經曆什麼災難的模樣,倒是灰塵攢了不少,蜘蛛網也在不同角落張開,和電影中荒廢許久的場景别無二緻。
“這裡,你們看。”桌上不多用中文寫的文件裡,有一份名單。上面寫着姓名和護照号。按照在前面的文字說明,這是大使館發給中國政府要求協助援救的外籍公民名單。看名字的拼寫規律,上面有不少漢姓的人,應該是華裔。
他們都浏覽過後,我連忙把名單塞到了行軍包裡,不過這是給中國方面的名單,上面并沒有像博士說的那樣有這些人專業的領域,照片和詳細資料。
“詳細資料肯定存在電腦裡,我們再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放辦公服務器的地方。”
可是從二樓到一樓每個房間門口都标明了房間的職位和部門,沒有類似設備間的地方。這樣一來剩下的地方就隻有地下了。設備間在地下的可能還是很高的,畢竟運維是非業務又必須的部門,往往會安排在角落,地下之類的地方。
可通往地下室的大門一樣緊閉着。地下可不是地上,有窗戶之類的其他入口,這門的厚度也不像能輕易打開的樣子,更何況這一路過來可以肯定使館區内部已經爆發了感染,還不知道這扇門背後是不是喪屍的天下。
“哦!這密碼鎖還有電。”就在我們眉頭緊鎖想不出辦法的時候,麒麟試着按了下密碼鎖。鎖盤微弱的光線,在這昏暗的走廊裡異常顯眼。
“可是密碼是什麼?”
“如果是公用的通道,應該不會設置複雜的密碼。會不會是那串公用電腦的密碼。”
陳棟正認真分析着,麒麟卻毫無所謂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工牌,在密碼盤上放了一下傳來了打開的提示音。
“這是什麼?你什麼時候拿的?”
“就剛剛那個亂成一團的辦公室。既然是辦公樓,就可能會有門禁之類的,我想到就撿起來了。”
不愧是哆啦A夢,關鍵時刻什麼道具都能掏出來。我小心地走進門去,猶豫了一番後還是打開了電筒。地下不像是樓上,光真的一點都透不進來。神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隻能打開電筒才能看清周圍的狀況。
好在并沒有喪屍因為感受到光而像這邊圍攏過來,地下的構造和樓上一模一樣,是個長走廊。一個标着檔案室的門口傳來一陣微弱的光,我忍不住打開了虛掩的門。
這房間比我們探索過的任何房間都要大,不過檔案櫃已經被推到了兩邊,中央重新搭起的架子上放着飲料瓶裝的蔬菜,末日後我也不是沒見過這架勢,是地堡中常見的無土栽培蔬菜。看來這裡真的有人住着!
我剛說完這話,外面就傳來了開門聲。我們像條件反射一樣在櫃子間蹲下,緊接着傳來了腳步聲。
那腳步的目的地好像正是我們這個房間,隻是這步速讓人分不清對方是不是喪屍。畢竟沒有目标漫遊的喪屍正好是這種步速。
我打算分析上一番,虛掩的門忽然被撞開了,腳步聲也随之停止,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不過我好像聽到了金屬晃動的聲音。
”是人是鬼?“半晌後,麒麟先開了口。
對方聽到麒麟這麼問後像是松了口氣,然後問:“你們是誰?”
我們幾個交換了眼神後站了出來,站在門口的是個頭發淩亂的中年男人,憔悴的臉上黑眼圈特别明顯。在這昏暗的光線之下,倒更像是惡鬼。
“你們是美國派來救援的雇傭軍嗎?”
“不,隻是平民。你是美國大使嗎?“
”美國大使已經感染喪屍病毒了,被我關在别館的教堂裡。”
剛剛那個教堂的場景又回到了我的腦海中,仔細回想的話那三個人雖然瘦弱,但骨架方正,一看就是白人的長相。而眼前這個人雖然憔悴到認不清面相,但可以看出和我們同族。在大使館的華人,還有足夠的學識改造這一切種植食物,這個人不會是…… “你就是Dr.Brown嗎?”
他剛剛暗淡下來的眼色又恢複了光芒,看着我們問:“你認識我?”
“世界一流的病毒學家,美國大使館第一批營救出來的學者。你為什麼沒有回美國?”
“我雖然被解救了出來,但是到南京的時候中美航線已經斷了。他們安排我住在大使館準備保衛戰勝利後航班恢複回美,可是保衛戰失敗了,喪屍最後還是攻陷了這座城市。”
“其他人呢?就你一個活下來嗎?”
“就我一個人。從獲得情報開始大使館就開始準備萬一喪屍潮擴大化後的對策。不僅建立了圍檔,還準備了充足的水和食物,暫停了對外業務。拜這些準備所賜,大使館在喪屍潮中就像是一個城堡一樣留了下來。但是不久後,圍檔外求助的平民越來越多,大使不忍心他們在外受苦,放下繩子允許平民進入使館區避難,感染就在平民進來不久後爆發了。我們活下來的六人好不容易将喪屍控制在了别館的大廳内,生活了兩三年。可是當初的食物沒想到這場災難會持續三年都沒有希望,食物短缺不說,進入夏秋後連天也不下雨,淡水變成了問題。六人裡有人忍不住翻出牆去,又人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被啃咬感染,也有人跑遠後沒了消息。最後堅持留下的就隻有我一個人。”
“你留在這裡是因為終于等到雨了嗎?”我記得前幾天就連續下了兩天雨。
“不,我留在這裡是因為到大使館後申請了實驗設備,可以在這裡研究喪屍病的治療方法。”
他帶着我們走向了走廊的角落,走廊角落有一扇玻璃窗戶一直亮着昏暗的光線,讓我一進來就很在意。隻是前面有虛掩的門在先,才讓我選擇先進了那裡。
而角落的房間窗戶格外大,從窗戶就能一探裡面,那就是我們苦苦尋找的運維辦公室。隻是那設備間此刻亮着的燈光照耀着的不是服務器,而是一個手腳都被捆住,嘴巴被封住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