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也拿起了手d槍，我連忙和小茜換了位置把她護在身後。但義理上來說，就算青松這會兒真的感染了，也是為了給我們墊後才被咬的，我們如果這時候傷害他也太過不義了。

“我們不殺你，你自己下車吧。”一陣沉默之後，陳棟終于開口說。

“你們開玩笑嗎？我是不會被感染，但外面這麼多喪屍，我會變成肉餅的。”

陳棟按動了手d槍的保險，動作中的意思是說如果你不下車的話，我們隻有解決你一條路了。手指肌肉抽動的動靜在我眼裡放大變成了類似電影的慢鏡頭。我趕緊伸手過去阻擋說等下。

我轉頭看着青松問：“免疫體質，線蟲，這些是什麼意思？”

青松的臉上雖然一直都挂着微笑，但在聽到我這麼問後笑容好像換了種意思。他看了眼陳棟的手指，直接說：“你聽到那晚我和白石的對話了嗎？你們呼噜打得這麼響，我還以為你們都睡熟了呢。”

“我也隻是偶然聽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松做出了放松的姿勢，從軍備包裡拿出醫療品，自己給自己用消毒水清洗後包紮了起來，那手已經被啃咬得很嚴重，手指上的肉都爛了，某個地方還能看到骨頭。他一邊抱着繃帶一邊說：“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被咬了，之前也被咬過一次。第一次被咬後，我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我以為我很快會變得和那些怪物一樣。可是等着等着，傷口都愈合了，我的身體一點都沒有變化。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免疫體質。我的身體到底和其他人有哪裡不一樣呢？我考慮了好久，才想到我曾參加過一個醫藥研究所的線蟲實驗。而白石也感染了那種線蟲，再次見面後我就和他确認。他果然也被喪屍咬過。”

白石真的也被喪屍咬過？那夜聽到的對話竟然不是我的夢。

“那是什麼線蟲？”

“是一種還在開發中的人工培育線蟲。我中學的時候有嚴重的抑郁症，嘗試過幾次自殺都沒有成功，在精神病院長期住院後對這個世界的态度也沒有任何的改觀。那個時候，醫藥研究所的教授找到了我，問我要不要參加他的實驗，連生命都不想要的我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他們把特别培育出的線蟲植入我的大腦之中，線蟲到我的大腦後會促進多巴胺的分泌，從而改變整個人的内分泌結構，原本因為病變而失去的人體平衡就能借此重新恢複平衡。原本的抑郁症開始有了好轉，而性格改變也讓我的人際關系開始改變，讓我的人生跟着起了不少改變。當然，這改變沒能持續兩年，整個世界來了場大改變。”

青松輕松地說着自己的經曆，本應嚴肅的故事，被他用這種語氣诠釋後卻給人一種不信任感。不過結合這經曆，再加上這段時間和這個人的相處，這個故事應該不假。

“你是說這種線蟲也可以控制人體？”

“嗯，他活在大腦之中，我猜測可能是他先成為了大腦的主人，所以Z病毒攻擊中樞神經和大腦的時候作為後來者就遲遲攻不下這座城池。這可能造就為了我們的免疫體質。”

陳棟這會兒終于放下了槍，麒麟也重新讓車在道路上行駛。“這也太勁爆了，那些科學家苦苦尋找的免疫者，竟然就在我邊上。喂！小狼，我就說你是主角，呆在你身邊就能獲得解救這個世界的方法。”

“喂！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你都不說這事？你知道這情報有多寶貴嗎？這種線蟲可能可以成為疫苗，拯救剩下的所有人。”

“更值錢的會是我的大腦吧？這種線蟲的死蟲和蟲卵雖然能進入新陳代謝系統，但想要得到活的成蟲就隻有開顱手術一種方式。如果不是原來的研究組，一定會打開我的大腦，憑現在的醫療條件你們覺得我還活得下來嗎？更何況這種線蟲沒法成為疫苗，它會讓腦袋發生病變的精神分裂患者促進多巴胺分泌，如果是普通人感染了這種線蟲，就會分泌過多的多巴胺，人的身體很快就會受不了，最後因為心髒衰竭而死。這項研究還在研發過程中，某種程度上違反倫理和法律，所以一直都在地下研究，除了研究所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這項研究，所以隻要我不說就沒人知道。為了我的安全，也請你們幾位保密。”

“除了你們以外還有其他的線蟲感染者嗎？”

“沒有，其他感染者都像我剛說的那樣沒有活下來。這項研究的感染者中活下來的，就隻有我和白石兩個人。”

說話間，青松已經自己包紮好了傷口，還給臉頰貼上了創可貼。雖然滿身都是受傷的模樣，但至少這樣一來除了我們外不知道他是受的什麼傷。

“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陳棟手上的槍換成了地圖冊，然後說：“前面左轉。我們幾個可以替你保密，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

“以後再去一趟美國大使館，其他人可以不知道，但如果Dr.brown能知道這條消息的話，研究說不定會有突破。”

“可是線蟲是寄生蟲和病毒都不是一個類别，可以當作疫苗嗎？”

“還不知道，RNA疫苗技術發展後傳統疫苗技術就逐漸開始淘汰，但是疫苗的始祖可是牛痘，是和人類天花類似但不同的病毒。現在的資源連基因測序都沒法完成，傳統疫苗技術說不定可以拿起來重新用。當然，曆史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過這種跨物種的替代免疫。”

“青松，你那裡有什麼關于那種線蟲的資料嗎？”

“沒有，我隻是配合實驗的實驗體。再說了，我隻是高中生，就算把資料給我看我也什麼都不懂吧。”

“那個實驗室在哪裡？”

“在嘉興機場附近的一個醫療産業園裡，喪屍潮爆發後那邊已經荒廢了。我隐約地聽說那家實驗室背後有強有力的勢力在支持，所以才敢做那種實驗。和白石從嘉興城裡逃出來後，曾經以為我們的身份能在那幫人的幫助下得到庇護，但我們到産業園的時候發現那裡已經人去樓空，而且我們在那裡遭遇了喪屍攻擊，然後兩個人走散了。”

“嘉興機場附近的醫療産業園？我們來的時候好像往産業園的邊緣經過過。”

“你不會是還想去那邊吧？”

“又有什麼？就算零碎的資料，信息越多越好。”

我們一邊聊着這事一邊回程，因為來的路上已經開路熟悉過，所以回程比來時要容易一些。鐵路上的鐵栅欄也已經被喪屍推倒，麒麟幹脆把車子開到了鐵路的砂土路基上。

伊阿宋似乎一直趴在窗戶上等我們，見我們來後連忙給我們開了門。鐵道上遊蕩的喪屍比我們來時多得多了，好在我們成功脫險。為了防止喪屍聚集起來，我們把腳崴了的小茜留在這邊的駕駛座上後連忙跑向了另一頭的駕駛室。

“你的手怎麼了？還有臉，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伊阿宋見到青松後不禁問。

我們在車上答應了青松把這件事當作秘密，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好麒麟反應夠快，搶先一步回答說：“被炸彈炸了。”

“炸彈？”

“嗯，路上被路阻擋住，爆破作業的時候試着用了炸藥，結果不小心被彈片傷到了。”

還好隻要是傷口就有繃帶掩飾，如此大面積的傷，這個借口聽起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