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要學開火車嗎?”青松移開了話題說,“我的手這樣了,恐怕沒法開了。”
“别擔心,我上手很快的。很快能把你們安全送回機場。“
青松給他一一介紹完儀表盤的意思,然後交給他啟動的方式後,我們的機車就動了起來。還好動得及時,不然喪屍堆積得更多時我們可能都無法啟動。來時已經探測過這段鐵道的安全,再加上麒麟的風格,回程時的速度快了不少。隻是我們在城裡也花了不少時間,天剛黑時我們正好到需要變軌的站點前。
我們商量後覺得安全第一,還是像昨晚那樣先在機車裡過夜,等天亮後再行動。隻是……食物很快見底了。
軍隊為我們準備了三天的幹糧,和我們目前的時間完全一緻,可大家忙了三天這會兒終于完成了任務,雖然還沒回到機場也放松不少,胃口本就大開,更重要的是青松的食欲變得格外大漲。從城中站出發後他就站在麒麟身後一邊指導他一邊吃着東西,别說行軍包裡的,就連機車裡儲備的零食都被他一口氣吃光。
看着他越吃越餓的模樣,很難不讓人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吃。更何況剛剛多虧了他擋住喪屍救了我們,受了這麼大的傷還因為他被咬了想殺死他。這份負罪感讓人就算餓着肚子都想做些補償。
“不過,你的手沒問題嗎?”剛剛明明看到他的一個手指被啃得見到骨頭,這會兒掰燒餅的動作倒是顯得挺有力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比剛剛有力氣多了。”剛剛上車的時候手的确都垂着。
“我幫你換藥吧。”剛剛這麼嚴重的傷讓他自己包紮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正好趁着這時候補償下自己的心理。
小茜睡在那邊的駕駛室裡,麒麟和伊阿宋睡在過道裡打起了呼噜。我小心地關上了這頭駕駛室的門,然後拿出了自己行軍包裡的急救藥品。
繃帶打開後的刹那一下子都把我吓到了,雖然繃帶上還滿是褐色的血,但手上的傷口血都已經止住了。剛剛露出骨頭的那個手指已經重新長出了肌肉,而原本隻有皮外傷的部分已經長出了新的皮膚,隻是顔色還是紅色的,和周圍皮膚有明顯的差别。
“傷口已經止血了,是不是不用繃帶了?”
“不,這受傷的痕迹太明顯了,還是得包上繃帶掩飾下。”陳棟說完後上前檢查了青松的手,“這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太不一般了吧?身體沒有異常嗎?”
“就很餓,一直吃都吃不飽。而且心髒跳動很快。嚴重的時候喘不上氣來。”
“先把機車上能吃的都吃了吧,明天一早到機場後就有足夠吃的了。”
“能吃的已經都能吃了,把你們的幹糧也都吃了,但還是餓得受不了。其實,我現在下去調整道岔也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怕被喪屍咬,我現在隻想快點回去吃東西。”
“不行,就算不怕Z病毒感染,被咬也會受傷。這規模的喪屍要是都朝你一個人圍過來恐怕連屍骨都不存在了。”陳棟摸了摸他的脈搏後說,“這速度要是一般人肯定早昏迷了,應該是身體哪裡有了改變。一些喪屍電影的設定裡也有這樣的人,感染了喪屍病毒的人會在某種程度上保持本人的意識,但同時了獲得了喪屍的超強恢複力。”
“什麼啊?你是說我變成了那麼酷的人嗎?那我現在是不死之身嗎?”一直被胸悶困擾的青松,聽到這個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要知道他以前是笑容一直挂在臉上的人。
“當然不是,現實不是電影。恢複速度再超常人也有一定過程,傷口雖然愈合了,但還沒完全恢複吧?而且恢複需要巨大的人體負擔,如果受了緻命傷的話,一樣會死的。你的身體裡同時感染了線蟲,現在還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線蟲還是因為Z病毒。總之先别消耗無謂的體力了,躺着休息吧。”
青松聽陳棟這麼說完,像是終于卸下了心房,不再克制自己躺了下來。那喘着粗氣的模樣讓人反而更擔心了,額頭上的汗水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格外閃亮,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像是開水壺一樣滾燙。
“沒事吧?”雖然沒有儀器不知道确切的體溫,但一般人燒到這程度都有生命危險了吧?
“我也不知道,遭受着這樣的心跳還能指導麒麟開車一直撐到了現在,這具身體和普通人不一樣,我也不知道極限到底在哪裡。”陳棟先脫下衣服用飲用水打濕了蓋在他額頭上給他降溫,行軍包裡也沒有我們懂的藥,整個晚上隻能坐在他身邊看着他。
疲勞和擔心讓我不停在睡眠和醒來間來回切換,更讓我失望的是,自己一點醫學常識都不懂,不然這會兒肯定能給他一些幫助。好在臨近天亮的時候,青松的喘氣沒那麼急促了。
我們趁着天亮前給他又換了一次藥,這一次不少傷口已經沒了痕迹,隻有特别嚴重的地方昨晚才剛長肉,今早新長出了皮膚,和老皮有一些色差。而臉頰下的創可貼撕去後,那個齒痕更是消失沒有蹤影。而與之相對應的,他的身子和臉都瘦了一大圈,本就不胖的身體這會兒就像是皮包骨的老頭一樣還帶着褶皺。
回去的一路上,他連站都站不直,蹲在角落裡喊着好餓。能吃的昨晚就給他吃完了,今天我們自己都沒早餐。好在麒麟開得不慢,我來時剛嘗試的時速50公裡說像飛一樣,他按内燃機機車的正常速度前進,時速最快到了120公裡。
”按喇叭!按喇叭!“青松說話都沒了力氣,還是靠我們轉述提醒麒麟。麒麟按了喇叭後,等候在機場的軍人移開了路阻,我們順利進入了地下。
”他們終于回來了!”小虎的聲音還沒落下,我就感覺到有人抱住了我。
“太好了,終于平安回來了。”佑善一邊抱着我,一邊帶着哭腔說,“沒事吧?沒出什麼危險吧?”
“當然危險了,不過還好,都平安回來了。你一直等在這兒嗎?”
“嗯,前天晚上開始就一直等在這兒。不是計劃當天來回的嗎?也不像以前的世界那樣可以手機聯系,擔心死我了。”
我也知道你會擔心,可這麼多人面前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會不會太過了?我不好意思地用餘光去注意其他人。不過大家的目光好像在另一對人身上。
小虎和陳棟剛剛還在互相問候,這會兒竟擁在一起熱吻。喂喂喂!你們兩個給我适可而止。
“啊哥你幹嘛?”
“兩個小孩子大庭廣衆的在幹嘛呢?不害羞嗎?媽媽也在呢。”
“就……情不自禁,兩個人情不自禁有什麼害羞的,哥你不是也在做這樣的事嗎?而且人家情緒剛上頭呢,你這樣破壞氣氛才讓人尴尬吧?”
我小心地看了下周圍,大家眼中的神色好像更同意小虎的話。
”好了好了,這兩天辛苦了,先回酒店休息下吧。”
聽媽媽這麼說完後,麒麟也拍手說:“好啦好啦,任務成功,大家解散,先回去休息吧。”
“哦!青松!你怎麼了青松?!”就在我們都打算開始散開的時候,站在電梯口的青松忽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