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帶這娃娃過去想幹啥子?”
那人做了個斬首的手勢,怕我聽到收小了音量說:”那叫夏少爺的沒了,這小子留着也沒價值了。司徒腿腳不便,他要親眼看着他走。”
剛在牌桌上和我熟悉起來的大叔們眼睛無不都透露着送我服刑的眼神。不過私刑也是刑,趕赴刑場的确要有這氣氛才像話。我似乎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鎮定了,也許是我的第六感感覺到了夏佑善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就算是今晚出發去梅水,以現在的道路狀況也不可能會像Miss Mina說的那樣汽配廠清空任務後的一周内趕到。曆史真的改變了,我在這個毫無希望的世界也不再有意義了,應該說,司徒說的沒有錯,拯救佑善的任務失敗的話,我在這個世界反而會成為禍害。
“我正好要去給司徒哥送夜宵,我和你們一起走。”就在我被押解着起身的時候,李鑫連忙背上盛湯圓的木飯桶跟上了我們。也是,他正好可以趁這個借口離開那些大叔。
我剛慶幸自己死前還能做上件好事的時候,我感覺到剛剛綁上的雙手又能活動了。原來是特意押後的李鑫用看似無意的動作擠開了在後面押解我的人,然後偷偷割開了綁着我手臂的繩子。沒有準備的我剛想開口,被他用眼神阻止,我趕緊又裝回雙手被綁上的動作。他給我使了個眼色,給我指了小廟後門的位置,一個鑰匙被送到了我的手心裡。他是要救我嗎?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大叫了一聲把背上的飯桶甩在了地上。
“怎麼了?”
“我C?這下怎麼辦?這些湯圓都是司徒哥念叨了一天了,被打翻了我可怎麼辦?”
在這個都是糙漢子的團隊裡,李鑫不愧是團寵。見到他受委屈的模樣那幾個押解我的大叔趕緊過去安慰幫忙。有人出主意說要偷偷把湯圓裝回去,反正都是芝麻餡的有些灰塵看不出來,說着就開始動手。
雖然這比無腦電視劇裡的劇情都扯,但沒想到這些大叔有這麼大的熱情。我慢步後退到門邊,一直到打開了後門的鎖才有人發現。
“喂!站住!”耳邊傳來了槍聲,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門幫我擋下了子彈,而我飛快地跑進了山林裡。
山林深處傳來了不小的動靜,一個人形到了眼前才發現不是活人,我趕緊随手抓起了一根竹竿把他叉遠。對了,這不是普通的世界,雖然和尚逃得了廟,但廟外可是更危險的世界。身邊跑動的動靜越來越大,我一下被逼到了絕境隻能爬上了樹。
不過也多虧了行屍,那些追出來的人在一片黑暗中喪失了目标,隻能一邊大聲罵娘一邊對着行屍射子彈。而被槍聲吸引,那些圍在樹邊的行屍全都向槍響的地方跑去。
得救了!沒想到必死的心都有了,卻又經曆了這奇迹般的故事。喘過氣後緩過勁來,總覺得剛剛的那些奇迹就像是古早電視劇裡演爛的老套路一樣。不過,這世界竟讓我活了下來,這是不是說明佑善也還沒死?我這些經曆,說不定真的是什麼爛俗故事也說不定。
有了這想法,我竟然沒了絕望的心情,隻是一旦沒了赴死的想法,膽子也小了起來。這森林裡還有别的喪屍,一有動靜我就慌亂不已,跑了很久都沒有跑出這片樹林,我好像是迷路了……
冷靜,要冷靜,冷靜不下來,這種心髒跳到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要是能發動穿越的超能力一下子到佑善身邊就好了。不行,停不下來,那邊又傳來喪屍的嘶吼聲了,這世界還真是不方便。啊,對了,對面的山頭有光,應該是安全區夜晚執勤的燈火。江浙的山不是其他地方的山,曾經密集的人口使得山裡也有不少的老村子,有人住便也有不少道路。隻要照着一個方向走,就能找到公路,然後看着路牌下山。
柏油路出現在眼前證實了我的思路,太好了,得救了。雖然身後不斷傳來腳步聲,但我還是顧自拼命奔跑跑下了山。燈火給我指明了方向,我很快找到了山下的村子,剩的路不多了,馬上就要得救了。不僅能得救,還能知道個究竟那家夥到底是生還是死。
這信念支撐着已經完全喘不過氣的我擺動雙臂,就在離終點不遠的時候一個人卻出現在了道路中央。昏暗之中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不過他對我張開了弓,一支箭很快向我飛來。我條件反射一般用手護住腦袋蹲下了身子,但雙腳還在機械地擺動着,沒能協調的四肢讓我摔倒在地上,接着慣性在柏油地上滾了好多圈。
不行,這下真的站不起來了,我要死在那個人的箭下了嗎?
就在眼前一片昏黑的時候,那個拿着弓的人已經到了我身邊,他拼命把我拉起來後又張滿了弓,一邊射箭一邊說:“快回到車裡去。”
原來那是凜,他攻擊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那群行屍。一路拼命奔跑沒轉頭看,沒想到這一路我竟然引了這麼多的怪物來。
”哥!快回車上!“小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把我從地上拖起來,凜幫忙墊後,我半拖半走得被拽進了巴士裡,待凜也上車後巴士關上了門。被擋在了門外的喪屍圍繞着我們的車拼命拍打起來。
“哥!沒事吧?除了這些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我躺在地上喘着大氣,雙腿剛剛麻木了沒有感覺,這會兒才開始漸漸傳來痛感。好在除了這些剛剛在柏油路上擦破的皮外傷,我并沒有受傷。
耳邊傳來了槍聲,把我吓得重新挺起身來。
“不用擔心,是剛剛追你的那些喪屍被村裡的營火吸引過去了。應該是門口守衛開的槍。”陳棟從車頭走來說,“是佑善還是麒麟救你出來的?他們人呢?”
“佑善?麒麟?”? “那天聽倒士兵傳信說你們還要在村裡呆上一陣子,媽媽就開始做一些點心拿到市場裡賣。打算賺些糧票換些過冬用的被褥。我們昨天在市場裡擺攤的時候,忽然有一群喪屍來攻擊村子,村子的圍欄破後我們躲着躲着被逼到了牆角。還好最後動亂平息下來了,市場亂成一團後大家也沒心坐市,市場也提前休市了。我們收了攤回車裡,在車裡見到了回來的麒麟哥,麒麟哥和我們說了在村裡發生的那些事。佑善哥還沒聽完就和麒麟哥大吵了一架跑上山去救你了,凜哥想追上去幫他,但是他在停車場裡找了輛車開,車速快得還沒追上就沒了影子。麒麟哥接着也越說越氣,說要負責也一個人扛着槍上山了。”
那就是說傳言真的隻是傳言,我們的人當時根本就沒在隔離區裡,而是在市場區的角落。雖然當時守衛時經曆了一番苦戰,但好在市場區最終沒有淪陷。
“所以麒麟和佑善兩個人都沒救到你嗎?“
“嗯,是李鑫救我出來的,他在司徒的團隊裡。”
“唉,看來不管賭誰的都輸了。”賭?他們是用我當了賭注嗎?
不過,兩人就這麼上了山,你們幾個就一點都不擔心嗎?“這麼說來他們也已經去了一天一夜了嗎?”
“說的也是,昨天傍晚的時候去的,都已經這麼久了,兩個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你們現在意識到嗎?别說司徒了,這森林裡全都是喪屍,光是走路就危險得可以了。”
“還不是因為麒麟整天主角主角的給他們洗腦,讓他們以為我們這些人裡真的不會有人死了。”凜一邊擦着箭一邊說,“怎麼樣?要上山去找他們嗎?”
“這麼大一片山,我哥說他們也沒在廟裡,我們去哪裡找他們?”
“先給他們發個信号吧,彈藥庫裡還有南京帶來的信号彈,晚上正好用。”
也隻有這個方法了,不過司徒的人這會兒也一定在追趕我,放了信号彈也意味着我的行蹤暴露。一旦引燃了信号彈,我們也不能在原地等待多久。當然,這停車場司徒也知道,我們得随時做好走的準備。
我一邊向陳棟分析着,一邊走下了車。圍繞着車邊的行屍已經被村口守衛的槍聲吸引過去了,陳棟看了眼手表說:“那就等半小時。”
“嗯,如果半小時看不到他們人或是信号,我們就走上山那條路。”
我剛和他達成共識,他就把手握在了信号彈的拉環上。
“轟隆!”山谷裡傳來了一聲巨響——這不是信号彈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