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大多數行屍都聚集在一級控制區也就是真正的廠區和二級控制區之間。那邊的空地上有個帳篷區，很可能是他們避難時期的住所。而真正的廠區裡就沒很多喪屍。我們隻要進入那裡就好了。”

“可是怎麼通過中間區域？那區域可比菜市場還熱鬧。”老張說的沒錯，我們剛剛看到的隻是個大門而已，實際上裡面的行屍可遠比這個還要多。黑壓壓的人頭正來回遊蕩，一副摩肩接踵的景象。剛剛通過那個市鎮規模不算小，比我小時候的縣城可大多了，看起來那些平民當初都逃進了這裡。而且不止平民，還有不少穿着迷彩服的人，應該是當時派駐到這裡保護核電設施的軍人。那些人和平民不一樣，身材健壯行動敏捷，我們這一路過來已經見識過不少軍人變異後的行屍。

“想用直接突破肯定不可能，不過突破的方法也很簡單。坐船就好了！”

坐船？

“為了保護核電設施，那裡設有水上派出所，巡邏核電站附近的水域，引導進出杭州灣的船隻安全通行。水上派出所肯定有快艇，我們通過快艇繞水路過去。不過……核電站的核心區域沒有可以停靠的碼頭，我們隻能利用天然的碼頭。”

“天然的碼頭？”

“那邊的海塘巡查點就可以。海塘的高度有點高，到時候得用攀爬繩爬上一陣。”麒麟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行動快點了。”

陰雨天也看不清天色，不過這一路過來确實也花了不少時間。我們趕緊跑下山去，麒麟他們一邊跑一邊看地圖規劃路線所以腳步慢了些。我接過了麒麟扔來的車鑰匙，正好也該輪班到我開車，可以先發動汽車等他們。

不過……你們這是在幹嘛？

因為白石的身體剛恢複，上山也是為了探路，所以我們就讓他在車裡待命順便看着車子。擔心要是出什麼狀況，特别是司徒的人追過來偷襲，憑白石細胳膊細腿的沒法和他們相對抗，于是佑善說要留下陪他。隻是沒想到，夏佑善想要留下的目的是這個。

不過我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就算史蒂夫和夏佑善曾經是正式交往的關系，我也沒見到兩人撲倒在地上如此深情熱吻的模樣。戀愛經驗不足的我，對另一半出軌的經驗同樣沒有。就算之前張正浩如此肯定地分析也隻是耳聽而已，而今這種畫面真真實實地擺在我面前，除了讓自己心死的震驚便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聽到開車門的動靜，兩人自然也擡起頭來看向我。不看我倒還好，我或許還能當什麼都不知道那樣糊弄過去。而如今這樣一來就……

“那個……星兒！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啊，好老套的台詞。電視劇裡主角出軌的時候開口解釋的第一句無非不是這句話。

好在其他人的腳步夠快，他們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讓我回過了神來。我連忙坐到駕駛座上把通道讓出來。那個時候佑善已經從地闆上爬了起來，看到其他人後想繼續解釋的話也含在了嘴裡。等大家都上車後，他才緩緩地挪到前排來說：“那個……你千萬不要誤會，白石剛剛從床上起來喝水，但是沒注意看腳下滑倒了，我跑過去要扶他，但沒想到地闆是濕的，一個沒注意也滑倒了，然後就是你見到的那副模樣。“

太扯了吧？隻有我小時候的八點檔才會上演這種劇情吧？而且要是真有這麼巧，也往往是編劇給兩人設定的天定姻緣了。

“是真的，你對我就這點信任都沒有嗎？我說的真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了。”

“我求你了，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了。你真的就一點都不相信我嗎？”

“喂！怎麼了？！”車後傳來了麒麟的問聲，是因為我拐彎時沒有及時減速，拐不過彎來撞上了停在路邊的報廢車。

“沒事，我倒下就好了。”可是我本來就不怎麼會開車，這麼大的巴士更是難以控制，在這種空間不大的小道上倒車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麼都拐不過那個彎後火氣終于忍不住上來了，幹脆把車子熄了火後對佑善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還有完沒完了？！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裡清楚！用得着在這裡對我解釋這麼多嗎？”

還不知情的衆人被我忽然發起的大火吓了一跳，我自己也有點後悔怎麼就忍不住發了脾氣。看氣氛有些尴尬，麒麟連忙過來說：“别緊張别緊張，我來開車就好。你在邊上幫我标記地圖吧。”

說着搶在我前面坐上了駕駛座，在他的操作下，車子很快就擺脫了那個拐角。這下倒是讓我變得無事可做了，本來就在那個檔口，沒有可以拿做事當借口，更麻煩的場面就又擺在了我的面前。佑善和剛剛又是一副不同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麒麟到了前排了，有了第三人在場後佑善變得沒那麼好開口。看着我眼神中雖然有點幹着急的意思，但話卻堵着喉嚨說不出口。

也是，幹了壞事在我面前還好說，但要是在無關的人面前就難堪了吧？你也知道做這種事是會被人唾棄的吧？莫來挨着老子，莫來拉我的手，你那些肉麻的舉動現在一想到就讓人覺得惡心。

好在派出所碼頭離這邊說遠也不遠，再加上麒麟的速度沒多久就到了。他讓我們都帶上裝備背包，背包在路上已經整理過，帶了足夠的彈藥和食物補給，這才是眼前該先解決的問題，而且有事可做也可以當這個借口好好考慮下這件事。

碼頭和派出所辦公建築有些路，不用進入建築内部對有槍的我們來說安全不少。碼頭上的船位幾乎都空着，不過還好派出所最小的那艘救生快艇還停在遠處。一切也沒脫離麒麟的計劃，而且船上還有沒用完的柴油，鑰匙也插在原處。我們曾經也在溧陽摸索着開過一次船，和大船的操作雖然不一樣，但麒麟也摸索着打開了發動機。唯一讓人不适的就是這船因為是救生快艇所以體積實在是有些小，再加上我們為防萬一帶了不少物資，這空間挨着坐都有些擠。我趁着佑善黏上我前趕緊擠到了凜和張正浩之間的空隙，不給佑善選擇座位的機會。

佑善顯然知道我的用意，而且偏偏最後一個空位就在白石身邊。呵呵，很合你意吧？你們兩個可真是天造一雙。他原本還因為顧慮不敢坐下，但船頭一個急轉彎讓他站不穩，隻好連忙坐到座位上。

“喂！麒麟！這方向錯了，那是上遊錢塘江的方向。”

“我知道我知道，再耐心等下，我很快就要摸到門道了。”麒麟弓着腰操縱着方向杆，但開船可不像開車那樣簡單，水流和風向随時會把方向打亂。我們在江心随波飄曳着，就算耳邊柴油機隆隆作響，但好像并沒有走出多少路。

“喂！你真的可以嗎？”“這裡有人開過這種船嗎？”“不會也得試試，我們都到這裡了，靠岸都不容易吧。”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沒覺得水位下降得有點快嗎？”“喂！那邊是什麼？海浪嗎？”

我們都看向了老張說的方向，那邊好像有一堵沖天的高牆，不過因為陰雨天視線不佳，模模糊糊地更像是海市蜃樓。伴随着那高牆往上生長，兩岸形成的河谷間響起了比柴油機更響的轟隆聲。

“喂！不好，今天的潮水時間是幾點？”

“這種事隻有翻黃曆或者本地人才會知道，我們怎麼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