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閘的門是電力驅動的液壓門,沒有電打不開船閘。”
“連緊急啟動裝置都沒有嗎?”
凜他們留在控制室裡找操作說明,我和麒麟在船閘閘門附近找手控裝置。江南不像西部,雖然水道發達,但地勢平坦。市區的河道偶爾也會有小的閘口,但大多數郊外并沒有類似的裝置。如此大規模的入江船閘,也隻有這個地方會有。對類似設施毫無了解,隻能企圖像當初了解鐵路那樣試着尋找。
可如此厚重的液壓門畢竟不是軌道道岔,我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可以不借力電源供手動控制的打開方式。麒麟像隻猴子一樣在閘門附近爬來爬去,就在他站到了閘門頂端的時候,他連忙叫我:“喂!你看那裡。”
我連忙拉着他的手也翻到了上面,原來是江上面有一艘小客船在向我們這邊駛來。我和麒麟連忙招手呼應,然後用對講機叫凜他們下來。船在閘口附近的埠頭停下,好一會兒才從船裡走出來一個人。那人在船頭看着我們,手環在胸口一臉無奈的表情。
麒麟和我這時候才意識到了問題,麒麟帶着些不好意思小聲說:“喂!我們上船的時候是不是漏了一個人?”
“嗯,哈哈,這下怎麼辦?上船前得想好借口吧?不然會被他罵死吧?”
我這時才想起我們在派出所碼頭的時候還沒等張少爺上船就開動了船,雖然他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拉上的技術者,但這一路還沒遇到過要用黑客技術開門的情況,所以他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我也是這時候才開始反思我們得救後為什麼一直沒考慮他的生死問題,原來他從開始就沒在我們的船上。
“都上船了嗎?還有兩人呢?”
“還沒找到那兩人的下落。”
“唉~真是。還好今天視線好,要是昨天那樣的天氣我可看不到你那像猴子一樣的模樣。連大潮時間都不考慮,就這麼冒進,怎麼會有你這樣粗心的隊長?”
“我又沒在江邊上生活過,怎麼會想到大潮。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願意上船的嗎?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提醒我們?”
“是我不願意上船還是你們落下的我?既然毫不在意我的存在為什麼硬是要把我拖到這麼危險的地方?”
麒麟本來還想借着用張少爺不上船做理由狡辯,沒想到張少爺把話說得這麼直接,這下就隻能哈哈打混死命賠罪了。張少爺沒有搭理麒麟,重新進駕駛室發動船,這船雖然也說不上大,但比那救生艇大多了,至少是個完整的客船快艇,所以在水浪中更穩定一些,船也配有專門的駕駛室,設備也更容易上手。
“既然有船,我們再往上遊去找宋葉國他們吧?”
麒麟轉過頭來問我的意見,但張正浩卻答到:“現在是月末,這潮水其實說不上有多大。船被打沉後他們兩個抓住了一個大的流木,很快就遊到了岸邊,現在已經回到了巴士裡在等着你們呢。”
“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還瞞着我們問我們他們兩個呢,在耍我們嗎?”
“不然呢?落下幾個人不是你們常見的操作嗎?”張少爺好像真的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不過也是,錯在我們,把他落下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當初在安吉我們也落下他落跑了,這會兒想想還真是對不住他。
另一件讓我不爽的事正是那兩個人竟然活了下來。說實在的,那兩個沒了下落還有些擔心他們,可現在聽到兩人相互依靠還活得好好得,心裡反而有些疙瘩不爽,沒見到的場景好像也跟我昨晚想象的一模一樣。
有了船後,速度比步行時快多了,張正浩也很快就上手了船的操作方式,在他的掌舵下,我們很快回到了江對岸出發時的碼頭。
“還是我去叫他們吧,你們在船上等吧。”
“看來不用了,他們已經過來了。”
碼頭的方向,佑善已經帶着白石向我們走來,他們手裡還帶着一些餐盒,說是給我們準備的食物。正好包裡隻帶了應急用的罐頭,在經曆了疲憊又寒冷的一夜後,能吃上新鮮的飯菜也不是什麼壞事。狼吞虎咽一番後廣播裡傳來了聲音。
“各位旅客,我們的航班即将到達目的地,請各位保持一級戰鬥準備。”
不愧是中二青年,本來就是不大的小船,駕駛室和船艙沒什麼距離。不過說的倒是也沒錯,最危險也期待的時候在一番波折後終于來臨了,也多虧了這大難不死的小插曲,讓我此時隻有緊張沒了慌亂。我整理好背包,把武器緊緊地拽到了手裡。
有了之前開船的經驗,我們靠岸方便了不少。從遠看這裡像是自然的碼頭,但到了近處才發現是專業的埠頭,上面有可以抛錨的設備。穿過了防波海塘後就到了廠區,和外面一層相比這裡更像是被廢棄的世界,沒有一點動靜。
“控制室應該在那裡。”張少爺看着地圖說到。
除了無比巨大的冷卻塔,最大的房子便是那個中央控制大樓了。和其他建築不同,這建築外面還有一層單獨的圍牆,爬上圍牆後裡面是空蕩蕩的一片。可大門就不一樣了,本就是堅實的鐵門,我們幾個男人加在一起力氣也不小,卻怎麼都拉不開。如果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法拉開這門,這門平時工作時是怎麼打開的?
“是從裡面堵住了。”我接着麒麟從門縫裡往内窺探。卡住門的不是一兩根鐵棍,而是一長串。而且就算打開了門,裡面也用雜物堆成了複雜的工事。不過……這是不是也說明了裡面有人?
“噓!”麒麟忽然做了個讓我們安靜的手勢。
我連忙憋住了氣,這地方安靜到有點可怕,可一旦安靜了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變得明顯。聲音是來自圍牆外一點鐘方向的那棵樹上,我還沒找到葉叢中躲着的那個身影,一支箭就向我們射了過來。我趕緊把一邊的張正浩護在身下,還好經過這個世界的訓練身體起了條件發射,張少爺因此及時躲過一劫。
麒麟連忙朝天空鳴槍示警,然後叫到:“是誰?别射擊!我們是人類!”
“别亂叫,萬一是司徒的人怎麼辦?”
“不,司徒的人不會用弓箭,槍不比這好用多了?” 麒麟的話剛說完,另一支箭就向我們射了過來。好在箭的速度比子彈慢目标大精度還差,我們也都受過了訓練,得幸勉強躲開。
“這家夥沒完沒了了!”麒麟槍口不再朝天,而是朝樹那邊射擊起來。沒幾發子彈後,樹上埋伏的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喂!你射中他了嗎?”
“怎麼可能?那隻是警告性射擊,應該沒一下打到他才對吧?”
“那你看清他的人在哪裡了嗎?”
“看不到,但應該不會射到他吧?”
“還是先去看看吧,萬一他受傷了就不好了。”
說着,我們趕緊重新翻牆出去。從樹上掉下來的那個人,正會兒正躺在原本的綠化帶上。
“不會摔死了吧?”
“怎麼可能?才這麼點高,下面的野草也長這麼厚了。這點高度會摔死人我們小時候早死了十幾次了。”
不對,怎麼看都像是暈過去了吧?看他們不敢上前我趕緊先跑了過去,這片雜草還真是長得很高,人掉下去後壓倒一大片也成為了天然的軟床。這樣看來不可能會讓人昏迷,但那人卻的确是那副模樣躺在那裡,身後背的箭袋裡箭還落了一地。
我一邊問一邊檢查他的身體,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外傷,難道是腦震蕩,我連忙喊懂些醫學的凜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