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在沒有車的情況下,人從大陸經過舟山本島再到大型郵輪港的朱家尖,如果已經感染了Z病毒,在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後肯定早就發病了。但不知何原因,竟然在船駛離港口後出現了三個被感染者。本來被隔離的感染者也不是什麼特别難對付的事,但是船上都是新加入的成員,雖然配了槍卻從來都沒有真的對人變的喪屍開過槍。混亂之中船有陷入危險的趨勢,吳将軍了解後帶着我僅憑兩個人進入到了被感染的樓層解決了問題,隻是在解決的過程中,吳将軍受傷了。
“如果是别人還好,但吳将軍是我很快熟絡起來的朋友。那個時候我也才剛完成新兵訓練而已,沒有那麼果斷的判斷力。雖然能對陌生行屍開槍,但對吳将軍百般猶豫後我也按不下扳機,最後隻能決定将他安排進房間進行隔離。沒幾天後吳将軍醒來了,但忘了之前的自己換了一種人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我,勸告他繼續扮演好吳将軍的人格,至于他在作戰過程中受傷的事,也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在那段時間裡,我聽說過幾件關于你的事。不過都以為是他的胡言亂語,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這樣,你更應該陪在他身邊主持大局才是,為什麼要離開船上?”
“那艘船對我來說倒是沒有那麼重要,可能總覺得琉球不可能成為我的祖國,整編後的UN軍隊成員來自各個國家,也無法讓我找到認同感。更重要的是在舟山航行了兩次後,發現這裡還有權貴們維持的軍隊,還有和以前一樣的政權。那些人還在做着和以前一樣肮髒的事,魚肉百姓,壓榨他們的最後一滴血,利用搜刮來的财産做暗中交易,甚至收買UN的人。因為資源緊缺,他們剝削平民變本加厲,本就是出于自我意志加入白鼠會的我,自然無法忍受這樣的地方,經過調查後發現真正控制舟山的人在嘉興憑借高牆建立起了比飽受台風之苦的海島更牢固更舒适的保護地,于是恢複了平民的身份前往了那裡。但是我也沒想到在那裡會見到你。”
在我向他全盤托出前,沒想到他先向我說出了事情的原委。而且前因後果都沒有值得我挑剔的地方。要說他以前為什麼沒說過這些的話,我們也的确沒有提過人家過去的事。
“啊,已經下午三點了。”麒麟看了眼手表後又重新踩重了油門。
可我們剛剛經過慈溪重新來到海上。海風又一次襲來搖晃車子,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又回到了我的眼前,小車的重量可比不過卡車,這個速度在斜風下很危險,我連忙說:“有什麼事這麼急?”
“宋葉國不見了。小虎說見過他後,就不見他的蹤影了。城裡要做的事有很多,糧莊的事,見李淵的事,還有我們自己種種的事都需要他來定奪。但是那次之後就再沒見他蹤影,我們先是分隊在招待所和剛買的自主房裡等他回來,宵禁後都沒有見他後我又開始打聽他的蹤迹,但是都沒有他的消息。”
麒麟在城鎮裡的關系網絡效果絲毫不亞于正常時期的視頻監控網絡,就連這樣都沒法打聽到他的消息嗎?“最近城周圍出現密集的喪屍讓守衛變得森嚴,如果沒有人見到他出城的話就意味着他還在城内?”
“不,這兩天城裡的風向有了很大的改變,今早開始進一步放松戒嚴了。雖然城牆還沒有修複,但是已經允許普通人穿過街坊,軍隊輪休的範圍也越來越大。現在城牆邊隻有守衛的人沒有巡邏隊的人,崗和崗之間的距離很大,城牆附近的死角很多,城外的市場聽說今晚也要恢複。”
“所以佑善也可能出城了?他出城要做什麼?”
“不知道,所以才這麼急着來接你。你是最後一個見宋葉國的人,而且是他最喜歡的人。你能說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要我說那天發生的事?雖然我行得正坐得端,但還是很難将這些說出口。更何況事實上我确實是親了那女孩。不過這怎麼想這都可能是佑善消失的主要原因,這會兒不得不将這些情節說出口。不過我說完這些後,麒麟的反應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隻是專心看着車窗玻璃把着方向。
“也是,這些你都聽小虎說過了吧?”我連和他連話都沒有搭上,更無所謂别的細節,于是我也隻好尴尬地轉頭看向窗外。
他空出一隻手來掏了掏耳朵說:“诶~這個~我是母胎SOLO,是不大了解你們這種小情侶的心思啦。不過夏佑善雖然和你比起來完全就是個戀愛腦,但是他也不至于不理智到這種程度吧?城外也沒有他可以去或是值得去的地方,這會兒應該還在城裡某個角落吧?”
說的倒也是,不過聽完麒麟的說法後心就更不安了。佑善畢竟比我年輕不少,從小就生活在優渥的條件之中,要說他是戀愛腦我還真是沒法反駁,這麼一說他不會以為我就這樣出軌了吧?他不會因此而尋什麼短見吧?
“所以說,這兩天沒什麼自尋短見的傳聞吧?”
“現在氣氛這麼緊張,要是有這種八卦早就傳開了。”麒麟說,“放心吧,你到了梅水他看到你了應該就會現身了,再怎麼誤會也會先聽聽你的解釋吧?”
“但前提是得想辦法先找到能引出他的地方才行。就連你都找不到他的身影,我該跑去哪裡向他解釋?”
“我們跑到河邊釣魚也不能确定魚到底在河的哪裡啊,先把魚餌扔出去再說。”
麒麟說完這句話後踩下了刹車,小轎車在土路上揚起了一陣黃灰後停了下來。經曆太久慢生活還真是有些難以适應這樣的速度。暢通的高速公路上,小汽車的速度比卡車還要快上不少,方向也更飄忽,下了車後我忍不住吐了出來。還好這一路再快也需要些時候,吃完午飯到這裡很快就要到晚飯的時間了,胃裡也沒剩下什麼。
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後,麒麟扶着我走到了城牆外。這片城牆也在不久前那場喪屍之戰中被炸塌了,目前正用不規則的木頭撐住了空隙。不過搭建這個的人顯然是比城内不專業的施工隊還不專業的人,不規則的木頭凹凸不緻,還滿是空隙。這程度好像用手指輕輕一推就會塌的模樣。
麒麟帶着我爬上了這木頭随意搭砌的牆頭,我蹑手蹑腳地爬到了頂端,發現倒是意外的結實,至少我們兩個壯小夥趴在上面那些木頭紋絲不動。
“奇怪呢。”
“怎麼了?”
“因為是缺口,所以這裡兩邊應該會有兩個崗才對。我已經和原本這兩個崗值班的人打好招呼,但這會兒他們卻不在這裡。”
“也有可能是去哪兒偷懶了吧?”這也是以前治安隊常有的事,畢竟除了那兩次事件,這城鎮也沒出過别的事。現在喪屍不再出現本就松懈了防禦,不過倒是看起來确實太過松懈了一些,就算是走進來這麼多路,依然沒見到什麼人影,就連大街上都出奇安靜,攤販明顯比我離開時少了很多。
街坊的鐵絲網裡的每一個人都瞪着眼睛,但開口的并不多,隻是怔怔地望着我們。在這樣的大街上不穿制服能挺直腰杆走路的人并不多。
又走過一個街坊的時候,那裡多是一些帳篷戶。原本還格外安靜的街坊忽然響起了争執聲,幾個穿着西裝的人正在抓一個女孩子,女孩子的母親拼命拽着女兒,顯然不願意讓女兒離開。其他的鄰居圍着他們看着熱鬧,卻沒有人敢往前。
“喂!你們幹嘛!想強搶民女嗎?”看沒有人上前幫忙,麒麟趕緊大叫了起來。
可邊上那些治安隊的人不理睬也不幫忙,隻是站在一邊守着不讓鄰居靠近,冷眼看着他們拉扯。無法忍受的麒麟爬上了欄杆,說實話看到這麼幾個男的搶一個女的我也忍不了。隻是被長久畸形教育的我沒麒麟那麼敢出頭。看到麒麟有動作後我連忙也爬上了隔離街坊用的鐵絲網。
不過還沒等我們靠近他們,我們就被一旁守着的人攔住了。
“是我,機動部隊隊長,我現在的位階比你們高吧?他們為什麼要抓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