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的人裡有人認識我們,便不敢再阻攔我們。
“我們是刑偵,她是罪犯!我們接到命令,必須把她帶回去調查。”
“罪犯?她犯了什麼罪?”
“煽動,暴力!她做的可多了,她是昨天攻占鎮中心運動的主謀!”
“一個女孩子,她能做多大的事?你們放過她吧。”
“你别忘了現在還是一級緊急狀态時期!得參考緊急狀态時的法律。你們不要幹涉,讓她乖乖和我們回去我們還能幫她說幾句好話。别讓我們不得不把你們也牽扯進去。”
不行,盡管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但應該和之前民衆的上街抗議也差不多。眼前不過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孩子而已。這樣的女孩子會對這個城鎮有什麼威脅?我趕緊幫忙奪下了女孩子,然後把她護在身後。
但一旦給了女孩子自由,她卻抱了抱她媽媽後把我推開了。和剛剛狼狽的拉扯相比,她站直了身子對着那些人說:“是,我是參加了昨天晚上的活動,但你們的那些指控我什麼都沒做。”
“那就跟我們回去好好調查,放心,隻要你配合,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女孩子剛要往前走,有人忽然在我背後耳語到:“别讓他們帶走她,她會很危險的。”
我有些意外地轉過頭來,是一個穿着制服在一旁維持治安的隊員,他明明站在那裡防止其他鄰居來幫忙。
“你以為現在還有法律還是道德?那女孩子沒那麼幸運。“
他的話像是一支箭一樣射入了我的腦中,我的身體甚至都還來不及跟上頭腦就大叫到:“等等!你們不能帶她走!”
“你想阻礙我們調查嗎?”
“證件!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在這裡問,但不能帶她走!帶她走就必須要出示證件!”
“我看你小子是過得太閑了!你現在是在妨礙公務,信不信我們帶你一起走?我現在就依法傳喚你!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法律!”
“那就帶我一起走!”我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了證件,離開這裡的時候我為了在城鎮裡行動方便特地換了制服,所以雖然在船上換了他們給我的換洗衣服,但證件還留在口袋裡。
那個帶頭的人說着就來抓我的手臂,但跟在他身後的小弟卻攔住了他說:“哥,這哥們是機動隊員,雖然位階低但是是直屬于宋軍長的部隊,我們還是不要和他硬碰硬的好。”
“就是,賣我個面子,把那女孩子留下。”麒麟趁着這風向把女孩拉回了這邊說,“這女孩子瘦得跟木條似得能做啥?能擡幾斤石頭?我給她作個保,把她留在家裡。”
“哥,今天指标也夠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在幾個人的撮裰下,帶頭的人終于認了。歎了口氣說:“我警告你!現在是非常時期,以後再參與這種活動的話就保不住這條小命了,收隊!”
他們終于離開後,鄉親們才敢圍過來安慰那對母女。剛剛還不敢出聲的男人們,這會兒滿口用最髒的話罵着那些走狗們。
“戒嚴變得越來越不正式後,很多人不滿。有關系的人可以出去,沒關系沒錢的隻能被封在家裡,糧價也幾天之間就漲了一倍。有些年輕人自發到中央街的鐵門外抗議,要求官糧糧倉在中央街大門打開好給人們兌換糧票,并降低戒嚴等級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人越來越多後漸漸失控,有人翻過牆去要求鎮長出來回應,最終引起了治安隊的鎮壓。”
麒麟正向我解釋着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正要撤退的治安小隊裡一個落下的人走到麒麟身邊小聲說:“去沈老闆那裡,那裡有我今天早上替獬豸送去的一封信。”
麒麟小心地點了點頭,然後拉上我加快了腳步。獬豸又是誰?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取這種奇怪的名字?
“當然隻是個代号,鎮前兩年一直都沒有司法一說,宋軍長不久前改革了這裡後堅持要求司法公正。因為現在是災難軍管時期所以利用原本的城鎮巡回法庭建立了駐軍的軍事法庭,并且邀請了城鎮幸存者裡的法律界人士擔任相關職位。由此開始有了法院和監獄一說。”
在全民都受到喪屍病毒的威脅之下,好不容易得到城鎮庇護活下來,也頂多就是小偷小摸之類的。有能力強取豪奪的勢力治安隊也吃不消管,所以也就一直都以道德作為判斷的基礎,更沒有所謂的刑罰。我還沒注意到城鎮有了這樣的變化。
我們迅速到了沈老闆的另一個據點,他已經在那邊等我們很久。麒麟看完了信後我忍不住接了過來。信上寫着的消息不至于出乎我的意料,但也确實沒有想到。
從上一次戒嚴關閉中央區街坊的這段時間這位代号獬豸的白鼠會成員,憑借着軍事法庭法官的身份得以在中央區内生活。因為大家都忙于應對進攻城鎮的喪屍而後又戰後恢複,作為專職司法的他還算清閑。所以他趁着這空隙幫我們觀察李淵的動向。李淵其實已經有一陣子沒有進到鎮府邊上的醫院了,據他的線人報告,他正在把大量的物資轉移到城外也是我早就已經知道的情報,他要在城外建設穿越平行時空的機器。而且忙于私人事務的他和鎮上其他的權貴階層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幹涉新鎮長的行政了。就在要修複受損的城牆的時候,鎮長發現包括糧倉在内的大多數物資倉庫都已經空了,本身在短時間内修複城牆就需要大量的資源,在這種沒有防護的前提下又沒有物資,被動的鎮長多次嘗試聯絡李淵他們都沒有下落,現在他必須也已經奪得全部的權力。這也是為什麼這兩天必須加強非正式戒嚴大肆捕捉有反抗意見人士的原因。
“這個是時候開始行動了是什麼意思?要開始什麼行動?”
“如果那些掌握資源的權貴抛棄了這座城鎮,那白鼠會必須從那些人手裡接管這座城鎮自治,這座城鎮才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