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裡?”
“什麼?”
“我知道你什麼地位,如果他在周邊生活的話,照你的人脈能力找到他不是什麼難事。而且照你的表現,你多少已經從他那裡聽說過關于我的事了吧?縱使我喜歡做什麼事喜歡吃什麼,也不會時常放在心上被你讀到。”
他沒有被我的話鎮住,隻是溫柔地笑了下說:“你怎麼知道道長給我的讀心咒就和你夏佑善的讀心術一樣?說不定連你的潛意識都能讀到呢?畢竟佑善佑善的,可是一直都放在你的心上不停念叨。”
有……有嗎?
“别糾結這個了,快決定午飯吃什麼吧。吃完飯我們還要幹活呢。”
“什麼活?”
“簡州的一個村子裡有個傳言鬧得很大,說是村子的公共廁所裡有人在上廁所時從底下冒出了一隻手,那是一隻幹枯的手,模樣很像是僵屍才會有。”
“然後呢?僵屍從廁所裡爬出來了?”
“村民馬上逃出來了,之後就封住了那個廁所請了道士來做法。當然也沒有人再敢進去用過廁所。”
“所以傳言是真的嘛?”
“嗯,已經找到了傳言出處的那個村子,村民确認有這回事。聯合調查隊的人已經前去調查了。但市府的警察不知道會不會如實把調查來的情況共享給兵部,所以我們也得去現場看看。”
“那還等什麼?快出發才是。”
“你還沒吃飯吧?先吃飯再說。你可能不了解這時代的路網,沒有高架路從城裡出發去簡陽得好久呢。”
“那不是更應該早點去嗎?去晚了就趕不上了。午飯就在路上吃個飯團之類的吧,上次那個攤味道還不錯。”
“也好!你喜歡就是。”
你都知道是這情況,幹嘛還請我吃飯啊?
現在的孩子可能無法理解,但其實也不過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和城裡不同,農村的基礎設施在很長一段時間内都沒有改善,别說化糞池,就連最基礎的上下水都沒有。就算是旱廁也都是自然村裡大家公用的,貧窮地區不僅沒有機械,而且都沒有多少利用化肥的現代化生産意識。還會挑糞作為自然肥料利用。
城鄉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大,在發達地區住久的我雖然小時候也是在這樣的農村長大,但已經變得完全不習慣這種環境了。更何況,在唯美的小說世界裡,為什麼要出現這種場景啊?!我記得那些唯美小受不都是喝露水不用大便的嗎?
惡臭惹得我忍不住吐了好久,還好午飯隻是簡單吃了些,到這裡又花了不少時候消化,不然可真是浪費了。
“不都和你說了,等他們收拾完現場了之後再來嗎?”
“要是他們在抽糞的時候發現了什麼瞞着你呢!嘔~”我不自覺把臉朝向一旁水溝時才發現自己微妙的變化。别說我小時候過過這樣的生活,而且就算是末日世界裡因為缺乏電力市政也破敗,生活環境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可我卻沒有那麼強的耐受力了。
如果莊周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化作了蝶,那還是莊周嗎?那夜夢裡老道長說的話忽然閃過了我的腦子,在這個世界裡我都還不知道我這具身體的身份,但是這真的是真實存在的我嗎?
“怎麼了?”他提問了我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望向了他。
“沒什麼。”
“這張和你夏佑善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就這麼迷人嗎?”
無語,普信男一定覺得自己這副裝腔作勢的模樣很帥吧?
還好我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對他破口大罵的時候,警方的人過來彙報說:“已經抽幹淨了,沒有發現任何屍體或是類似屍體部位的痕迹。”
“村裡的人調查了嗎?”
“隻有一個村民說見到了那隻鬼手,傳言也是從他這裡傳出來的。根據我們的審問他堅信他看到的是真實的,但他也說了,他其實沒有看得太清楚。廁所裡沒有燈,農村的路邊也不像城市一樣有路燈,那天是新月他在廁所裡是僅靠着打火機的光看路。他的身體被什麼冰冷的東西摸到後慌張無措往裡面丢了塊石頭就跑了,經過我們和他一起對質分析發現很可能那不是什麼鬼手,而是蛇。”
“蛇?”
“嗯,這個季節在鄉下的廁所裡出現蛇是件很常見的事。而且這件事和僵屍病聯系在一起本來就在邏輯上有很多問題。過往案件裡的僵屍有這麼大的力氣所以才不得不請你們這些新軍前來協助。怎麼可能會有一顆石頭就能打退的?就算是其他鬼怪也沒這麼輕易被打跑吧?蛇被當作鬼手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傳言裡對那隻手描述得很詳細,就是僵屍才會有的模樣。”
“你也說了是添油加醋的傳言了,我剛剛也解釋了當事人都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如果沒其他問題的話,我先帶着我的人手先收隊了。這傳言在城裡鬧得人心惶惶的,市府這邊出個通報知會下媒體辟謠就好,就不用你們新軍那邊費心了。”
這番話也是有理有據,更何況這自然村看起來很偏僻,一看就沒多少人。交通不便也不會有人把需要大量物資的實驗室建在這種地方,應該就是警方推斷的那樣了。
調查的警戒線撤去後,不少村民并沒有離去,雖然這村子裡本來也沒有多少人。送走了警方的人後我們也打算走。這時,我卻被一個小女孩拉住了衣角說:“哥哥,你是青羊宮來的嗎?”
“嗯,妹妹你怎麼知道?”
“之前的道士叔叔說會幫我們去找城裡最厲害的道士來。”
“可我不是道士,隻是暫時借住在那裡而已。”
這邊我還沒和女孩子解釋清楚呢,那邊一個老頭急步走過來朝朱晨作了個揖說:“王爺!你總是來咯。”
“王爺?我有跟你們說我要來這裡嗎?”
“我哪個能忘了王爺呢!我祖父是老富順王抗倭時的部下,随着王爺走南闖北後受谕命回村裡為鄉民服務,我家現在還供着老王爺的尊像呢!我們這些後代代代尊先祖遺訓,願做村長服侍鄉裡,就等着新富順王莅民咯!”
我看看朱晨又看看村長,也是,雖然不是蜀王那樣的藩王,也是個命好的小王爺。同是一個姓應該長得都差不多吧。
“我哥襲富順王的位了,我是他弟弟。”
“我就曉得是先王有靈,特地派他的子孫來解我們村的水鬼之患。”
聽他這麼說完後,其他村民臉上也開始興奮了起來,就像是終于得救了一樣。
“水鬼?”這反應,當然就隻剩下我們兩個局外人不知所以。
“那天抓住阿狗的絕對不是蛇,雖然看不清全部,但絕對是張開五根手指的手掌。滑到各人腚腚的是指甲還是蛇皮還有人搞不清咩?這事也太吓人了,我前兩天找了好多路才有個道士肯來做法,可法事做到一半他就撤咯。他說是個落水鬼順着溝溝兒找上來的,那落水鬼兇得很他對付不了,隻能找青羊宮道行更深的道士來收了那妖。”
落水鬼?腦袋裡忍不住就閃過了住在井裡的貞子模樣,我今天是和她隔不斷緣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