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照顧好自己，可你也要信我能解決問題。”夏佑善說，“我答應洪錫參加這場實驗就是為了讓你能呆在我們的世界裡。本來我在這些世界裡走一遭就能回去找你，可你偏偏不服從我的安排又聯系上洪錫參與了他的實驗，要是像上一個世界那樣是個适合我們的世界，你卻偏偏不要留下來。現在我可以帶你回去！這一切很快會結束的！這個世界很快會穩定下來，黎醫生也很快會造出我們需要的機器。我很快能如你所願回到我們的世界裡收拾那個爛攤子享受我們的生活！我現在隻需要你照顧好你自己！忍耐一下！隻要乖乖再忍耐一下你就能回去做你的總裁小先生！”

說完，他就轉身要離去。

圖書仙子的叫聲把我喚回神來，我趕緊上去拉住了他說：“張道長的預言之書在你那裡嗎？”

“你怎麼知道？”

“那書的靈就在這兒，是他把我帶到這兒來的。他要盡快找回自己的身子不然靈力就會消失。”看他皺起眉頭瞎張望的模樣，很顯然是看不到那本書的靈。

“那書不在了，為了防止被黎醫生拿到。我看過後就把它燒了。”

那怎麼安頓它的靈？還有，“那本書的後面寫了什麼？現在這種時候，張道長要我們怎麼做？”

“就像我決定的這麼做。隻有這樣才能避免沖突，這個世界可以穩定，我們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老道長之所以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一方面是因為那是天命，也就是根據世界演化必然的結果。另一方面，我們便是天命的一環。如果我們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黎醫生最初複制出來的病毒就和李淵研究出來的差不多不具備定向性，初代喪屍病就會無限蔓延摧毀這個世界。我們已經成為防止這個世界陷入同樣命運的英雄了，雖然也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黎醫生的幫手。如果不是我們解決疫情拖住了時間，黎醫生就不會有時間對Z病毒進行進一步研究改造。而今這種研究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新一代病毒，感染者将能按照控制者的意志行事，所以不用再擔心疫情擴大化。無論哪個世界，都已經不用擔心Z病毒無限制感染的問題。這下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接下來隻要按部就班，等着回到我們的世界，到時我也能把你明媒正娶回家迎來Happy Ending。”

這番話好像邏輯上沒有問題，看眼前的狀況好像也完全符合。隻是……

“這樣下去，我怎麼辦？”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上一秒還好好說這話的圖書仙子，啪一下就又變成在撲棱翅膀的書冊了。

“它怎麼了嗎？”

“這裡應該沒什麼結界，它應該是因為沒有真身的供能所以靈身靈力在降低。”

“這樣下去它會怎麼樣？”

“人的靈魂靈力強大，但這種剛成妖的妖靈本身就沒什麼靈力，很容易魂飛魄散。”我在藏經樓裡讀到過相關的理論，“魂飛魄散就意味着它完全死亡了。”

“那也就隻能這樣了，物妖不過是沾染了人氣成靈了而已，死了又有什麼可惜的？”

“天下靈物均是天地所化，如果擺脫了這個世界，你我也不可能存在在這世上。”

見我說這話，朱晨倒是頓了頓說：“你是不是在道觀裡呆久了也變得神神叨叨的了？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地堡，我再給你安排個别的住處吧。”

“不需要，我在道觀住得很好。這件事我晚上再和你好好談，今晚我會給你打電話，給我守在電話機前不要走開！”

我本想抛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但沒想到他在我這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顧自先回了自己的車裡。他看起來像是有什麼事要做挺急的，而威脅沒有得逞的我也不确定他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你對他這麼兇，就不怕被他甩了嗎？”小破書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不忘說這句話。

“快跟來，我帶你去找二當家的，他或許有辦法救你的命。”

“我的命？為什麼要救我的命？”

“你難道不想活下去嗎？”

“生死自有天命，我隻是想要找到真身讓我舒服點罷了。咳咳……”

什麼？書都會咳嗽？它有呼吸系統嗎？不管怎麼說聽他說話就知道很難受的樣子。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找到二當家想辦法救他吧。

回城的路不算順利，和幾道崗糾纏了一番後才回道觀。

“二當家的！二當家在哪裡？！”

“他法術高超，所以平時也不知道在哪兒忙什麼。哦！他來了！”

我跟着狐耳萌娘的手指看去，一扇門打了開來，二當家從門裡走了出來。

“林先生，什麼事讓你如此着急？”

“圖書仙子，不，預言書精！總之那個妖精，你救救他。”

“他的靈已經消散了。在道觀的陣法之下，除了人靈，沒什麼邪靈能在不消耗靈力的前提下支撐這麼久。”

我照着他說的話看看周圍，确實見不到那小破書的身影。那就是說——他魂飛魄散了？

“不用傷心，他隻是沾染了些許人氣而誕生，消散也不過是他的命罷了。如果又沾染上什麼人氣，那書也會再重新誕生新的靈。”

他的态度和朱晨有些相似，或許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生命，所以我還沒法習慣這種形式。

“可是……書的真身被朱晨給燒了，他是不是不會再複生了？”

“真的燒了嗎？如果現在的狀況就是老頭兒推演的結果，并且世界就像朱晨說的讓黎醫生的計劃得逞的話。那麼這樣的預言，為什麼要瞞着黎醫生燒掉呢？”

對了！這就是我剛剛感覺到的矛盾感！“這本書既然是你整理的，所以真正的預言是什麼樣的？我這會兒應該怎麼做？”

“你在這個世界也修行許久，天機不可洩漏的道理有理解嗎？”

“這個……”

“天機不是随便算得的否則就是迷信，我說過理解大數據推演的你比這個世界的人更容易知道算命是怎麼一回事。如果讓事主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後會怎麼樣？趨利避禍的舉動會牽連出的新的姻緣，讓事情的發展趨向另一個方向，從而改變巨大的因果。”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來這裡的目标是關上那些次元穿越之門，可次元維度扭曲脈沖機器，就是這類代指為門的媒介。預言之書指明的很顯然與夏佑善想做的相反，所以他才燒了。但如果破壞了黎醫生的計劃，就不可能再有人制造出這樣的機器，我們也不可能離開這個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在這個世界裡，朱晨的意識還存在與他共享一個身體，他的婚約出于社會責任不可能解除還得提前。這個世界不會讓我們有結果，那就是……”

二當家看着我的眼神不像是肯定也不像是否定，他隻是說：“重要的是你的選擇。”

“我應該……”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會來向你求救嗎？

“老頭是用什麼把你們拉入夥的？對你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他回答說，“時辰不早了，先去齋堂用膳吧。”

我本以為他是邀請我前去邊吃邊詳聊，但從内府走進道院的那扇門後，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穿越的施法就是這樣，和我在超能力世界那些人不一樣，這裡的修道者總要搞些儀式媒介，門就是這個施法的媒介。

不過天機不可洩露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料也沒法從他那裡套出更多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