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些人的監控之中是毋庸置疑的,不僅是貼身不離的林龍,之所以将辦公室安排在這個地方,也在暗中方便了他們安排人手對我進行監控。保安,保潔之流也有他們的眼線,一些員工更不用說。
按照他們的計劃,從這種形勢中賺錢就像是撿錢一樣容易。之前就在本地各行業處于近壟斷階段的那些事業,很快就累積起了指數型成長的财富。就和預料一樣,南方的番禺地區,東方的南直隸地區,北方的北直隸地區,都發生了小規模的疫情。此三地區是而今最發達的地區,在工商業時代城市才是經濟的命門。我們迅速擴增的産能已經将貨物運往這三個地區。
這讓局外人措不及防的狀況下,市場的供求關系發生了改變,本來處在弱勢的售貨方成為了掌握資源的強勢一方。各企業可以從上遊供貨方和下方銷售方兩頭吃,不僅是賬目上的錢,各個人私賬上收入頗豐,甚至可以利用資源調度的優勢提升地位獲得不少巴結。
我的權力不用說現在也一下子高貴起來,官宦資本家的眼裡我是一下子冒出來的新貴,隻有長期在背後的貴族階層才知道個中秘密。雖然是傀儡,但我也是法定的經理人,既然旗下各企業已經知道了我是經理人,那我也有做事的權力。隻是這種做事的界限在哪裡呢?中飽私囊,收受回扣沒有引來哪怕是一點詢問,不過企業不像是官府,這種程度的私利以這個世界的觀念來說是大家都會行的事,過分的貪污我也沒這個膽子。結果是我的所作所為沒引起他們的任何幹涉,甚至是些許聯絡。
接下來我打算擅用公賬,畢竟這樣才能濫用更大的金額。這是一個有法術的世界,看不懂那些不知名力量的百姓自然也更信宗教。宗教教義的慈善屬性讓這些機構下都有運作成熟的大型慈善機構。憑白送給他們一大筆錢後,依舊沒能打出一點水花,倒是獲得了财務對我善于利用稅收政策的好評。
既然如此,就需要花更多的錢,有用這個錢的名義就是增購資産,還不能購置優質資産,得白花錢。這世界剛經曆了泡沫經濟的破裂,受影響最大的自然就是重資産的行業,不動産首當其沖,緊接着是交通業,人的旅行減少後客運業肯定會大虧損,其他世界的科技帶入這裡後,随着科技發展還會有各種夕陽産業。
如此設計雖然在名目上資本依舊膨脹,但日後肯定會帶來巨大隐患。三周後,終于收到了回音。
“林爺,明晚是寒衣節,楚王殿下請林爺到府上吃上一碗餃子。”
寒衣節?我在現代世界裡從沒過這種節日,不過聽名字應該是挺冷的吧?有錢人的生活不像窮人,住宿辦公處幾乎四季恒溫,出行也配有豪華轎車。這會兒看到窗外的景色才發現已經快要入冬了。
我記得之前擇吉的新聞,朱晨的婚禮也選在農曆十月。不過離開了蜀地後,就鮮有聽到他的消息。雖然知道他通過各種眼線在監視着我,但我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動向。
雖然蜀王是年輕有為的形象,但随着物質富足人的壽命畢竟也延長了。來此地後接觸到的各位王爺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年人。楚王這麼大的架子從不在楚地藩王的集會上路面,甚至不像蜀王那樣高調會上媒體,一直都給我留下了老謀深算的模樣。沒想到在王府的會客室見到後,還是吓了我一跳。
除了年輕英姿煞爽,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的長相模樣——王詠荷?這些财閥階層的命簡直了!所以一個人的投胎是天注定的吧?在這個世界裡做财閥到了另一個世界裡一樣錦衣玉食!
“王勇和是?”
“哦,沒什麼。你就是楚王嗎?”
“殿下,都是小的沒及時紹介,還請殿下見諒。”
見到林龍鞠躬的模樣我才想起這是有貴族的傳統世界,隻是這幾天沒在道觀生活也沒見什麼貴族,所以一下子人都沒有那麼拘謹了。隻是剛剛都以這話打頭了,這種時候再作揖是不是更尴尬?還是得跪下磕頭?不行,會丢了談判的氣勢的。
“不妨,林先生看來也是個親近之人,我本就想以這種方式和林先生交個朋友。”他做了個讓我落座的手勢說,“晚宴已經在準備,還望能先與林先生品茗閑叙,因為是備冬時節,還望林先生不要嫌棄簡陋。”
“哦,是。”身邊人恭敬的模樣,還有小會客室擺得有模有樣的主客座椅,自然也沒了剛剛的氣勢。
“小的聽聞林先生獨好綠茶,雖備了西湖龍井,但既然是殿下做東,要不要試試楚地的玉露茶?”
沒聽說過,我其實對茶也沒什麼特别的研究,隻是有什麼喝什麼,但可以。
蜀王府上可沒這麼漂亮的美女也沒那麼高級的茶道表演,再回過頭來看進府時的陣勢,這家的家産遠在蜀王之上,再看服侍的工人和生活形制與蜀王一比則更是可謂奢靡。
欣賞完侍女的音樂和茶道表演後我品了口茶,奈何我這沒什麼文雅的嘴隻能體味到其中清爽,并用不出什麼高深的詞彙來描述。
“如黎大夫之言,林先生是不可多得之人才。我本以為林先生不過如一衆凡人求财之輩,可近來所為卻不得不讓我刮目相看。富貴後花了如此大的财力支援社會公益,而後又拯救了如此多瀕臨破産的企業讓我楚地現複興之象,普通人可沒法有這個魄力。托人查了林先生的身世,才曉得林先生以胡柚三之名出身青羊宮。想必是個得道高人。”
楚王向我敬茶時我才發現剛剛還熱鬧的會客廳裡隻剩下了我們兩人。不過說實在的我可沒想到這一層,無非不過是想用亂花錢的方式測試下幕後人的底線在哪裡。不過這下陰差陽錯給了我故弄玄虛的機會。
“林先生是真心想跟着黎大夫闖一番事業嗎?”
見到他向前彎腰的神态,我忍不住問:“楚王這麼問的意思是?”
“我以為林先生更像是蜀王那邊的人。如若林先生有什麼想法,或許我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楚王畢竟也是王室,雖然現在為了百姓社稷隻能委身在黎醫生之下,可讓一個盲流來要挾王室,裹挾國家也太自不量力了。這江山是朱家人打下的,可被一個外姓人牽着鼻子走也太屈辱了吧?”
“朱家人會被一個外姓人牽着鼻子走?那你可太小看這帝國了吧?懷新年後我們朱家人就出讓太多了,正好有一個蓋世之奇才可以與眼前的秩序相較量。所以我們才會扶持他而已。”
“是你們故意扶持的黎醫生?”
“我雖無法成為始作俑者,但蜀王的算盤不是這麼打的嗎?倭寇亂華後他們一室就與皇室走得異常親近,皇室也對他們百依百順。作為皇室的左右手,也得為皇室排憂解難。戰争讓兵家一家獨大,擁兵自重威脅皇室。皇室一直在找能抑制這股勢力的人才而未得。好不容易出現一位,當然要好好扶持,讓他成為勢力之一,才好形成調和之勢。”
獨極必死,二極相生。就算不支持反對派,但也在暗中扶持反對派才能防止勢力一極獨大造成事後難以收場的災難。這世界的皇族看起來什麼權力都沒有,可暗中卻用這種方式依舊統治着世界。這是我在蜀王府就得到的道理。
“待到黎醫生的勢力能夠與軍閥的勢力相抗衡,甚至是打倒軍閥時,皇族就需要另一個力量對黎醫生進行壓制。但如果到那時候再扶持就晚了,所以現在就要準備,目的達成後才能及時站出來與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