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先生什麼都知道……”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都是黎醫生起的會裡的一員，我們賺得越多，黎醫生也會跟着賺更多，勢力也會随之膨脹。若是搞些小動作，能在其他人的眼睛裡偷取出來的利潤也有限。除了經濟方面，他還握着喪屍病毒，要是有所作為他也會拿百姓的性命作為要挾，我們除了做他的棋子還有别的出路嗎？”

“還有不受喪屍病毒威脅之群。隻要加以利用，就能不受黎大夫之流的威脅。”

“不受喪屍病毒威脅之群？”

“要在以前的人世當然沒有，但老國師張道長推動妖權後就不一樣了。妖怪也是天地所生之靈物，享有平等之生權。隻要不作惡不威脅人，就允許其留在人世。蜀地地處西南允許他先做實驗，目前其他各地不像成都那樣人妖混居，可也逐漸有妖怪進城。”

如此說來，夏口這地方确實妖怪要比成都少上許多，在這裡呆久了日常處理的還都是現代事務都快忘了這是一個法術的世界。他還說是張道長開始讓妖怪在人類城市裡生活的，那就是早就想到這一步了？

“江邊的闆車軍最近出了個外号叫呂公雞的人據說有神力，因為力氣巨大影響了闆車軍的生意所以得罪了不少人。不過沒想到才沒多久，他就籠絡了不少人心化解了這一危機。我們查他的信息沒有查到，估計是什麼妖怪所化，如果林先生能找到此人，我想可以一用。”

“就算有神力，機械化裝卸也很快會替代人力……”

“可要制造出高效的裝卸工具還要些時日吧？更重要的是他籠絡人心的能力。以他的能力如果再擁有可以籠絡同類的資本，妖怪就能在江上建立起防線。武夏地區不像其他城市，因為大江而分三鎮，也因大江天險更容易實行林先生所設計的街坊制，如果由妖怪來守護三鎮城門，同時維持交通運作也不會出問題，也就不怕什麼僵屍入侵了。”

“拉攏這呂公雞後将我們的秘密資金都注入他的名下，然後重新拿回夏口港務與武陽港務的控制權。楚王府就能拿回世世代代的祖業收泊岸銀。”

我“勾引”他出現已經許久，自然也查閱了不少楚王的資料。這個世界的曆史裡，獻逆入楚後一度攻陷江北的武昌，楚王攜眷南逃。收複失地後官府就收回了大江的港口，楚王府也從此沒了收取泊岸銀的權力。可是近代公鐵空運輸都發達後水運收入大幅下降，城外私立的小港口還因為收費低廉分散了盈利。官營的低效率與年久失修讓沿江港口經營難以為繼，不得不重新私有化以引進資本改造港務。因此前陣子才有我投資買入股份的機會。

“林先生果為奇才！既然如此早已料到就一定想好對策了吧？其他錢盡管賺，祖上留下來的産業我不想讓出來給這麼多人共享。待我有了此業後盈利也不會進入黎大夫的口袋，一旦掌握了這一大港，日後也能為束縛黎大夫獻出薄力。”

說實話，以我近一個月在這裡居住到的本地居民口中，楚王的口碑說不上好。因為是本地最大的地主，大家對他總是留有陰險貪婪的印象，古時還出于禮制，而今根本沒有人敬重。一些所謂公益也是皇室表率的壓力之下讓出的利益。這計劃帶着他的私利，剛剛這番話反倒可以證明是真心的了。

“可港務集團雖然私有化了，但由官府絕對控股，花再多的錢也不可能由楚王府來控股吧？”

“我相信林先生會找到辦法的。因為楚地将成為你日後壓制黎大夫的後盾。如果一個大江港務都拿不下來，我們朱家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扶植你？”

話說到這裡，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長史進來鞠躬到：“殿下，林大人，請進存心殿用膳。”

現代王室雖然遵循禮制，但在日常生活上很節儉。再加上現代文化，蜀王就算是宴請重要客人也沒啟用存心殿這麼高的規格。今天請的人也不少，這些人都是參加了寒衣節的祭祀後來此用晚膳。

來此用膳的人除了王府的清客幕僚外還有官員，議員，商人。我理解的傳統席次已經無法适用現代社會，畢竟古代商人沒有地位，而今賓客也不止文武官員。隻是沒想到給我安排的座位卻是王室左邊的前座。我記得要在古代，一個商人坐在這裡肯定會被彈劾亂序吧？可看現場的人對我的奉承程度來看無人在意，也多虧了這位子讓我看清了坐席上的那些人，看來這些無一例外是依附楚王的人脈，認清的話日後在用人上能事半功倍。

我們都坐定後楚王的入席雖然有儀式感，但開席後大家也都很随意。席上負責交通的官員曾借着喝酒向我請教港務負債的問題，企業負債過大的話自然就隻有重組這一條路。而今看隻要武昌港務與夏口港務重組為一個集團，第三方資本，也就是楚王府就有插足股份的機會成為大股東。這世界行政的限制不如我世界裡統一的武漢市，武昌和漢陽分屬兩府，夏口同治後随着近代的快速發展還成為了獨立的市治，大江南北的港務當然也因此分治。要合并就要相應的官辦資本調整法案，說服協調兩方的利益，利益有了博弈當然也能放棄官辦資本的控制權。

在促進統合前要先确保我們派出的代表可以信任，我不方便出面經理，隻有找到楚王口中的呂公雞作為代辦。

第二天一早，我就吩咐林龍尋找所謂的呂公雞。和傳說中的妖怪都是法力高強，動不動就有幾百幾千年的壽命不同，現實裡的妖怪因為陰陽不如人類調和所以壽命遠低于人類。而且隻有小部分經過修行的妖怪能夠誕下後代，縱使進入了人類社會後傳承也是個大問題。

這種基礎造成大部分的妖怪進入資本主義時代後都沒有多少财富積累，隻能生活在底層社會。有了資本和人力，想要在底層找人其實沒那麼麻煩。畢竟會下的企業關系到普通人的衣食住行全鍊條，更何況我們剛剛參股了夏口港務。可奇怪的是，雖然不少人聽說過這号人物，卻沒有人能聯系上這個妖怪。

事業太大看來也有壞處，任何指令都得一層層下去，經過推诿甩鍋，執行力大打折扣。不過這既然是熟悉本地的楚王所指定的人選……

“林爺。”

我擡頭看敲門進來的林龍問：“有公雞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不過蜀王府那邊給爺送來了請柬。”

過了下元節後，就是朱晨成婚的時候。我記得之前的讨論中，雖然擇吉結果先行公布，但蜀王府會看各種節日祭典的結果再以準備不周的借口推延，但現在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期待下元法會的效果。

我倒是換了個身份以知名企業家的身份夠格參加此次婚禮。

雖然明白結婚的人是朱晨而不是夏佑善，可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回味良久後我合上了請柬說：“出發吧。”

“現在？婚禮還有大半個月呢！”

“當然不是，去找呂先生。連碼頭都不走訪下，怎麼可能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