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猶春意識漸漸清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然靠在雪時的肩膀上睡到了現在。
而雪時似是擔心弄醒他,幾個小時一直保持着原樣不動。
“抱歉雪時,你怎麼不弄醒我呢...”
許猶春急忙起身,有些忐忑的擡起水靈靈的眸子望向他,見雪時擡了擡早已發麻到沒什麼知覺的右胳膊,許猶春更是自責。
似是察覺到許猶春的情緒,他的眼眸軟了軟,語氣平和道:“我沒事,你睡得好就行。”
許猶春的心一停,手心無措地攥緊了衣角,無意識的避開了顔卻露出被碎發隐約遮蓋着紅透了的耳根。
他怎麼能、怎麼能随時随地,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些惹人多想的話呢。
難道他本就是那般花心的人嗎?
想到這,許猶春都沒察覺到自己情緒下的幾許失落,抿了抿唇。
“不、不早了,應該下一站就要到了。喝、喝點水吧。”
他慌亂的想要避開話題,随手從背包口袋右側掏出一瓶水遞了過去,卻見一旁的雪時沒有任何動作。
“怎、怎麼了?不渴嗎?”
雪時一向平淡的神情此刻竟微蹙着眉,他擡手指了指瓶上的标簽,毫不猶豫地說道:“許猶春,我不吃醋。”
許猶春:?
這時許猶春才順着雪時的視線将目光落至手中的水瓶中,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礦泉水瓶,而是他意外從桌子上拿來的醋罐子....
許猶春的臉瞬間爆紅,手足無措地将醋瓶子藏在身後,結結巴巴地開口:“不、不好意思雪時!我、我不知道...”
他将醋瓶子塞進背包裡,垂着頭,細軟的碎發耷拉在兩側,整個人像烤熟了的紅薯,惹得雪時輕笑出了聲,他将手握拳放至嘴唇旁,心裡盡是柔情。
“好可愛。”
雪時低語呢喃道,嘴唇微張,赤裸地目光絲毫不避諱地落在許猶春的身上。
溫柔煦暖的低語如羽毛輕掃許猶春的耳廓,惹得他全身一震,整個人如同漂浮在雲中,頭暈的厲害。
他聽到了。
可他不敢說,隻好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悄悄調整着呼吸,小口喘着氣,将頭别開想要錯開那炙熱的視線,雖然一切都沒有用。
雪時自是知曉許猶春内心的想法,靜靜地看着他表演着,也寵溺地順從着他,二人默契的沒有打破這層薄膜。
終于,列車到站了。
許猶春松了口氣,背上背包留下一句下車後,便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但礙于身高優勢,雪時不過多跨了幾步便跟上了他的步伐,嘴角微揚,也不說話,默默在一旁看着許猶春那紅透了的整張臉。
雪時一定是海王,不愧是海洋系出來的。
許猶春紅着臉忿忿地想着。
海洋系的範圍和銀河系相比較大,海洋便利店坐落于整個系的中央。
之前,小姨還在的時候,許猶春也會時不時跟着小姨來海洋便利店參觀參觀,順便“打劫”些海産品走。
畢竟海洋系最出名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海鮮了,比如藍尾蝦、粉閘蟹、綠目魚等等。
而那個時候,海洋便利店的店主是小姨的好朋友,不過不知道現在是否也換屆了。
剛坐上懸浮車,聽說許猶春二人要去往海洋便利店,司機明顯怔愣了一下。
“海洋便利店?你說的不會是系中央的海洋便利店吧?”
“是的,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司機無奈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一看你們就不是海洋系的。就在幾年前啊,海洋便利店的店主突然就将管理權轉給樂月星的主家了,現在那個地方,都沒什麼人去了。”
許猶春心裡一咯噔。
一般來說,便利店的權利是不允許随意轉讓的,因為這是自古以來定下的規矩。
一個系中,所有星的主家和便利店的店長都是互相牽制的關系,這也是為何許猶春在繼承銀河便利店後,就要搬離許家的原因。
因為他現在已不再是許家的小少爺,而是掌管整個銀河系交通和對外交流的店主。
“那師傅,您能說說轉讓的原因是什麼嗎?”
“幾大主家和店主之間的事我們這些平民怎麼可能知道?但現在便利店還是有人在生活的,你們可以去問問看。”
見也打聽不了什麼内容,許猶春隻好皺着眉靠在椅子上,眉眼帶着些煩躁。
就在此刻,他感受到了空蕩的手心突然被一股暖意包圍——
是雪時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許猶春回眸,卻見雪時在上車後便一直閉着眼休息,竟沒想到這般都能察覺到他心情不好。
想到這,許猶春的心軟了軟,似是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他能感受到,雪時在用大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掌心,這是戀人間安慰的常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