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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長安宮變風雲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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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卿和程飛之間的飛鷹傳書極其隐秘。才回長安的程飛收到飛書時,上隻有三個字:人活着。

什麼人活着,這話不必細問。那字迹,是故人筆法。程飛歇也未歇,立即拿着飛書進了宮,皇帝看後,手忍不住顫抖。

皇帝五十歲的人,征戰過沙場,為了穩定四方軍心,娶了一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要做帝王,那些不算委屈,隻能算權術。這些,他都可以接受。

兄弟間為了争皇位,爾虞我詐,也很正常,他避開就是了。人生前三十年,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真正能讓他心動的人,剛毅如他,沒有那麼多兒女情長,隻有風雲豪逸。唯一的執念是即便娶了很多側妃,也不曾納正妃。那些人,終究不是他的妻子,登基三年也不肯立後,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直到遇見玄玉和清夜,他才知道什麼叫怦然心動。原本以為自己是帝王之尊,才貌不落潘安,風流不減宋玉,金相玉質,天下女子應如往常一樣仰慕不盡才是。

玄玉卻未為所動。

她們是世外悠遊的神仙,是不輕易動凡心的。到最後,終究也是未涉世事的女孩子,抵不住他死纏難打。

往事碎影,在夢裡也抓不住一片。斜陽透過宮裡隔窗,陽光被切成一塊一塊的,從下到上,逐漸變暗。須臾一片雲來,将幻色玄光遮住。于是,連記憶中的往事也分辨不清,那人的一颦一笑,最終消散無形。

皇帝與清夜都忍不住歎息。清夜道:“陛下,不能再等了。”

皇帝拉着清夜的手,道:“你先去與明月說此事,讓她不要擔心。前朝的事我來,後宮就交給你了。”

程飛在宮裡議事,黃昏時才離去。

翌日,皇帝臨朝,憤怒非常。

其實,皇帝這麼快就臨朝,許多人是沒有料到的。昨日程将軍扶秦王之靈回京,以皇帝對秦王的寵愛,必然悲不能已才是。那年先皇後亡故,皇帝吐血昏迷一個月,這次是他最心愛的兒子,他竟能承受住打擊?

有人議論說,九皇子可以與秦王比肩雲雲。皇帝還有中意的兒子,定然不會絕望到那步田地。

還有人說,皇帝這次被打擊得不輕,眼下秦王殿下屍骨無存,皇帝未見其屍,定然不信那皓皓朗日的秦王殿下就此殒命。

大多數人還是認為皇帝在強撐着。

太極殿早朝依舊,皇帝未說其他,隻有禦史台的江皓辰禀告了戶部錢糧數目不對之事。

按照本朝律法,國庫每季都要核算各地府庫收支情況。到年終再進行總彙算。各司部需派出官吏到長安與戶部共同核算,所有賬目必須和戶部審核後完全相符方能結算。

這事原本跟他禦史台沒什麼關系,然他是支持李珺珵新政的人,皇帝對新政尤其重視,戶部核賬時,也讓他參與其中。

審核賬目除審核各地送來的收支明細,還需将全國各地橫面進行對比,又要将各地往年收支拿出來對比,最後彙總。這是戶部極其頭痛的事,幸好今年分來了一個刺頭子幫忙,撇開江皓辰那骨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大家對他的能力實在沒話說。

不過數日間,他已将戶部各類賬目全部歸總,看得戶部那群人瞠目結舌。旁人算籌還沒擺弄明白,他已心算完畢。

最後連戶部尚書崔白也不得不佩服。

戶部尚書崔白,字長白,四十多歲,瘦瘦高高,是永甯三年的二甲頭名。别看他長得斯文秀氣,人其實特别尖酸刻薄。當年從八品知事做到如今的二品大員,還是朝中最為重要的官署,他是以謹慎刻苦之名曉喻長安。以前他在比部,經他之手的賬目從來未出過差錯。然為人不知的是,他每日每夜的彙算,每當核賬之時,連老婆也不讓睡,幫他一起算賬,才有了這名頭。

崔白人如其名,看人常以白眼。在戶部這麼多年無人能及他,且他持身中正,清廉自守,雖在戶部,倒兩袖清風。是以,這麼多年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眼下,江皓辰來幫戶部核賬,他先前知道江皓辰是刺頭,還想殺殺這個少年人的銳氣。不想不滿二十歲的江皓辰心細密,明察秋毫,心算之術更是他崔白不曾見過的。于是,戶部之人竟看到長年白眼示人的崔尚書天天跟着江皓辰噓寒問暖,可有婚配,自家有女尚在閨閣雲雲……

饒是戶部之人驚掉下巴,亦不敢多說什麼。

崔白有個女兒,崔瓊枝,年方十六,聽說是芝蘭玉樹,錦心繡口,将來怕是要嫁入皇家。崔白又是個清廉自守,高潔自诩,至今長安除了皇帝賜的府邸,靠着年奉養一家子,跟其他的二品大員比,着實有些寒酸。是以連去給他女兒說親的人都無。崔白也不屑,他崔高風亮節,哪是一般凡夫俗子配得上的?整個長安,他覺得隻有秦王殿下配得上他女兒。

戶部人也不敢多議論,畢竟崔大人這風骨,古今委實不多見。哪知今時今日,竟能看到清光磊落的崔大人前倨後恭的一面呢?

一群人圍着戶部侍郎顧雍竊竊議論,那崔白一個眼神過來,群吏頓作鳥獸散。

此番朝議,上奏燕王賬目之事,也是崔白和江皓辰商議過的,二人皆同意表奏朝廷。

說的不是别處,乃是燕王所轄的燕地,說是幽州巡按使餘奉私吞官糧。

皇帝好像真是有些糊塗,下令讓江皓辰繼續查下去。

江皓辰才十九歲,手中無兵無卒,能查到什麼呢?

皇宮殿宇威嚴,檐角的鈴铛泠泠作響。

下朝後,大理寺的秦然遠遠喊住:“江大人,請留步。”

按照規矩,退朝時一般都是品級高的大臣先離開太極殿。隻别人都有同道中人,免不得寒暄一二。

他江皓辰無甚朋友,已走到諸人之前。被人喊住,這還是第一回。

“不知大人所謂何事?”

秦然是沈堅提攜上來的,明面上算二皇子一派。眼下江皓辰要查餘奉,他秦然少不得關心一二,也合乎情理。

“倒是沒什麼事,今日說到北平,我倒有熟人,或許可幫大人。”

“不必。”江皓辰揖手便徑自離開。

“不知好歹的東西。”秦然憤怒甩袖,看了眼周圍,無人關注這邊,他才邁步離去。

左丞相沈堅遠遠看着,嘴角斜彎了一下。李珺珵是已經死了,看皇帝的意思,幽州這案子還不好結。江皓辰是個刺頭子,皇帝表面上說不喜歡,其實佩服得很,甚至暗中保護。

這些有什麼用呢?成不了氣候。沈堅負手離去。

黃昏時分,越王府内,李承珉擺弄着棋枰上的黑白。眼下李珺珵已死,他還要籌劃自己的事呢。

趁老二還未回京,他要準備好自己的事。等到局面掌控在自己手裡,皇帝一禅位,那幾個回來又有什麼用。

副将丁健過來禀告道:“啟奏殿下,各處人馬已聯絡齊備。”

李承珉在廳中用茶,靜靜等待着。

不過多久,豹騎衛大将軍彭年、左骁衛方志、右骁衛蔣開,熊渠衛大将軍黃駿、左武衛羅平、右武衛朱羽幾人到來;諸人議了片刻,兵部尚書郭偉,禮部尚書劉永和,吏部尚書吳文遠,刑部尚書曹子俊等到來。文武左右分列,俨然一個小朝廷。

彭年道:“啟奏殿下,前日程飛帶李珺珵遺骸回城,這是一直秘而不發,皇帝沒有如所料中受到打擊,反而臨朝。眼下動手,是不是太倉促了?”

彭年三打五粗,圓臉,八字胡,身材高大,将軍肚挺立,看上去還是有些氣勢的。

兵部尚書笑道:“彭将軍到底是個武人,難道沒看出陛下是強撐着麼?早朝時候你不曾看見,陛下捂嘴咳嗽了好幾次。”

“那就讓我母妃去看望看望父皇。”李承珉淡淡道。

“殿下難道不知,這麼多年來,皇帝的藥膳都是皇後試過了才給陛下用的麼?”禮部的劉永和道。

“放心,沒有完全的把握,我是不會動手的。西北,東北,南邊,我早有安排。你以為我這麼多年的南征北戰,血真的是白流的麼?我外公和舅舅早就不想等了。明晚我會以宮中火起為号,趁機帶兵進入皇宮救火,長安先控制太極宮,其他的都好說。父皇身邊的八大高手已死,四大上将有兩個在外,一個奄奄一息,至于程飛,今晚就是他的死期。你們都是跟着本王的老人了,知道本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定然不會有意外。”李承珉氣定神閑。

三月初的夜晚,天際晦暗。

月黑風高之夜,李承珉站在樓頭,向身後的丁健問道:“他怎麼還沒來。”

未過多久,一小厮過來禀告道:“殿下,這幾日寒氣侵襲,那人身體病重,今夜來不了。他說對宮裡動手,還需謹慎。望殿下安排妥當,三思而後行。”

“哦,本王差點忘了,前日程飛帶秦王的遺骸回宮時,那位據說在府中枯坐了一夜,還落了淚?是不是傷心過度了?”李承珉冷笑了兩聲,不等身後的随從搭話,道:“婦人之仁,成不了氣候。”

人定時分,諸方殺手出動,奔向程府。

程飛方就寝,外頭一聲驚呼,他立即警覺,穿好披挂,一手持刀飛身迎戰。

程府中人聽見動靜,護衛們紛紛出來。程府少帥程子弢十九歲,見這麼多殺手,震驚萬分,向空中抛了枚信号焰火。

坊舍皆驚起。

今夜宮裡是孫武和陳儀當值,見程府方向焰火,二人提高警覺,立即各着一衛往程府救援。

太極宮中,皇帝其實并未睡。他向清夜道:“他還是動手了。”

清夜起身道:“陛下,您在宮中保重身體,今夜我不能等閑視之。”

“你且注意。”皇帝拍了拍清夜的手,清夜起身福了福,退了下去。

程府的來了很多殺手,五百名護院已死了數十人,其他老幼東奔西竄,哀嚎連天。程子弢帶着諸人躲到靈堂,又組織健壯男丁保護老弱婦孺。

到底是震北大将軍之家,護院們拼死殺敵,無一個怯戰。

在孫武的右翎衛和陳儀的右屯衛到來之前,一白影落在程府屋頂,霎時飛身而下。

自顧不暇的程子弢驚訝道:“嚯,好身法。”

距程府最近的其實是太傅的喬府,然文官府邸,也幫不上什麼忙。

和程子弢一向要好的喬卓然是武舉狀元出身,見程府求救的焰火信号時,忙起身穿了披挂,卻被喬太傅攔着。

祖父的意思,他不敢違拗,拿着劍站在廳中目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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