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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祁連山秦王逢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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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塵莽莽,遠處沙漠被太陽烤得似要融化一般。

七月中旬,飛奔趕路的李珺珵已到達敦煌。因走的是近路,方圓并無客棧。

李珺珵渴得嘴皮子都幹裂,頭上一頂圍帽,帷幔被風沙吹破。他習慣性地握了握胸前的玉墜,好像觸到那抹溫良,就能獲得片刻心安。

喬卓然和程子弢趕上來,兩人臉皮都曬傷得不成樣子。

程子弢拿起水囊,用力搖了搖,将最後一滴水滴進嘴裡,眼神中有些絕望。

“子弢,接住。”李珺珵将自己的水囊丢過去。

程子弢接住,看着秦王殿下的嘴皮已幹裂得不成樣子,萬分不好意思道:“殿下,還是你喝吧。”

趕了這麼多天路,晚上時秦王在沙洲的鹽湖裡過濾了半囊水,分給了他和喬卓然。

李珺珵俊朗的臉曬成了古銅色。

馬匹也累蔫了,李珺珵道:“再走半日便到了瓜州,有端水河,是淡水河。”

程子弢眼睛放光,道:“殿下知道此地是何處?”

“敦煌以南,瓜州以北。”李珺珵望着長安方向,又揚起馬鞭,絕塵而去。

喬卓然跟上,程子弢連連趕上。

日落時,果然到達瓜州端水河。

程子弢可顧不得什麼尊卑禮數,脫了衣衫撒腿就跳入端水河中,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水邊綠草豐美,馬兒吃了一口,似乎也精神起來。

胡楊屹立在不遠處,看起來蒼勁有力。

李珺珵去河流上遊灌了半囊水,一飲而盡。眸色平視西天晚霞,霞光将廣袤沙漠照成滿地黃金。

“殿下,你好些天沒洗澡了,下來洗洗吧。咱可是回長安,不是走江湖啊。這幾日白天趕路,衣衫都汗濕多少回了,您一向愛幹淨的。”程子弢泅水過來。

李珺珵淡淡一笑,向喬卓然道:“走,一起下去洗洗。”

喬卓然才跟在李珺珵身後下水。

程子弢捧了一捧水正要潑李珺珵,李珺珵看過來,他忙收回,趁喬卓然不注意,潑向喬卓然。

喬卓然知秦王愛幹淨,推着笑得跟傻子一般的程子弢往下遊去,道:“你看你把水弄渾成什麼樣子?這是驢打滾?”

“喲,還看不出一向以悶葫蘆著稱的喬公子竟然有些幽默在身上呢?”程子弢打趣他。

喬卓然猛拍一把水拂向程子弢,程子弢不依不饒,兩人在水中打鬧起來。

李珺珵洗漱已畢,起身将汗濕的衣衫也洗了,挂在一旁的樹枝上。又将三匹馬牽到水邊。

河中央打鬧的喬卓然見秦王牽馬去下遊洗馬,忙遊過來道:“殿下,我們來吧。”

程子弢也收了心思,上岸生了火,道:“殿下,你先歇息歇息,我去打點野味來。”

晚霞一消退,明月便成了夜間唯一的點綴。大概一直在漂泊之中,每每看見山川風物日月星辰,便能勾起人滿懷蕭瑟。

李珺珵靠在一旁的胡楊上,以手為枕,仰望夜空。

不知此夜此時,天兒又在何處?

懷中的玉珏成了他與她之間唯一的牽連。好像玉珏在,她就一直在身邊。這麼多年,他都是這麼過來的。隻是每當夢醒,發現夢中人影消散無蹤,他才覺得心頭一空。

人生是從哪一步命運開始改變的呢?偏偏他們都成了被命運牽扯的傀儡,在泥淖中一步步沉淪,永遠頓脫不了那些羁絆,想得自由而不能。

喬卓然洗好馬,将三匹馬牽過來,道:“殿下,我去看看子弢。”

未過多久,二人便提了幾隻野兔子過來。

李珺珵微微一笑。

程子弢道:“殿下笑起來很好看,就該多笑一笑。”

喬卓然用胳膊肘抵了抵程子弢,似在提示他,注意尊卑。

翌日五更,李珺珵起得很早,喬卓然喊了程子弢。

李珺珵道:“趁涼快出發,辰時便能到達玉門關。”

大概是馬匹也好好歇息了一夜,此時乘風而行,頗有些風入四蹄輕的感覺。

其實這些時日,白天在沙漠中趕路,然天氣太炎熱,烤的沙地滾燙,望着遠處,沙地似在燃燒。每日巳時,便趕不得路了。

李珺珵走在最前,喬卓人跟着一左一右。

如李珺珵所料,辰時便到達玉門關。

好久未見到什麼人煙了,程子弢高興得手舞足蹈。

玉門關的門樓高大巍峨,幾個隸書大字,蒼勁有力。

西北征戰一年,走到此時,才真正有踏上歸途之感。

“回家了。”李珺珵聲音沉沉,為那些埋在西北的将士,召喚一聲英魂。

他們能回來的,已經算得幸運。而那些人,永遠埋在金山之中,戈壁之上。

青史也不會留下他們的名字,隻有親人記得,他們家的誰,那一年去了西北大戰陳晉,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樣的呢喃,在過了三代人之後,便再無人提起。

一個生命,存在世上的所有時間,除了他的存在,便是人們對他們的念想。

百年之後,誰又記得他的勇武呢?

聽了秦王殿下沉重的聲音,似是在對埋葬在西北的戰士的呼喚。程子弢不由得眼眶一紅,數個月前,他也掙紮在生死之間,命懸一線。隻不過他幸運,遇到秦王殿下。

喬卓然似乎看出李珺珵的心思,道:“殿下,我們回去,為這些将士刻一塊紀念碑吧。”

程子弢連連點頭。

李珺珵輕輕嗯了一聲,便牽着馬匹入了關。

入關要檢查過所,李珺珵身份特殊,程将軍早為他們準備了軍中行文。守城将士一見是西北回來的将士,顔色和悅的三分,揖手道:“辛苦了。”

三人揖手,進入城内。

日頭升得老高。塞北了無樹木遮擋,這陽光更比長安肆意了十分。

李珺珵将鬥笠壓得低些。

喬卓然也示意程子弢壓低鬥笠,程子弢忙将鬥笠壓低。

此地人多,也容易混入别有用心之人。

找了家茶館,喬卓然讓安排一處房間三人歇腳。等過了未時,炎熱稍退,再出發。

三人入了客房之内,店家便與小二遞了個眼色。小二會意,一路小跑出去,到街角一處小巷中,吹了聲口哨,又忙忙回來。

提了熱水和飯菜入客房,李珺珵謹慎,先用銀針檢查是否有毒。

程子弢道:“殿下也未免太謹慎了些。”

喬卓然桌子地下蹭了蹭程子弢,程子弢閉嘴。

李珺珵道:“入了關,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程子弢連連點頭。

休息到未時,太陽已偏西,三人付了銀子,牽馬出發。

程子弢道:“過了玉門關,明日便能到嘉峪關。”

李珺珵淡淡嗯了一聲。

“不出意外,八月初就能趕回長安。”

李珺珵又淡淡嗯了一聲。

這一路秦王比戰場上還悶,程子弢抱怨道:“殿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總是老氣橫秋的?”

李珺珵淡淡掃了程子弢一眼,給了他一記冷刀子。

程子弢打了個哆嗦,偏偏是一個少年能将他威懾住。

喬卓然搖搖頭,秦王殿下可是以後要繼承大統的人,程子弢這般屬實有些沒大沒小。

程子弢看見喬卓然搖頭,哼了一聲,道:“你們一個個的,太呆闆了些,這一路若是沒我,你們怕不是要無聊死了。”

喬卓然忍不住強一句:“若是沒有你,我們可能已經到了秦州。”

他們騎的都是千裡良駒,即便天氣炎熱,日行八百也不是問題。奈何程子弢從沒這般趕過路,身體吃不消,在沙漠中累暈了兩回。他還委屈道:“殿下,絕不是我毅力不行,是身體被折磨壞了。”

李珺珵沒那麼多精力與程子弢插科打诨。

程子弢追上去解釋道:“殿下,磨刀不誤砍柴工,歇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對吧。”

李珺珵實在不想助長他的懶惰,道:“你且好好趕路。”

喬卓然憋住笑,程子弢看出來,嘴巴扭得東倒西歪。“我本來就給你們添了不少樂子,若是沒有我,你們兩個悶葫蘆,早就憋死了。”

喬卓然丢了一個石頭過來,道:“快些趕路。”

“就算馬是千裡馬,那也要考慮馬上的人是否能承受得住這種折騰啊。”程子弢有些不服。

李珺珵已馳馬遠去。

喬卓然再也懶得理程子弢,追秦王殿下而去。

程子弢終于發現沒意思,隻得忙忙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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