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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柳文暄棋枰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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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因江大人失蹤受牽連,若是江大人還活着,最多也是三顆,怎會是八顆?”李承瑾沒看通其中關竅。

柳文暄道:“若是清宇歸來,陳家之事便能平反,陳家可是有兩位将軍的。若是你母後歸來,那麼皇上便亦有生路。此外,作壁上觀的承瑭以及他手中的大理寺,亦可為我們所用。若是能達到抗衡,那麼結局便可扭轉。”

可惜,他們眼下隻有一個右相和一個孫武。

李承瑾道:“哥,不管如何,我都會竭盡全力。”

“眼下,無論如何,我要保住敬之……”他落下手中那顆白子。

“若是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親自奔走。”

柳文暄擡頭起來,凝視李承瑾的眼睛,他道:“小九,你心思沉靜如水,和明月很像,卻多了一絲跳脫。此番行動艱難,我與你說這許多,亦是将你推入危險之地。”

“哥,難道我們坐以待斃嗎?若是放棄,七哥便再也醒不來了,不是嗎?”李承瑾眸子裡閃着淚光,他喉結上下滾動,道:“我知道,此時,我便是代替七哥,走上奪嫡的位置,直到七哥醒來。與他并肩作戰。”

“這條路艱難萬分,心志稍微猶豫一分,便是萬劫不複;心思柔軟一寸,便是粉身碎骨。”柳文暄怅然一歎。許多事情,他埋在心底好多年了,這麼多年,他極盡一切去平衡各方,去彌補,終究是無濟于事。

“哥,姑母和右相已和離,你以後怎麼辦?”李承瑾忍不住問。

“和離了也好,至于我,既然已娶了你姐姐,等她辟了公主府,我住她那邊便是了。”柳文暄語氣忽轉溫柔。

明月永遠是他心底最溫柔的存在。他想着,心底所有的愁緒忽而消散,他拍了拍承瑾的肩膀,道:“無論多麼難,也要一步一步地走。眼下,你先練好身手。”

“哥,我聽明月姐姐說,我身體的羸弱是中毒所緻,先前我還研究了一陣子醫術,如今七哥如此,我也想把這方面提上來,宮裡的醫書我都看了,實用起來總覺又不妥之處。哥若是方便,可否幫我找些醫書?”李承瑾道。

柳文暄忽而想到天心寫過一本《古今醫典》,他道:“這個可以。敬之也學了許多,屆時你可以問他。”

兩人議論到黃昏,除了明月親自給他們送了蓮子羹來,便再為打擾,李承瑾當晚便開始練習身法。

數日内,由喬太傅的人首告已經緻仕的沈堅,并拿出李承璎八月十五準備篡位的人證物證。

李承璎的随侍也站出來告發主子。燕王一黨被全部拿下。

然怪就怪在,沈堅和陳晉一口咬定陳家也參與其中,且當年楚家之事,陳家是主謀,金州之亂,陳敬之一直與他們合謀。

被抓到的鄧巽也是這個口徑。

衆人甚至還拿出了一堆證據。可此時的證據卻令衆臣工們心裡犯嘀咕,當年楚家的案子,也是這麼個情形。現在淪到陳家了。陳敬之在金州監工了一個月,還是收到流放的文書。

皇帝一直昏迷着 ,三司會審缺了禦史台,由喬太傅主持。長安局勢頃刻大變,然因陳儀忽然瘋傻,一口咬死喬太傅誣陷。朝中本在翻楚家之案,弄得人心惶惶。衆皆以為是黨同伐異,今日滿門抄斬,明日平複冤案,人已死還有什麼用?

右相柳崇傑、一品軍侯孫武、雲飛将軍程子弢三人聯名力保陳儀,既然陳儀已瘋,且是上将之職,須由皇帝親裁,茲事體大,可以先幽禁府中。至于陳敬之之事,雖有信件往來,然陳敬之寫信通常會用小印。柳文暄拿出許多與陳敬之往來的書信來證明,兩廂争持不下,暫且擱置。

三司之中,大理寺的孔懷章一向态度中立,此時竟也站出來為陳家求情,言陳敬之往來信件要作假也十分簡單,這樣就将一個人累累戰功抹去,實在寒了天下殊死搏鬥将士們的心。

一衆從西北回來的許多小将,除秦楠、張強,嚴浒、孫康、劉浪、石學兵等如今都受了封賞,率數千将士血書為陳敬之求情。陳儀的部将亦效仿,上萬人血書。加之陳儀是永甯三年的探花,陳敬之是永甯二十二年的狀元,多年來陳家都是長安士子的楷模,進可安天下,退可守疆土。朝中文臣們更是激烈反對,喬太傅自己的國子監都有數千學生站出來為陳家父子求情,說陳晉無非就是想炮制當年楚家之案,實在别有用心。

國子監裡的學生,哪裡知道這一切,是他們德高望重的老師的手筆,隻以為是沈堅和陳晉垂死掙紮,順便拉人下水。

喬太傅自然不好發作,也知這一切是柳崇傑幾個暗中奔走的結果,不過如今大局在握,他倒沒想一時間趕盡殺絕的意思。隻要李珺珵在他們手裡,這天下,必然是李承琪的。

朝堂風勢轉得太快,人人自危,誰也不敢随便議論。

眼下争得最激烈的是右相和太傅。以前觥籌交錯把酒暢談的朋友,此時形同陌路。孫武站右相一派,趙安來支持喬太傅。程子弢代表程家,支持右相。

年關将近,柳家父子一直到處聯絡舊臣與學子,在長安掀起聲勢浩大的讨伐沈陳二人的行動。喬太傅見學子們慷慨激昂,誓死要護陳家周旋,他作為太傅,心頭到底有所顧忌。

最終喬太傅倒是十分慷慨地讓了一步,陳敬之有才幹,朝廷也惜才,即便是有罪,念在他年少不懂事,恰好漳州之地經曆了百年不遇的雪災,便讓陳敬之戴罪立功,去漳州赈災。

這麼一說,陳敬之反而像是真有什麼罪似的。長安亦是議論紛紛,畢竟喬太傅德高望重,是皇帝最敬重的人,誰會懷疑他呢。

柳崇傑和柳文暄終于松了一口氣,至少,陳家一時半刻不會出問題。

陳儀在府内雖裝瘋賣傻,實則暗中尋找皇後和江皓辰的下落,奈何他身手有限,加之陳府被重兵把手,到底動辄得咎,不能有所作為。

作為喬太傅讓步的條件,是朝政暫由四皇子李承瑭和淮王李承琪協理,柳崇傑倒是也同意了,這一點他們也料到,李承琪想拉攏李承瑭,既然如此,他何不作個順水人情。

元旦之後,東北因少了燕王和沈憶,海盜猖獗,雪災更是嚴重。淮王命程子弢去東北,程子弢不得不從,柳文暄給了幾個錦囊,讓他去了嶺北再打開。

從金州離開後,陳敬之被流放到武昌,正是正月十五,便收到去漳州赈災的消息,還有些意外。雖說是赈災,銀錢米糧一個不發,這是讓他在幹魚裡擒膽呐。

越來越暴躁的阿武差點氣得把那文書吃了。

不過赈災總比流放強。陳敬之拿着文書向周圍的官差炫了一圈道:“你們瞧瞧,欽犯一下子就變欽差了,這風向轉得着實有點快哈。所以啊,我勸你們還是對我好點,否則哪一天我官複原職了,可有得你們吃一壺的。”

其實陳敬之腿已好得差不多,但他還是坐輪椅,走了這一路,都是阿文阿武輪流推的,也沒自己下來走。

十個将士跟着送陳敬之去漳州,他腿腳不便,小吏卻隻準備了馬匹。說春耕将近,馬上要耕種,災情不平息耽擱了春耕便不好。

不讓陳敬之坐轎。陳敬之自然也知道這是上頭的交代,那幾個平時頗為照顧他的小厮也不敢過多争論。

“那怎麼行,我們公子的腿哪裡能騎馬?”阿武暴跳如雷,流放時是走路,他尚且能背一背,平時推着小吏們也不敢說什麼,騎馬卻是難以照顧。

“行了,騎個馬能摔死不成。好歹我在西北時把陳晉打得落花流水,扛不住這點苦?”陳敬之呵斥住,他隻是未完全恢複,又不是真殘廢了。眼下這局勢,大概是柳文暄暗中争取了才稍得好轉,他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他要在東南,為李珺珵和柳文暄他們謀出一條路來。

小吏壓根也沒打算給陳敬之換轎子,趕馬趱行。

去年的大雪一直落到嶺南。嶺南一帶原是種三季作物,如今雪災一來,大片油菜被壓在雪地裡都悶孰了。

一轉眼,是永甯二十四年的春了。他收到過一次柳文暄的書信,說長安尚好,聖上清醒過幾回,讓淮王李承琪總理政務,吳王李承瑭協理,後宮之中德妃主理。平楚家冤案的事進展得十分順利,李珺珵尚在昏迷之中,平時承瑜承瑾明月和靈珠幾個輪流照看,喬太傅安排了喬婉妍在宮中照顧明月。

長安,李珺珵一直在昏迷之中,伍老太醫守了一個月,說是心傷過度,體内的舊疾被激發,能否轉醒,隻能看秦王殿下是否有活下去的念頭。

此去千山萬水,一步一生死。

那又如何呢?再難的路,也有人會走下去。

春雷滾動,一場急迫的春雨從遠處落近。陳敬之連傘都懶得打,騎馬奔入雨中,向東南而去。

長安的雨連綿數日,柳文暄不等青林打傘,翻身上馬向宮中奔去。

再冷的天,終将過去。冰消雪融之後,故人身影也随逝水一同消散。生者仍須向前看,任憑風雨兼程,也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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