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喜歡低調嘛。”易聲之後道李珺珵,實在像個孩童。??????
他抱着那些暗器跑跑跳跳離開。??
趕過來的蕭風飛身而下,正要與蕭遙解繩索,江峰江岚帶着一幫人搜查過來。????????????????
“繳械不殺。”兩人上前攔住二人。
蕭風冷聲道:“本侯家的人,你們也敢動?”
孔懷璋推着江皓辰道輪椅從侍衛堆裡走過來,江皓辰看見蕭遙,當真是痛心疾首。不過,他一向鐵面無私。
蕭風看向孔懷璋,哼笑一聲,道:“孔大人何時與江大人這般不分彼此了?”?
孔懷璋嘴角微彎,道:“微末之事自然引不起侯爺道注意,不過,蕭遙暗中着人在武試的擂台上藏火藥,這可是誅九族的罪。侯爺若要護他,是以蕭家好不容易昭雪的清白,還是以侯爺您不問朝政的兩袖清風啊?”???????????????????????????????
蕭風牙齒都快咬碎,孔懷璋跑他家去這麼一鬧,原是為了這麼一句,他方才就該先出手帶走蕭遙。不想一時失手,竟然還被孔懷璋黃雀待後。??????????????
去年楚家和蕭家兩大家族舊案昭雪,受牽連的數萬人都釋放并發放補給。????????????????????????????
蕭家本已七零八落,沒想到昭雪舊案之後,不少更名換姓的人都回來認祖歸宗,因此聚集了不少力量。???????
蕭家鐵匠出身,天下兵器之最,必然出自蕭家。奈何,蕭風這人心思極其偏執,為了複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孔懷璋早已料到這些。
蕭風笑道:“孔大人,聞說你一向克己複禮公平正義,怎麼,在今日局勢之下,還是選擇了立場?”??
孔懷璋神色自若,道:“大人的立場是什麼呢?難道我與大人不在同一立場之上?”????????????????
蕭風負手而立,既不想就此放下蕭遙不管,也不願與孔懷璋江皓辰妥協。??
眼下,孔懷璋不過是想借着蕭遙的嘴,困住他罷了。????????
這般想來,還是楚天朗明智,自請去了西疆。??????
蕭風懶得與孔懷璋扯,他道:“今日對蕭遙下手,無非就是保住柳文暄的武狀元之位,何必如此勞師動衆啊 ?”????????????
孔懷璋道:“侯爺着人去我大理寺殺人,難道就沒想到後續?侯爺心思缜密,一步百算,向來沉得住氣。此番怕是受了蒙蔽,才令手下之人做出如此莽撞之舉。”?????????
蕭風本來打算此番再來一次科場火案,奈何,眼前這幾個都非等閑之輩。他也也不後悔,笑道:“我一向隻看人不看事。不如這樣,今日就讓我領他回去好好調教一番,下不為例就是了。”
孔懷璋微微擡手,左右弓箭手已準備就緒。????
江皓辰道:“侯爺,此事确實未牽扯到你,難道你我三司查案也要阻攔?”?????
蕭風倒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道:“隻是不想讓他給你們帶走而已。”????
孔懷璋笑道:“如果侯爺想一起去我大理寺地牢,也不是不可以。”??????????????????????????????????????
蕭風後退一步,手中的毒藥往空中一撒,帶着蕭遙躍身而起。????????
須臾,空中如雨的箭射向二人,蕭遙見已逃脫不了,推開蕭風的手,替他擋了一箭,徑自墜落地面。??????
“侯爺快走……”????
蕭風眼睜睜看着蕭遙身中數箭,自己抵擋亂箭,根本無法近前。?????
圍追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不得不退。随即身影輕掠,消失在山岚之中。????????
蕭遙見蕭風遠去,這才心安閉上眼睛。
昏暗的大理寺地牢内,遍體鱗傷的蕭遙被挂在木架上,尚有氣息。
江峰江岚在旁守着,兩人氣得壓槽緊咬,眼神裡盡是憤怒。
輪椅上的江皓辰倒是沒什麼表情。被關押近一年,被砸斷臁骨,那些痛讓他早已接受被蕭遙背叛的事實。然,看着眼前垂垂将死的人,他心頭依舊籠罩着濃烈的窒息之感。
而今再要問他為什麼會背叛,都顯得多餘。
他本就是蕭家的人,從裝作孤兒被他救下那一刻起,就在籌劃着翻覆江山的計劃。
蕭遙的眼睛腫脹不堪,不能完全睜開,他看着江皓辰,心中掠過一絲愧疚。
但很快就消失了,他冷聲問:“今天那個高手到底是什麼人?”
“到現在你還想着高手?”江峰忍不住罵道。
蕭遙冷笑一聲:“這天下沒幾個人值得我放在眼中,那個人算一個。”
他的目光與江皓辰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裡交接,很快又錯開。
片時,吳憑過來與江皓辰耳語了幾句。
江峰江岚便推着江皓辰準備出去。
“你們如果肯告訴那人是誰,我便告訴你這背後真正的計劃。”
江皓辰側過臉,道:“孔大人已經查到了。”
蕭遙愕然一驚,再不知說什麼。
灰暗的地牢忽而充斥了一絲荒唐的寂靜。
“背後主謀是李承琪,從李珺珵自西疆回來開始,一直到金州之亂,皇後失蹤,以及最近的長慶殿大火。都是李承琪和喬太傅一手策劃的。”挂在木架上的蕭遙有些瘋狂,可惜此時,已經無人再聽他招供了。
無人願意再搭理他。
蕭遙牙關緊咬,嘴角滲出血來。掙紮了片刻,他的頭沉沉的垂了下去。
蕭遙死的消息很快就傳到李珺珵耳中,李珺珵還在研究那些兵器,還打算找個機會去問問蕭遙,那銀絲線為何能從一個鐵環中伸出來又自動收回去,那鐵環明明是一個整體,無法拆開。
他悄悄跑去大理寺找了孔懷璋,讓人把蕭遙的屍體給他送過去。
關于活死人,他比任何人都要好奇。
一處密室裡,李珺珵才給蕭遙灌下假死藥,那蕭遙似詐屍一般,突然便從木闆上彈了起來,吓得李珺珵連連退後了三步。
蕭遙陰慘慘地盯着李珺珵,李珺珵确認他是假裝的,恰才的恐懼頃刻消散。幸好,蕭遙的手用鐵鍊纏住。也幸好,他戴着白天用的面具。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蕭遙笑道。
李珺珵嘴角一斜:“你可真聰明。”
“所以,你并不是參加武舉的人。”蕭遙問。
“我就是參加武舉的人啊,你不知道武舉的規則,打敗了主考官的可直接進入決賽嘛?”李珺珵輕描淡寫道。
房内漆黑,隻有幾盞燈在搖晃。
“現在是什麼時辰?”蕭遙問。
“申時。”李珺珵胡亂一說。
“看來這藥的時效比預料的要久。”
“怪不得連大理寺道人都說你死透了呢,原來你吃了假死藥?”李珺珵假裝不知,他方才也給蕭遙喂了他配的假死藥,他在等藥生效。早上他和蕭遙格鬥的時候,蕭遙身上并沒有藥,或許,是蕭風來救他的時候給他的。他便挑破道:“可惜,你沒能等到蕭風救你,而是我。”
“等到你比等到他更令我欣喜,若是有機會,我還想再次跟你比試一回。”蕭遙語氣中滿是挑釁。
“你身體已被那絲線貫穿,雖然現在剪斷了,但那線會在你體内遊走,五髒六腑随時會被它貫穿。”李珺珵捏着下巴,“不過我瞧你這般聰明,為何要聽蕭風的差遣?即便有所謂的宿仇,你難道沒有自己的判斷?”
有時候,身上所承載的使命,遠遠不是一句放下就能徹底了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