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轲給遞台階,威士忌順坡下驢,他迅速通過鋼筋,灰溜溜地綴在隊伍末尾走進會議室坐下。
他小聲對坐在旁邊的啞巴說:“你們是不是傻?咱們都撂攤子,逼他和咱簽正規合同,說不定還能漲價。”
啞巴根本不理他。
幻憶師好心幫啞巴解釋:“她說不了話。”
威士忌惱羞成怒:“去去去,管你什麼事?找你領導來和我談事。”
“啊?我的領導?”
“那男的不是你領導嗎?”威士忌朝荊轲的方向動了動脖子。
幻憶師哭笑不得:“我們都是兼職。”
“你是兼職還是正式工管我什麼事,你出現在這裡代表的就是你們公司的臉面......”威士忌又開始重複他那套車轱辘話。
白茶弱弱地說:“可是,你也是兼職呀。”
所謂人不可貌相,白茶看着毫無攻擊性,但他一句話讓威士忌停止發表自己的意見。
威士忌憤憤地說:“算了,跟你們這種人說不通。”
翠花打量了一圈會議室的實木櫃子:“關于這棟大廈的傳聞,你們聽說過嗎?”
“都是些鬼故事。”幻憶師接話。
翠花說:“這個樓層本身也有點古怪,13樓,一般不都标注12A嗎?”
标注12A是因為傳說13這個數字被詛咒了。
13不吉利是西方流傳來的說法,最後的晚餐中猶大背叛了耶稣,他是第13名出席者;瓦爾哈拉聖殿舉行宴會時洛基的到來引發不幸,他是第13名賓客。
“害,他們那個女老闆鬧的。”威士忌找到自己熟悉的領域,又開始發表意見,“當時風頭那麼緊,别人都知道跑,就她不跑。”
翠花好奇地問:“什麼老闆?”
“這棟大廈的老闆啊!叫、叫什麼來着?”
“鄭海彬。”回答威士忌的竟然是白茶。
威士忌很驚訝:“看不出來,你還挺關注金融圈。”
白茶沒回答他的話。
威士忌翹起一條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寰宇的故事:“聽說還是個海歸女博士,說是博士有錢,誰知道她的錢從哪來的......”
另一邊,荊轲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
“......所以才說婦人之仁,牝雞司晨。當時不是沒機會跑路,要是我早卷錢跑了,錢怎麼總在這種人手裡?反正她的錢肯定來路不正。”
“沒有。”白茶否認了,“她家裡最早是做肥皂生意的,廠子沒搬前就在這裡,寰宇大廈算是建在廠房原址。”
白茶說的可是從網上獲取不到的内容,幻憶師挑了挑眉,威士忌聽起來像是業内人士,他都不知道鄭海彬的底細,白茶卻如數家珍。
威士忌也意識到不對勁:“小兄弟看着年紀輕輕,知道的夠多啊,你和鄭老闆私交不錯吧?鄭老闆最近有東山再起的意思嗎,能不能把我介紹過去?”
威士忌一邊說着,一邊伸長手臂越過啞巴去夠白茶的肩膀。
他還沒碰到白茶,手就被啞巴狠狠打掉了。
“啪”的一聲脆響回蕩在會議室内,威士忌捂着手怒了:“你這娘們什麼意思!”
啞巴飛快打字:别碰我
“誰碰你了?我連你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碰你?你也太自戀了吧!揭開你那面罩底下說不定是——”
“行了!”荊轲打斷他。
“大家都是來做兼職的,快按流程把本測完,趕緊回家等錢用。”
威士忌悻悻地閉上嘴,荊轲把一台筆記本放在五個人中間:“大家先玩遊戲,玩完再發角色本。”
他們五個坐成一排,中間是啞巴,啞巴旁邊是威士忌和白茶,幻憶師與翠花坐在最外側。
筆記本電腦在啞巴面前,荊轲把鼠标遞給她:“規則很簡單,投票在兩張照片裡選一張,不能棄票。”
電腦桌面上有個黑色圖标,圖标下面寫着“僞人測試”幾個字。
“恐怖遊戲?”白茶往左右看了看,沒人回答他的話。
熟悉的輕柔音樂和機械女聲再次響起,幻憶師無比慶幸自己提前玩過遊戲,她可以用全部精力觀察每個人的表現。
測試中的第一組圖片大家都選擇大小眼憂郁男人,男人問:“為什麼選我?”
遊戲給出提示:請對準麥克風說明選擇原因。
威士忌不耐煩:“因為你醜。”
他們投票一緻,順利地玩到兩段長篇科普文字部分。
看完科普翠花評價:“這遊戲做的夠真實。”
可能是因為六個人圍在一起玩僞人測試,大家沒有多害怕。
直到遊戲開啟攝像頭,屏幕左上角彈出小窗,把啞巴照在裡面。
【檢測到您身邊有人,請在保持封閉房間僅有一人的狀态下開啟攝像頭。】
“它怎麼知道啞巴身邊有人?”威士忌騰地一下站起來,“是不是有人在監視我們。”
他擡起頭疑神疑鬼地找監控儀器,與此同時,白茶發出尖叫。
“啊啊啊啊——”
“你叫什麼!”
“有、有什麼東西鑽進攝像頭了。”白茶指着屏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