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管局内,陳影笙睜開雙眼,被萬花筒封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聖靈洪金勝的身份也回到腦海中,洪金勝于新曆30年創建本我教,号稱能幫助世界上所有人獲得超能力。
在此之前,人們剛度過被後世稱為“十年寂靜”的時期,十年内沒有一個超能力者誕生,洪金勝說是自己結束了寂靜期,讓超能力回歸人世。
他聲稱自己根據神的旨意收養了聖子與聖女,在教内宣揚聖靈聖子聖女三位一體的說法。
短短5年時間,本我教迅速壯大。
新曆36年,洪金勝頂着超管局的追捕,在留渚市長博湖湖畔組織一次大規模聚會。
他殺死與會的所有人,他收養後給予聖子聖女身份的兩個孩子也不幸罹難。
事後,他放了一把大火,把自己活活燒死在火海中。如今看來,他不是自焚,而是通過獻祭藥渣經曆了他認為的“飛升”。
今年是新曆99年,羅莉娜17歲。
羅春喜,應該叫她象邦阿苦,她懷莉娜是新曆81年。
從新曆36年到81年,洪金勝被囚禁在舊日工廠45年之久。
直到隐瞞懷孕入職的阿苦打破了他的囚籠,他終于迎來恬靜的死亡。
洪金勝死時将近100歲高齡,被囚禁半生還要不停地抽血,他的命完全靠一股信念支撐着。
這股信念就是他對“飛升”概念的堅信。
他甯可相信屋外全是瘋狂扭曲的、殘忍詭異的、無法用邏輯理解的外神,也不願相信阿苦們的一句真話。
他固然是個壞人,理應受到報應。如果這是對洪金勝的報應,那也是極其可怕的報應。
将一個人用謊言、幻想和希望囚禁在工廠,把他變成生産血液的奶牛。
“壽佬就是洪金勝,令人驚歎的真相!”
是柔語者江映輝發出的感慨。
陳影笙點頭同意,然後緻歉:“抱歉,沒讓你有機會再次對洪金勝發動超能力。”
“不要道歉,洪金勝早就意識到不對,他不會再中招了。”
陳影笙坐起來:“其他人呢?”
“王隊讓他們走了。”江映輝解釋,“明目第一個醒的,她和洪金勝說自己能辨别謊言,洪金勝立刻給她一管鮮血,讓她離開工廠。”
洪金勝懼怕明目的超能力。
江映輝很無奈:“但明目拿到鮮血後半場開香槟,告訴洪金勝她說的是謊話,她的超能力隻有直視對方眼睛才能發動。”
想必明目從萬花筒醒來,發現怪談還沒結束,一定羞愧得很,她變相增加了怪談難度。
但陳影笙說:“不怪她,她不知道規則在騙人,大家不是阿苦的人格,她以為拿到鮮血所有人能一起離開。”
江映輝搖頭:“太年輕了,局長為什麼把她塞進來?”
陳影笙不接話,這種話江映輝可以說,她不能說。
她轉移話題:“雙面呢?”
“雙面是第二個醒的,他和洪金勝說根本沒有人格分裂,工廠主人欺騙大家。洪金勝遵守規則,把鮮血給雙面。”
洪金勝小屋内的第三條規則:如果有神明發現自己是獨立個體,立刻給祂你的血液即可脫離危險。
“上尉被老王叫走了,啟明星在會議室裡和李隊說話,你是最後醒的。”江映輝坐在陳影笙身邊,“工廠的主人會不會是洪金勝口中的神明?”
“截至目前,對本我教的研究都表明他們有共同信仰的神,但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神明,更不像洪金勝描述的,神能随意奪舍他人。”
陳影笙不知道工廠的主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負責招人的羅春喜能不能逃過後續追殺,她隻知道阿苦和莉娜肯定有麻煩。
羅莉娜的媽媽是頂替了羅春喜身份的阿苦,所以媽媽對報警如此抵觸。她使用别人的身份苟活于世,害怕被發現後連累孩子。
李穎和老王把啟明星送出門,江映輝上前和李穎聊案情,老王向陳影笙走來。
陳影笙問老王:“莉娜知道媽媽的事了嗎?”
“還沒和她講,那不是重點,羅莉娜認出阿律的身份了。”
“是誰?”
“叫何翠鳳,劇本殺店的常客,是僞人測試作者虛竹的女友。”
“翠鳳。”陳影笙重複一遍。
很富有鄉土氣息的名字,像奶奶輩,但任珊珊萬花筒中的阿律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她在劇本殺店登記的會員卡姓名是何逢翠。”
阿律手機屏保上的詩,其中一句是“逢翠似逢春,心随境意馳”。
詩不會是虛竹寫給何翠鳳的吧?陳影笙想起來,她本打算找個懂古詩的問問,為什麼這首律詩是12句。
她向老王告辭:“後續查案還需要我們嗎?沒事我先走了。”
她準備找人研究一下那首詩。
老王做賊一樣,迅速回頭看了一眼江映輝,江映輝正和李穎聊得火熱。
他壓低聲音:“别人可以走,但你不能走,你進阿苦萬花筒前提到的怪談遺留物有進展了。”
“這次萬花筒我也拿到了,是一把枯敗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