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市中心最豪華地段的M酒店,今夜被私人包場舉行高檔宴會。
穿着西裝的侍者在人群中穿梭,為客人呈上精緻的酒水和餐點。
梁家兄弟一出現就成為場上的焦點,梁辰一身剪裁高級的墨色高奢定制,肩頭斜斜繡一支翠竹,面如清月,儀态優雅,盡管在場的人知道他是不那麼“健全”的Alpha,也依然會忍不住為他的氣質傾心。
梁宵今天則選了一件珠光白立領襯衣配孔雀藍真絲套裝,鋪滿銀色海浪紋的下擺綴着瑩潤的碎鑽,在水晶吊燈的光線下折射出夢幻的光澤,他仿佛從深海的泡沫中踏入人間的人魚王子,緊緊的吸引着每一個人的視線。
梁家父母享受着衆人豔羨的目光,對于兩個兒子的出場感到非常滿意。
二樓的古典欄杆後,一個精神矍铄的老者饒有興緻的打量着在場的年輕人,“枕流,那梁家的小少爺的确是年輕一輩裡最漂亮的孩子,你父親給你找的這門親事不錯。”
孟老将軍似是透過梁宵看到了故人,目光不由得變得柔軟。
“爺爺,那個梁宵...可不像他看起來那麼知書達理。”孟枕流看着梁宵在人前又擺出那副人畜無害的假面,不由得有些蹙眉。
“哈哈,年輕人嘛,多少有點小脾氣。”孟老将軍拍拍孫子的肩膀:“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你作為Alpha以後要主動點。”
當年梁宵的外公黎書緒也是個叛逆的性子,結果最後還不是認命嫁進了梁家嗎?想起自己的白月光,一幕幕往事似乎又浮現在眼前,孟老将軍閉了閉眼,露出一絲倦态。
“好了,我年紀大了,你下去招待吧,等到晚宴後,我會跟梁家對外宣布你們訂婚的消息。”老将軍擺擺手,打算回去休息。
“...好的爺爺。”
梁宵端着一杯香槟站在酒店的陽台上,酒店在陽台擺了許多天竺葵,散發着一種甜美的味道。
肖似玫瑰,卻又不是玫瑰。
遠處杜冷雨與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他們的聲音遠遠的傳入梁宵的耳朵:
“唉,我以為梁宵是真的喜歡路姐姐,所以我才退出的...沒想到...路姐姐一定很傷心吧...”
“最讨厭那種會搶朋友對象的人了,搶到手還不珍惜,真就覺得自己萬人迷呗。”
“本來還覺得梁宵挺溫柔的,都是裝的吧,太有心機了。”
“别這麼說...梁宵是我最好的朋友...”杜冷雨拉着同伴的手,急切的解釋。
“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可把你當傻子。”
“對啊冷雨,你就是太傻了,還有那個路繁星不就是個二世祖,值得你這麼惦記?”
夜晚的風輕柔的吹起梁宵的頭發,露出他漠然的眼睛,本來按照他的脾氣勢必要過去陰陽幾句,但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孟家和梁家會宣布他的婚訊。
他從今天起,将帶上荊棘的花冠,學着做一隻黃金籠中的小鳥。
所以不管什麼流言都難再觸動他的心。
一股烏木的信息素味道突兀的打斷了他的惆怅,他擡眼看去,是孟枕流。
似乎介意于上次的不歡而散,孟枕流站在梁宵身邊,沉默了一會兒才矜持的開口:“既然你出現在這兒,就說明訂婚的事情沒有變動,對吧?”
濃郁的烏木味道強勢的纏繞着梁宵,讓他覺得心頭一陣煩亂,他蓦的想到那個神志混亂的夜晚,那個記不清臉的Alpha有着冷水一樣的信息素,冰雨一樣沖刷着自己滿心的憤懑。
“梁家決定的事,我有過選擇的權利嗎?”他不由得譏诮的出聲。
孟枕流對這個态度和答案顯然不滿意,他又何嘗不是由家裡決定了婚事,但他起碼還願意跟梁宵培養感情,再看看梁宵呢,全身寫滿了抗拒和頹喪。
怎麼他難道是什麼很差勁的結婚對象嗎?
一周内連續被打擊了兩次自尊心的他忍不住語氣也變得嘲弄起來:“既然反抗不了家裡,又擺出這副貞烈的模樣給誰看?”
“你什麼意思?”梁宵的臉上浮現出怒意。
孟枕流擡手捏住梁宵的下巴:“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大可以放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但你不敢,因為你知道一個Omega——尤其是你這樣漂亮的,一旦失去了家族的庇佑,下場會是什麼樣子。”
“原本是想跟你好好相處的,但看起來沒那個必要了,你隻要安守本分,孟家還是會成為你後半生的依仗。”孟枕流積攢了許久的怒火灼燒着他的理智,梁宵的掙紮讓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呵,現在看這張臉也不過如此,孟家大費周章要個花瓶,實在是虧了。”
他毫不留戀的放開手,轉身大步離開,留梁宵在冷風裡,臉上還殘留着紅色的指印,他閉上眼,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杜冷雨和他的同伴向這邊投來異樣的眼光,紛紛猜測着兩人的關系。
孟枕流和梁宵心裡都憋着火,在兩家家長宣布婚訊的時候,卻還要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兩人扭曲的笑容别提有多難看。
“多般配的兩個人!你弟弟的終身這下算是有着落了。”梁母欣慰的鼓着掌,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對了,之前說讓你辭職的事情怎麼樣了?原本讓你在軍校做校醫是為了搭上許校長這條線,但既然許校長已經有了退休的打算,你也差不多該回來接手家裡的産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