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河同學,她有那樣凄慘的身世和魔鬼的家人,不僅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軍校,還對同學有如此親切的一面,她簡直是泥中蓮花湖中皎月啊!
孟枕流被離譜的自我腦補感動的一塌糊塗。
李莽無語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神經。
等三人吃飽喝足,時間也到了後半夜,孟枕流給他們指了指客房位置就回了自己房間,雖然他平時看起來是穩重可靠的孟家子孫,但畢竟還隻是個入校一年的青瓜蛋子,他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翻來覆去像個快煎熟了的蛋餅。
難以想象就在不久前,他們三個剛剛從□□老窩裡死裡逃生,在學校是優等生又怎麼樣,還不是差點被人賣去做鴨,今夜他第一次了解到社會的陰暗和自己的弱小,這種感覺讓他憤怒之餘,又感到有什麼東西刺激着心髒在用力跳動。
沈小河和李莽,他們就像站在另一個世界的邊緣,那裡邪惡又光怪陸離,但充滿了緻命的吸引力。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卷入了一件危險的事情,按照他以往的做法,他應該立刻聯絡孟家,但他齒間似乎還殘留着蜂蜜的清甜,讓他一顆心搖擺的像隻醉了的蜜蜂。
沈銀河下了地下室,李纥還暈着,她重新用工業膠繩把他捆好,這間地下室隔音隔熱,是個優秀的監禁場所。
做完善後工作,她回到了客房,看到床上隆起一個好大的被包。
又搞這套。
她面無表情的掀開被子,果然看到李莽賴在床上裝死。
“你的房間在隔壁,剛剛不是你自己挑的嗎?”
“沈小河。”李莽岔開話題,伸手一拉她:“今天是你救我的第二次了。”
“...所以呢?”
“我想,是時候以身相許了。”李莽眼神灼灼,語氣鄭重。
沈銀河順勢單膝跪到床上,一隻手掌按着李莽的額頭把他壓進枕頭裡,語氣連一絲波瀾都沒起:“可惜,你在我眼裡跟後勤科養的貓貓狗狗沒什麼區别。”
居高臨下的視線像浮着碎冰的幽深湖泊,李莽真是愛死了她這樣目空一切的眼神。
溫柔友善和無情狠厲在她身上奇異的融合在一起,宛如遠古時期的神佛造像,半面菩提半面修羅。
李莽突然翻身抱住她,真的像隻大狗一樣拱在她頸側用力舔了她的臉:
“那老子就當你的狗。”
李莽的眼底醞釀着旋渦,似要把她吞噬殆盡。
沈銀河:......要命。
李莽的死纏爛打技術已經登峰造極,他躺在沈銀河床邊的地毯上怎麼也不肯出去,沈銀河今晚先是打了比賽又跑去炸了人家場子,實在是沒有心力跟他扯皮,丢給他一床被子自顧自睡了。
黑暗的房間裡,隻有李莽的眼睛像兩顆溢彩的翠琉璃,他伸出手指,隔空描畫着沈銀河安靜的側臉,心裡歎了一聲:
這下,他死也不會放開她了。
李家上上下下都留着瘋狂的血,一旦愛上了誰,便是不計一切的不死不休。
沈銀河隻睡了4個小時就睜開了眼睛,她擡腳下了床,腳掌觸到李莽的手,李莽裹着被子蜷在她床腳睡了一夜,就像真的在做一條忠心的大狗。
沈銀河搖搖頭,繞開他離開了卧室,一開門就看到挂着兩隻大黑眼圈的孟枕流。
孟枕流睜眼到天明,腦袋還有點發昏:“早上...好?”
“收拾收拾,回學校了。”
“?”孟枕流以為自己幻聽,就這麼走了?
——
——
李纥從昏迷中醒來,痛覺和記憶一起回流,他露在外面的皮膚火辣辣的刺痛,他想活動下手腳,發現自己被捆着,眼睛也被蒙上。
捆他的手法很妙,不會造成血液循環不暢,但又不會讓他掙脫,還能保持一個令他不舒适的姿勢,非常專業。
他在心裡嗤笑一聲,老馬失蹄,他竟然栽在幾個毛頭小子的手上。
眼前密不透風,周圍靜的一絲聲音都沒有,人在封閉五感的環境裡最容易精神脆弱,李纥對這些把戲心知肚明,他耐着性子等着對方出來跟他談條件。
黑暗會讓人對時間遲鈍,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聽到門開的聲音,嘴角勾起一絲好整以暇的笑。
“寶-寶-乖-乖,吃-飯-飯-咯-”毫無起伏的電子音卻試圖模拟人類親昵的語氣,讓他感到後背毛毛的。
接着他嘴裡被喂進一支營養液,那冰涼的機械手一邊灌他一邊還給他拍着背。
一支營養液下去他差點嘔出來。
“寶-寶-真-棒,現-在-我-來-給-你-唱-一-首-小-羊-咩-咩-”那電子音開始一闆一眼的給他唱哄睡曲。
他媽的。
哪怕是李纥也被惡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