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枝倚在廚房門口,一臉揶揄:“這不是挺會說的麼,不愧是我的兒子,要說我當年給你媽寫的那些情書——”
一疊瓷盤遞到她手上,汪白璐笑眯眯地警告她:“少在兒子面前傳播你那些油言膩語,去告訴大家開飯了。”
客廳裡,路繁星和孟枕流都像是被錘子敲打過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上的神色風雲變幻。
朱八喜和秦秋都被路汪的真情流露感染的眼睛水亮,齊齊轉頭看向沈銀河。
沈銀河好半天才後知後覺的出聲問道:“學長…有喜歡的人啊?”
想到之前他情熱期的事情,沈銀河覺得自己好像無意中犯了錯。
“他喜歡的人不就是——”秦秋實在是忍不了,猛的站起身就要替自己室友捅開這層鋼鐵窗戶紙,被朱八喜眼疾手快的拉住。
“你讓學長自己去說啦,幹涉别人感情有時候會适得其反的!”朱八喜小聲制止他。
“我真的,我追的連續劇都沒這麼慢熱過,都是年輕人,有喜歡的人就去大膽告白啊!”秦秋還是一臉忿忿,但好歹是重新坐了下去。
桌上的菜香氣撲鼻,但在座的人卻都心不在焉,這讓陸有枝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手藝,她挨個嘗了嘗,更加納悶了:鹹淡正常啊?
汪白璐給沈銀河盛了滿滿一碗雞湯,金色的油脂散發出柔和的香氣:“小河,聽說你住院,我們可都擔心壞了,唉,怎麼好好的就趕上地震了呢,快多吃點補補,之前好不容易養的肉,住趟院又都掉了。”
陸有枝也在一邊招呼她:“這雞是我特地跟肉店訂的,最适合炖湯了,陸大毛盯着炖了好久。”
沈銀河捧着雞湯向兩人道謝,她似乎總是能在路汪的家中找到一種溫暖幸福的感覺。
吃完飯後從路汪家出來,天氣從晴空萬裡突然變得有些陰沉,路繁星提議打車回學校,沈銀河因為還要去蛻變所以就不跟他們一起,臨時接了個電話的朱八喜也說自己有事先不回學校了。
“難道是指揮系的學長約你?”秦秋趴在車窗上敏銳的問道,路繁星本來已經跨上車的腿停了下來。
“不是…”朱八喜噎了一下,矢口否認。
“不是他…那是誰?你到底要幹嘛去?”路繁星語氣中帶着一絲本人都毫無覺察的急切。
“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的事情上心了?”朱八喜白了她一眼,催促她道:“你趕快走吧,省的到時候後悔。”
“喲,有了那小子就嫌棄你将近20年的青梅竹馬了?我還就要看看,那人是長了什麼三頭六臂,能騙到你這傻妞。”
“路繁星你今天吃錯藥了吧?病的挺厲害啊。”
兩人推推拉拉的争執間,一輛酒紅色懸浮跑車停在了他們面前,奢華的車身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路繁星語氣更加不善:“呵,這不是這個月剛推出的限量跑車麼,你這學長挺有錢啊,朱八喜,也不知道是誰說過不跟富二代交往的?”
朱八喜連忙伸手都沒拉得住她,眼見路繁星大搖大擺的向跑車走去,拽出一副六親不認的步伐。
她大剌剌的敲了敲貼了防窺膜的車窗,語氣嚣張:“下來,讓本小姐看看你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要說拿着家裡錢泡Omega這事兒,你小子得叫我聲姑奶奶!”
車窗搖了下來,沈銀河遠遠地看到車裡坐着的身影,那是個保養的很好的中年人,穿一身得體的白色休閑西裝,雖然有着一副和善的面相但卻又散發着一種決策果斷的氣質,而此刻他看着路繁星,眼中充滿殺氣。
看到那張臉之後,路繁星像是被點了穴,舌頭都被吓的打了好幾個結:“爸爸爸…爸你換車了啊?”
“之前那輛不是被我那好女兒撞爛了麼,畢竟大小也是個領導,總不能一直用公司的商務車吧,聽說這輛車,特别抗撞,多适合我啊。”路繁星的爸爸涼涼的開口,每一個字都意味深長的敲打在路繁星虛弱的小心髒上。
“哈哈…是挺适合您的…您看您老找朱八喜那丫頭幹嘛,害我都誤會了。”路繁星的腳已經開始悄悄後撤了。
“沒辦法啊,下午又有老同學聚會麼,人家都拖家帶口的,誰像我呢,有女兒跟沒女兒一個樣,如果不是有八喜陪我,都沒臉出現在那兒了。”盡管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賣慘,可路爸的眼神卻越來越有壓迫感,讓人想到草原上慢條斯理的美洲獅。
在親爹的威壓下,路繁星徹底慫成了小雞崽。
看着路繁星委委屈屈的上了跑車,遠處的朱八喜搖了搖頭:“都告訴她讓她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