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新婚适意,卻驟然分開,當初在益州時,榮蓁還說回了都城再補償他,可疲憊之餘,也沒了親近的念頭,如今姬恒溫情脈脈地望着她,榮蓁不免情熱,她傾過身去,扶住姬恒的後頸,唇慢慢靠近,姬恒閉上了眼眸,承受她的吻。
忽然叩門聲響起,攪擾了興緻,姬恒有些不悅,“何事?”
恩生服侍姬恒日久,自然聽得出他語聲中的情緒,明白這時機怕是不對,但也是姬恒吩咐他将醒酒湯送來,恩生小聲道:“殿下,醒酒湯好了,可還要送進去?”
晚上榮蓁雖未飲太多酒,但到底還是陪着鄭娴喝了幾杯,姬恒怕她會頭痛,這才吩咐了恩生送醒酒湯來,沒想到來的這樣不是時候。
榮蓁已經看出了他們主仆的心思,同姬恒輕輕分開,朝着門外道:“送進來吧。”
恩生進門時瞧見兩人靠得很近,忙低下頭,将醒酒湯放下,姬恒沒有開口,他也不敢退出去。
榮蓁端起碗來,正是溫熱,她仰頭飲盡之後,姬恒遞了絹帕過來,榮蓁接過,輕拭唇瓣,“殿下如此賢惠,讓我感動萬分啊!”
她說完便站起身來,姬恒擡頭看着她,“你這是要去哪兒?”
榮蓁意味深長地看着姬恒,“我去偏殿沐浴。”
姬恒意會過來,等榮蓁再回轉時,房裡已經沒了恩生的身影,她到榻上躺了下來,忽而門聲響起,姬恒吹熄了外間的燭火,榮蓁假裝睡下。
姬恒将身上外袍解下,隻着了寝衣走進來,見她已“沉沉”睡去,他坐在榻沿上,頗為幽怨地看了她許久,又像是賭氣一般,俯下‖身想去親吻她,離着榮蓁隻有方寸距離,這吻卻遲遲沒有落下,似乎又覺自己這般模樣像是欲求不滿一般。終是榮蓁沒有忍住,閉眸笑出聲來,姬恒見她果然在戲弄自己,羞惱之下坐直身去,榮蓁已經睜開眼,攬過他的後頸,纏綿地親吻着他的唇。
姬恒早已情熱,哪裡還願意再同她計較,同她唇齒糾纏起來,如同尋到甘霖一般,身子一轉,已經陷入了軟枕間。
榮蓁已經許久未碰他,不等她如何,姬恒便潰不成軍,她輕笑一聲,将他輕輕推倒在枕邊,一隻手解了他寝衣系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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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初歇,姬恒遍身是汗,面色微紅,卻也不願起身,平複着呼吸,榮蓁側身抱着他,見他微張着唇,她湊過去吻了他,而後輕聲問他:“殿下對臣這個謝禮可還滿意?”
仿佛被她這話蠱惑一般,姬恒情不自禁回憶起方才燕好時情景,明明知道他已經受不住,卻不肯給他,當真可恨,同白日裡的模樣判若兩人,到最後還要他自己求着。
姬恒哼了一聲,“你真把我當做殿下了嗎?分明是……”剩下的話他說不出口,不過他倒也喜歡她這樣待他,親吻他,含情脈脈地望着他,他放在心上的這個人,同他做着最親密的事。
榮蓁撫着他的手臂,無心閑話幾句,“我倒有一事很是好奇,大周男子大多十七歲便已成婚,殿下何以二十歲才成婚?”即便是太後有心要留他幾年,皇室之中,也是會早早定下婚事。
姬恒少年時聽德陽說起成婚後的事,瑣碎居多,常找他訴苦,或是多有怨聲,倒曾讓他對成婚生出抵觸來,他出身尊貴,在這宮中十餘年無人敢讓他受一絲委屈,何必要屈就于一個女子。可那年在行宮中遇到她,讓他打破了曾有的固執。
她自己不也一樣,若不是顔家的這場變故,恐怕也已經成婚了。姬恒卻一本正經道:“這隻能說明,我們這樁婚事是天作之合,我合該嫁于你,你也合該有我這樣一個夫君。”
姬恒支起頭來,看着她道:“同本宮成婚,不能左擁右抱,三夫四侍,你可是後悔至極?”
這話可難不住她,榮蓁道:“殿下這就冤枉我了,我何曾有過三夫四侍的念頭?”
姬恒說得大度,“你若是有可心的倒也不妨告訴我,說不定我願意讓你納了他入府呢。”
榮蓁閉上眼去,“有此賢夫,還有何求?那臣就先謝過殿下,不過心領了,不敢耽誤旁人,讓人獨守空房。”
她這話,倒是默認了要為他守身如玉,從此隻睡在他的枕畔,姬恒心裡湧上一絲甜意,可嘴上還要替她可惜,“這是你榮大人自己選的,将來可不能怨我。”
榮蓁嗯了一聲,偎近了他,“時辰不早了,且睡吧。”
她說完沒多時便睡着了,呼吸輕淺,姬恒伸出手指觸在她的鼻尖,“既然應下了,便不能負我,否則我……”
情意正濃之時,他連一句狠話也不舍得說,心道:縱是你負我,我怕也難以潇灑抽身了,到底不再是從前那個心無波瀾的甯華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