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兩人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到廚房,各自回房間換衣服。
宋漁坐在床尾凳上,感覺心髒仍然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她垂下眼睛,攤開手掌翻來覆去地看,似乎那裡還殘留着餘宵的體溫。
心裡甜絲絲的,像是吃了世界上最好的蜜糖。
“嘿嘿!”
安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一聲笑,聽起來特别傻。
又呆坐了一會兒,宋漁突然想起件事,趕緊打開帆布包,從最底下拿出一個四方小盒。
她打開盒蓋細細端詳着,對自己的品味還挺滿意。
随後蓋上盒子,宋漁站起來,轉頭在房間裡環顧了一圈,琢磨着該把它放在哪裡。
她拉開床頭櫃,剛準備放進去,又蓦地收回手。
是不是太明顯了?
雖然知道餘宵大概率不會到她的房間來,但她還是覺得擔心。
宋漁擰眉思考了幾分鐘,又将抽屜重新推回去,騰地站起身,快步走進衣帽間。
她打開櫃門,把行李箱拽出來,然後将盒子塞到衣服中間,再放回原位,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裡。
宋漁扶着櫃門,正要關上,突然想到高三那年冬天,因為月考成績,她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談話,偶然間瞥到登記表,得知餘宵的生日。
後來花了一半的積蓄,給他買了把吉他。
好像也是跟現在差不多的時間,怕被馮女士發現,她在房間裡上蹿下跳地到處藏,最後塞到了床底下,一着急還撞到腦袋,疼了好一陣。
那把吉他,到現在還放在她衣櫃的最上面。
宋漁覺得好笑。
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送個生日禮物還得用藏的。
安排妥當,宋漁換上居家服,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間。
剛才藏東西耽擱不少時間,餘宵已經在廚房裡忙開了。
島台被收拾幹淨,零食整齊地歸攏在旁邊。
“要幫忙嗎?”宋漁問。
餘宵原本想說不用,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
他拿了頭蒜和一個空碗,轉身放到島台上:“剝下蒜吧,等會兒再做個白灼青菜。”
宋漁拉開椅子坐下,把東西挪到面前。
至此,兩人都沒再說話,各做各的事情。
鍋裡的水開了,歡快地翻騰着,餘宵把蝦倒進熱油中,香味很快就冒了出來。
宋漁安靜地剝着蒜,不時擡頭看一眼他忙碌的背影。
氣氛莫名和諧,讓人浮躁的内心逐漸平靜。
剝完最後一瓣蒜,宋漁剛要起身,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下。
她打開一看,發現是導師發來的消息:【小漁,最近上海有個研讨會,關于寵物心髒病方面的,我建議你可以去看看。】
導師是個性格溫柔且有能力的女人,才三十多歲就拿到了教授職稱。
兩人都對貓貓狗狗充滿了極大的熱情,宋漁從大三開始就跟着她做實驗,本校保研後直接就挂在了她名下。
除了研究上的問題外,導師還很關心她的日常生活,經常給她帶好吃的。
對宋漁來說,導師更像是個親切的大姐姐,亦師亦友。
哪怕是畢業之後,她們依舊保持着密切聯系。
偶爾遇到不懂的問題,宋漁便會發微信向她讨教。
就比如上個月接診的那隻金毛,除了年齡增長帶來的心髒問題外,還伴随着天生血管畸形。
作為特殊案例,兩人着實讨論了一番。
看到消息,宋漁不敢耽擱,趕緊回複:【好,我一定去。】
老師:【嗯,我幫你報名了,回頭把具體信息發給你。】
宋漁:【謝謝。】
老師:【跟我你還客氣什麼,有時家來家裡吃飯。】
宋漁:【一定一定,好久沒嘗到師丈的手藝了。】
老師:【那到時候讓他多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老師:【先不跟你聊了,我還得幫你師妹改論文。】
宋漁發了個【加油】的表情包。
恰好餘宵在這時轉過頭來,随口問:“剝完了?”
“嗯。”宋漁起身把蒜皮收緊垃圾桶。
“馬上就好。”餘宵說:“你餓了的話就先吃點零食。”
飯菜的香氣充斥在整棟房子裡,宋漁還真感覺有點餓了,但轉念想到等會的大餐,她又不敢吃太多,拿了根牛肉幹慢慢磨牙。
最後一口吃完,正好開飯。
三菜一湯,色香俱全。
想到在超市買菜時的對話,宋漁率先對那盤蝦發起攻勢。
餘宵一直看着她:“怎麼樣?味道還算過得去吧。”
“非常可以。”宋漁豎起大拇指:“都趕得上我媽的手藝了。”
極高的評價。
餘宵笑笑,起身去廚房找了隻空盤,開始慢條斯理地剝蝦。